流霞忍了两日,这日又被顾澜哄走一对儿上好的翡翠耳环后,流霞就忍不住了,黄昏时分顾衡从翰林院回来,趁孟仙仙沐浴的时候,流霞假装过去收拾孟仙仙的梳妆台,翻了会儿东西,纳闷地问另一个大丫鬟朝阳,“你看见郡主的那对翡翠耳环了吗?”
两人一起伺候孟仙仙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朝阳马上笑着配合道:“哦,下午姑娘过来玩,瞧着喜欢,郡主就把那对儿耳环送给姑娘了。”
流霞小声嘀咕道:“又送了?昨儿个不是才送了一根羊脂玉的簪子?”
朝阳偷偷瞅瞅靠在榻上看书的男人,悄悄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流霞撇撇嘴,转身往外走,朝阳一会儿也出去了,
两人都走了,顾衡才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下榻,去了妹妹的院子。
顾澜正在摆弄自己的首饰匣子,孟仙仙给她的那些珠宝首饰,每样都让她着迷。听说兄长来了,她没有动,只让丫鬟领兄长进来。
“这些都是你嫂子给的?”顾衡皱眉问。
顾澜美滋滋点头,“是啊,哥哥,嫂子对我真好。”
“以后不许再要她的东西了。”顾衡冷声道,懒得跟从小就说不到一处的妹妹解释过多,直接将寿安长公主搬了出来,“长公主已经知道了,你若不怕得罪她,就继续去讨。”
顾澜脸上笑容僵住,想到祖母那些叮嘱,黯然低头,“我,我知道了。”
嫂子是郡主,不是江含珠,惹了嫂子不高兴,顾家这一切就全都没有了。
妹妹听话了,顾衡却并没有预料的那样欣慰,看着妹妹恋恋不舍地摩挲那些宝石首饰,他只觉得胸闷。
终有一日,他会靠自己买来这些送给妹妹。
回到正院,顾衡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对孟仙仙道:“阿澜不懂事,从小没见过多少好东西,到了你这边就什么都稀罕,贪慕虚荣。刚刚我去说过她了,让她收敛,仙仙你也不能再纵着她,免得她出门做客也这样,被人耻笑。”
听说小姑子被训了,孟仙仙不禁欲替她说话,被顾衡笑着打断,“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不能纵容,她想要什么你都给她,这是娇惯,非教儿育女之道,妹妹你都不忍心拒绝,将来咱们生了孩儿,你叫我怎么放心?”
他目光温柔,大手摸上了她肚子,孟仙仙羞涩地低下头。
流霞朝阳见了,偷笑着退了出去。
顾衡目光扫过她们背影,眼底闪现不快。
可他知道,他借了孟仙仙的光,被人看低也是活该。
夜里夫妻歇下,顾衡手上重了些,孟仙仙软声求怜,顾衡听着她轻轻的吸气声,想到寿安长公主在他面前的高高在上,想到那些丫鬟自以为聪明的提醒,不管不顾。
第二日孟仙仙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虽然身上不大舒服,可是想到临睡前丈夫的温柔赔罪,怨气都没生出来,就原谅了他。
十一月里,第一场雪纷纷而下时,孟仙仙诊出了身孕,次年六月,生下一子。
方氏听说后,悄悄问外甥:“这事,还要继续瞒着含丫头吗?她马上就要出孝了,出门做客,就算咱们不告诉她,她也会从旁人口中听到消息啊。”
程钰摇摇头,“顾衡对她来说只是个外人,他成亲生子都与她无关,又何必特意告诉她?”
如果她会因此心烦,那晚些知道,她也能多清净几日。
方氏想想也是。
“娘,表哥来了啊。”门外,凝珠惊喜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周文庭。
方氏笑着打量干女儿,十岁的小丫头,个子高了不少,模样长得也更开了,肤白唇红,明眸皓齿,那双杏眼跟她姐姐一样水润,姐姐似盈盈秋水,娴静温柔,妹妹的便是春日粼粼水波,明媚灵动。
在伯府养了一年,小姑娘俨然已成了真正的名门贵女,娇俏大方,相信就是站在顾家人身前,他们也不敢认。
方氏很是满意,唤凝珠倒跟前,握着她手道:“明日你含姐姐跟阿洵就正式出孝了,咱们一起去侯府看他们。”
凝珠点点头,好奇问对面的男人,“表哥也去吗?”
程钰垂眸,顿了会儿,轻轻嗯了声。
那晚一别,半年多没见了。
☆、71|63
“姐姐,你起来了吗?”
含珠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男娃清脆的声音。
含珠情不自禁弯了嘴角,刚要应他,阿洵已经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大眼睛转了一圈,瞧见姐姐,立即颠颠跑到这边,举起手里一朵茶碗碗口大小的红月季给姐姐看,“姐姐戴上,姐姐戴好看。”
四喜扑哧笑了出来,手里握着含珠乌黑柔软的头发,一边通发一边看着阿洵夸道:“小少爷真会挑,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月季花。”人也聪明,姑娘出孝了,昨天她对着衣橱念叨姑娘终于可以好好打扮了,簪花更好看,小少爷竟然记住了,早早摘了花送过来。
含珠接过花细细瞧,轻轻嗅了嗅,侧头问他,“阿洵是不是很早就起来了?”
年后楚倾不许阿洵在跟她一屋睡,要阿洵搬到前院去,阿洵不肯,含珠与楚倾一起哄他,各种手段使出来总算让阿洵答应了,那天含珠哄阿洵睡着才回的莲院,结果半夜阿洵醒了,哭天喊地地要找姐姐。事后大概上了火,病了两日,蔫巴巴的,看见楚倾就往姐姐怀里躲,生怕爹爹是来抢他的。楚倾在儿子这儿吃了几顿闭门羹,服了软,让丫鬟们把西屋收拾出来,许阿洵继续住在莲院,但不能跟姐姐睡一张床。
阿洵依然不高兴,不过这次就算楚倾愿意惯着他,含珠也不许的,柔声哄阿洵自己睡。头两晚阿洵睡得不安稳半夜哭闹,含珠就赶过去哄他,慢慢地阿洵也就接受了跟姐姐分床睡的安排。
“刚起来一小会儿。”阿洵乖乖地道,拿过姐姐的首饰匣扒拉着看,看了会儿扭头问她,“舅母跟凝姐姐什么时候来?”
含珠认真想了想,对着镜子道:“阿洵练完字她们就来了。”
阿洵启蒙的事,含珠问过楚倾,楚倾说五岁再正式给阿洵请先生,含珠闲着无事,便先教阿洵念书练字,每天上午背书一刻钟,玩一会儿再练一刻钟的字,阿洵学着也不费劲儿。
“那表哥来吗?”阿洵两条小胳膊搭在桌子上,脑袋搭上去,小声地问姐姐,“我想表哥了。”
含珠眼帘垂了下去。
去年程钰说了那番近似同生共死的话后,就很少露面了,过年时他与方氏一家人来了一次,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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