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爸……”
这一声“爸”似乎引燃了安爸爸的怒火,安爸愤怒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屋里传来了安妈妈的哭声,安西依稀能听到安妈妈在叫自己的名字。
安西鼻子一酸,又道:“爸!”
安爸爸转身就往门里面走。
安西赶紧跟了进去,高温厉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屋内,安妈妈坐在床边,明知道安西进来了,却不肯抬头看他。
安西怯懦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床上放着平板,上面是条新闻,最前面的照片赫然是安西。
“你说!你是个正常人!”安爸爸指着平板,对着安西怒道。
安西嘴唇蠕动了一下,略带祈求地看了眼安爸爸,他苦笑一下,道:“爸……如果你只是想要个答案……”
“并不是喜欢同性就不是个正常人。”高温厉淡然开口道。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是谁!滚出去!”
安爸爸站在那里,整个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全程都无视着高温厉,这一刻终于无法忍耐下去,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先生说了脏话,指着门口对着高温厉喊道:“滚!你这腌臜玩意!带坏我儿子!”
安妈妈听到这一声,又是不可遏制的哭声。安西眼圈一红,道:“妈!”
然而安妈妈无论如何都不肯抬头看儿子一眼。
高温厉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安爸爸的怒吼对他来说似乎就是耳边风。安爸爸气不过,拿起手边小桌上的烟灰缸就往高温厉脑袋上面砸!安西一惊,身体飞快的挡了过去。高温厉本不欲躲,见此情景抬手一档,反护住安西。
那烟灰缸在一个成年人的怒意之下狠狠砸到了高温厉的手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高温厉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你没事吧!”安西顿时紧张道。
高温厉没有说话,安爸爸指着安西,道:“你!你!你个孽子!你给我跪下!”
高温厉微垂下手,表示没事。安西看了眼安爸爸,安爸爸怒喝道:“跪下!”
安西跪了下来。
小时候他总是被安爸爸罚跪,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爸爸便不以这样的形式惩罚他了。说是男孩子长大了,是个男人了,该有男人的尊严。膝下这一贵堪比黄金,让安西记得,天地君亲师,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跪的。
安爸爸这是盛怒到了极点。
“你说!你给我好好解释一番!”安爸爸喊道:“你说你和你的老板只是朋友!你解释啊!”
安西痛苦地摇摇头,道:“如果是这个的话,我没办法解释。但是爸爸,我和他之间的恋爱是纯洁的关系!”
“恋爱?”安爸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道:“你对我说,你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我的儿子在和一个跟他一样的男人谈恋爱?”
安西没有否认。
不知何时,安妈妈已经抬起了头,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走吧,”安爸爸颓然地闭上了眼,道:“你走!永远不要回来!”
“爸!”
安爸爸没有说话。
看着安爸爸刚刚的暴怒逐渐归为平静,高温厉开口道:“叔叔,我们就像普通人一样,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安爸爸玩味似得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他直勾勾看着高温厉道:“他安西!对得起生他养他的父母吗!”
“如果他的父母生他养他是为了遵循世俗的约束,让他和一个他不爱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那是对不起。但如果他的父母在拥有他的那一刻,所希望的是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健康的度过一辈子,可以无忧无愁,可以顶天立地的生活,可以有爱的人陪伴在他身边的话,那么他对得起。”
高温厉这一段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了。
每一对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希望他们无病无灾,希望他们平安喜乐。或许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这些父母可能有更高的要求,可是最初最初,这个孩子承载的必然是满满的爱意。
安爸爸是无法否认高温厉这一段话的。
大老板冷静的可怕,他继续开口道:“我们只是在国情之下没办法结婚,如果你们希望,我们立刻就可以出国结婚。如果你们希望我们有个孩子,我们也会在合适的时间去代孕或者领养一个孩子。”
“我不介意去抚养一个从基因层面来说完全属于安西的孩子,我也不介意在我死后,我的所有财产都留给这个孩子。”
“好!好!好!”
一阵尴尬之后,安爸爸连说三个好。
“你是谁啊?大公司的老板!我们这种小人家说不过你!也高攀不起!”安爸爸被高温厉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胡搅蛮缠道:“你们尽管去做好了!反正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一直在旁边哭得安妈妈终于开了口,她带着哀求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过日子啊?你自然是不怕的,可我们家安西……我们家安西怎么办啊!你看那些人说得话多难听啊!都是骂我们家安西的,你……你体会不到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啊!安西和你在一起,永远都没办法挺胸抬头做人啊!阿姨求求你了,阿姨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家安西吧!”
说罢,安妈妈又开始哭了起来。她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样。
面对安爸爸,高温厉可以理智的分析出一切,可是对着哭泣的安妈妈,所有的措辞都显得那么无力。
没人会说高温厉什么,但是他们会去指责安西。
安妈妈没有说错。
安西跪得腿都发麻了,他想告诉安妈妈这没什么,他想告诉安妈妈他不怕别人的指责。可是他却说不出口,面对关心他,心心念着他的安妈妈,他如何能说出这种不自爱的话?
安西无法开口,高温厉却对着安妈妈跪了下来。
高温厉对着安妈妈道:“阿姨,你说的话我都懂,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离开安西。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男人,我不知道我会想和他过一辈子。阿姨,我这辈子都会对安西好的,如果有人骂他,我就骂回去。如果有人欺负他,我就欺负回去!我一定不会让安西受委屈的!”
安妈妈哭着摇了摇头,喃喃道:“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
安爸爸突然有了动作,他对着安西道:“好!你们不走!我们走!他妈,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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