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看着一桌子的宵夜,对王蔷说道:“看来我是要被女士养成大胖子了!”
“胖了才好,快吃吧!”王蔷疼爱地笑道。
“好,谢谢!”
王蔷看着吃东西不紧不慢的陈华,却发现食物下降的速度并不慢,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倏忽闪过。
她最近发现越来越多的画面出现在她的梦中,但是醒来以后却又想不起来了。
陈华吃完以后,主动收了餐桌的餐盘餐具,整理完厨房后,端了一盘水果拼盘走出来放到了茶几。
“小伏,过来坐下!”王蔷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这几天一直没时间,这会儿就当是消食,给我接着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好!”陈华答应道。
王蔷凝目盯着自己的儿子,她要从儿子的故事中,去寻找母子相处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陈华娓娓道来
他告诉王蔷,自己从小跟着外爷外婆,一年到头都见不了父亲刘怀庆和母亲陈淑萍的面,他从小就没有体会过父母的爱,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讲到小苍的死,忽略了陈凌蓉和陈天明毒死他小兔子的事,只是讲自己的小兔子意外死了,讲到他如何昏死在小苍的土坟,然后他的神智因此出现了问题,最后得了一种农村人叫做失心疯的怪病
为此,他失语三年,成了一个小哑巴,不会哭,不会笑,就像一个野人,经常在后山中的原始森林中赤脚奔跑,攀岩走壁
他的心中清楚明白的很,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父母三番五次地带着他到县人民医院看病,可所有的诊断都说他没有病。
无奈,外爷外婆只好带着他四处求神问药,村里人都说他是被小苍魂魄附了身,那三年他可真没少喝那些神婆神汉们包的烟灰冲的水。
陈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慢慢讲着小时候发生在自己身的离奇故事,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啜泣的声音,回头便看见不知道啥时候王蔷早已泪流满面,正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王女士,您怎么了”陈华慌忙拉住了王蔷的手。
王蔷的泪水簌簌滑下,“孩子,让我抱抱你好吗”
陈华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王蔷的肩膀,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
王蔷没想到陈华竟然这么主动,对自己没有一丝的抗拒,更是悲喜交加,泪水滑落的更快了。
她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儿子,身子因为哭泣不停地抽搐着。
陈华轻拍着王蔷的后背,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哭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它可以使压抑已久的人们抒发情绪,得到心理的平衡。
王蔷的情绪在陈华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反而像个小孩子,要依赖儿子的安慰。
忽然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了,她一把推开陈华,仔细地端详着,心道:“不对呀我们家这么富有,怎么父母亲和儿子会在穷山沟里生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他次已经说过,他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而是养父母,那自己当时在哪为什么会丢给旁人抚养,还让孩子从小受了这么多的罪”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她每次一见到陈华,心底就会产生出一种想要亲近的情愫,又或是梦中的那个男人和陈华长得如此相像,更甚的同样是六三年正月十七出生,她真的会怀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得是她的儿子
可王蔷不知道的是,由于她的流泪,在陈华的肩膀蹭来蹭去,她精描细画的老年妆容已经完全花掉了。
陈华震惊地差点跳了起来,面前的“老妇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虽然她了脸有些“脏”,但五官的样子已经完全还原了!
那漂亮的眼睛,比例完美的五官,和自己一样优美的嘴巴弧度,完全就是照片中母亲的样子!
“天哪!她真得就是自己的母亲!”陈华虽然早就起了疑心,可当他真得面对这一事实的时候,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不过内心强大的陈华,除了眼睛的几个连续眨动,还有情绪激动时鼻翼的轻微颤动,其他的都没有表现出来。
王蔷定定地看着陈华,心情说不出地纠结,“小伏,你说刘怀庆和陈淑萍是你的养父母,那你的亲生父母呢他们为什么把你送给别人抚养”
陈华等的就是王蔷这句话,他避开了王蔷探寻究竟的眼睛,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请等一下,我去给您倒杯水。”他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他真怕自己憋不住。
王蔷看着一步步走向厨房的儿子,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陈华实在不敢直视母亲那张已经被泪水冲刷出真面目的脸,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料现在都蹭在了他的肩膀。
之前,他从王蔷的行为中,已经发现了她的样貌和身体的骨骼不在一个年龄段,可他仅仅是怀疑,不能肯定。
现在被泪水一冲,那张脸基本已经原形毕露,和照片母亲的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眼前的王女士就是他的亲生母亲王蔷。
可是他不能戳破,因为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母亲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却不愿意出来相认,只是拐着弯想尽办法和自己亲近,这说明她的记忆障碍使她的心中对以前的空白记忆产生了恐惧感。
甚至对自己的亲近也是因为处于本能,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失忆前的记忆中,亲生儿子早在出生前就已经死去了。
母亲现在对于自己的信息完全是林峰告诉她的,她的脑海中是根本没有自己的任何记忆,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和林峰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还有母亲梦中经常出现的父亲的半部脸,以及身穿藏蓝色中山装的身影。
圣诞节之夜她一定是看到了身穿中山装的自己,还有似父亲的眉眼和额头,所以才跟踪了自己,想办法接近自己,而且煞费苦心地在自己就读的学校附近租了这套公寓,而且门牌号就是自己的生日。
母亲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暗示着自己,只是因为她对以前的空白生活造成了心理障碍,才止步不前。
“看来母亲在恢复记忆之前,她的这段记忆中的空白需要自己来给她慢慢填充,以此消除她的恐惧感。
自己是她的儿子,她从心理对自己是无条件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话她才会接受,慢慢变成她脑海中的记忆,也许有朝一日真的能唤回她覆盖掉的记忆。”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陈华的大脑已经千转百回,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倒了一杯白开水走了出来。
“您以后晚还是尽量不要喝咖啡!”他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王蔷。
王蔷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下,拉住了陈华的手,“小伏,把你的故事统统告诉我,否则我今天晚睡不着觉!”
“好,我告诉您,只是你听了千万不要太激动,好吗”陈华拍了拍王蔷的手。
“我会很冷静地听,你放心吧!”王蔷生怕陈华不讲给她听,立刻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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