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你的手抖什么》第四章 冷酷无情的医生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作为传闻中最苦逼的医学专业的的实习生，李小伟绝对是这类种群中最倒霉的一个，胆小如鼠的他当初被他老爹一拍脑门进了医学院，幸好他智商还行，苦学了这些年，没时间找女友，没时间玩乐，好不容易快毕业了，还得进医院先做实习医生，真枪实弹地给病人看病，担心受怕地不敢出一点儿差错，整整3个月下来，他从一个大胖子变成一个苗条小竹竿。

    这几日他和组里最优秀的实习生派给院里的言寒医生，说起他们现在的这位师傅，他们依然还记得在前几日医院大会上，言寒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高大挺直身材带着一股劲风，帅气英俊的脸颊上无框眼镜泛着高冷的光芒，一身笔直的黑西装带着那种引入瞩目的强大气场，一种震慑全场的天生气质。

    但最让人映像深刻的还是他那种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凌厉感，让人感觉心尖发抖。

    已经重新写第三个术前报告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端着椅子上的言寒医生。

    只见他慢经丝理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捏着他的报告，面无表情地寒着一张脸，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黑眸冷冰冰连瞥都不瞥他，真让人看不透他是否满意他的作业了。

    言寒是他的师傅，也是云城第一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刚从国外援助回来，医术高明！年轻有为，18岁就上了医科大学，以优异的成绩留德读博，出神入化的鬼才，是云城外科的顶梁柱，前年突然申请做战地军医，或许是因为刚从战地回来，他身上总是含着一股肃杀之气，使人难以接近。

    他的模样不是如今流行的俊美阴柔，白白净净的娘炮形象，而是带着一股高冷的硬朗之气，冷硬的面目线条，笔直的鼻子下面的薄唇总是紧闭着，高大的身材，浑身总是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如果他穿上一身军装，还真得像一名久经沙场的军人。

    “三尺。”他吹了吹咖啡漂浮的泡沫，眉也不挑地吐字道。

    如果不是这两天李小伟知道了他的脾气，怎么也听不懂这句词意思的。

    李小伟后知后觉地立刻往后退了退，心中唉叹一声，一时走神，忘了他不喜欢让人靠得近的规矩。

    这是他师傅古怪脾气之一，他们绝不能很靠近他，每每检查报告，都得离三尺距离。

    阴阳怪气的脾气总是让李小伟招架不住。

    李小伟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盯着他师傅的微怒的侧颜，心里叫苦，这位师傅虽然有才，但尖锐刻薄，要求苛刻不说，他还有各种怪癖。

    按理说如此优秀而英俊的医生应该是医院小护士们最眼红的对象，可是自从他踏入医院，这群花痴一般的小护士们个个退避三舍，连医生们都不和他深交，最悲催的是他们这两位实习医生，明明他们是这组实习生最优秀的，可是在他眼里却总是吃瘪。

    尤其是另外一位，高静。这批学生唯一一个女医生，智商和颜值成正比的女生，李小伟他们这群实习生中的女神。

    “你的大学脑科老师是谁”只见身穿白大褂的言寒一手拿着他们的报告，漫不经心地用指尖翻看，头颅都不抬一下，眼珠只是轻轻一瞥，对着高静问道。

    长相美丽的高静最初一愣，十分自信回道“医大的张峰老教授。”张峰是他们学院里最影响的教授，他的学生都是个个顶尖的，教出的学生个个是医院里最抢手的新医生。

    言寒合上方案只是静静地望了望他们，良久都没有说话，不喜不怒的表情和阴侧侧的眼神最让李小伟担心惊肉跳，他不禁停住自己的呼吸，遮掩似得推推自己厚重的眼镜，相对于她，他总是骂得最惨的一个，不留痕迹给高静一个不解的眼神，高静的脸色也好不哪里去，俏白的鼻尖上冒着汗珠。

    言寒习惯地轻轻敲着桌面，慵懒地倚靠着皮椅，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张教授，我是言寒！你的学生有一位叫高静的吗”

    什么，他竟然有张教授的手机号！

    言寒又再次往高静这里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

    忽地轻声问道：“张教授脑子里长肿瘤了吗”

    “竟然也能带出这样的学生，一个小小脑科手术方案都是几百年前的了，我不知是张教授教学不懂的与时俱进，还是你的学生喜欢保守治疗。”

    他把手机猛地递给还在发愣的高静道：“让你的老师，重新，教你！”

    自尊心非常强的高静这才明白言寒是在连她和她的老师一块骂，这几日他们也算是见到了言寒医生喜怒无常的脾气，也是强忍着支撑。

    看不下去的李小伟想开口帮忙反抗，却轻轻地被言寒一道深不见底的眼刀打了回去，立马认怂的李小伟摸摸鼻头，他最怕言医生的眼神，那种带着厮杀似得的眼神，总是让他不由地毛骨悚然，加上他微微上挑的眼眶如同一只毒蛇的眼眸，阴森冰冷。

    面颊羞红，浑身都颤抖的高静一把接着手机就忍不住哭了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也被骂得生无可恋，歪搭着头颅出来的李小伟回办公室里，高静眼皮哭得红肿，周围围满了安慰她的医生和护士们：“你刚来，不知道这位言医生的厉害，他的脾气可差了，我们哪个没被他骂过，可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自己辛苦了那么多年专业啊！”

    从小养尊处优的高静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家道殷实的她，要不是学医是她的梦想，怎么也不会想着走这条路的。

    “言医生他哪里是脾气差，那是很变态啊，你说骂就骂吧，还找理由骂高静的恩师！”旁边的一位实习生张凯同情地向大伙说。

    士可杀不可辱啊！何况高静一直都是老师们引以为荣的得意学生，哪里受过这等情况。

    说到这里，高静哭地更凄惨了。她的嚎啕大哭引得李小伟也是鼻头发酸，心中委屈地把手中的资料啪地砸到桌子上泄愤，他们好歹都是学校的精英，先别说这几年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从小到大，他们个个也是顶尖的优等生，哪个老师不都是把他们捧在手里供着，哪里遭过这种罪，实在受不住。

    “你算幸运，还好是个男的，你不知道言医生最讨厌女医生，不，是讨厌女人呢！骂女人都是口不留情的，针针见血。”拍拍他肩膀的小护士偷偷给他说道，她哪里知道李小伟也是剥了一层皮出来的。

    “我们一起去医院申请换导师，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没法过！”李小伟拉起高静欲找院子结束这一切。本来学医就苦，再遇到这样的一个瘟神师傅，不反抗就是他们脑子有病。

    义愤填庸的两人，深深吸了几口气，决定团结起来为自己挣挣人权。

    云城医院的肿瘤科是医院的最优秀的部门，同时也是最苦最累的，肿瘤可以长在人的各个部位，所以这对医生来说，几乎每一种手术都得掌握。可是肿瘤科也是最缺人才的部门，培养接班人是院长的一大心思。李小伟和高静怎么说都会在院长那里受到尊重。

    他们兴冲冲地刚一推开门，就远远地瞧见言寒被一对老夫妇拉着。

    “医生，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才20几岁啊，还没有结婚，怎么说不给治就不给治了！”

    言寒扯开被他们抓住的手臂，深邃的眼神平淡如水，语气冰冰冷冷地道：“他不是我的病人，你找错医生了！”

    这对老夫妇哪里肯放弃，痛哭流涕地拉着言寒：“他的主治医师不给他治病了，我们听说您是这所医院里最厉害的医生，就求求您给看看吧！我们儿子是我们的独子，没有他，我们怎么活啊！”

    言寒漠不关心地望着这对苦苦哀求的夫妇，捏了捏眉眼，挣脱着想离去。

    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各自指指点点的，更多的是同情这对夫妇的家属们，都是天涯沦落人，无不替他们焦急。

    言寒微微眉头一皱，看看自己的银黑色的机械手表，5点了，下班时间！

    他望着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两位家属，面容还是很平静地道：“第一，我不是你儿子的医生，没有这个义务去拯救你儿子，第二，我和别的医生没有什么不同，病人不是到我手里就能救活，我不是救世主。”他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道。

    这对夫妇被他的冷血态度打击嘴唇两个老人被他的话说得双腿发颤，直直发愣了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你们这样是在浪费时间。”他又加了一句。他的目光停留在被他们抓紧的手臂上，眼中隐忍着厌恶之色。

    两个老人又怕又痛，可是想想他们自己的儿子，实在是走投无路，扑通一声跪在言寒面前，崩溃大哭：“求你，求你，救我们儿子，你发发慈悲！大恩大德，我们会永生难忘的！”

    言寒被他们的哭声和周围人的吵杂声搞得更不耐烦，一张脸都快拉下半尺了，冷哼了一声，面色依然寒冷地看着这两位家属又哭又闹。他又不是如来佛祖，需要发什么慈悲，他们又哭又嚎却只能让他窝火。

    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们对他的这种态度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大伙儿还是觉得言寒太过分，身在医护人员，救死扶伤是天职，何况还遇到这种凄凄惨惨的情形，就算铁石心肠也能感动一分，可是性格孤僻的言寒不同，对家属和病人都是冷冰冰的，毫无关怀之心，言寒在医院的权威地位却只能让众人看着敢怒不敢言。

    不一会，这里站满了人，好多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摄起来。

    “他不是医生吗”

    “怎么这样啊”

    “好没有医德啊！”

    李小伟和其他医护人员暗叫不好，这是要网络曝光啊！

    可是一脸沉静的言寒也不惧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也不乎他会给医院造成多大的影响，穿着皮鞋的双脚从这对跪坐的老夫妇身边略过，面容冷冷静静望着挡了他的道吵吵闹的人群。

    他就静静地望着这些举着手机对着他猛拍的人们，浑身阴冷，一双凌厉的双目扫视所有的人，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阴狠模样，让周围的人看着胆寒，几个胆小地忍不住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好在，匆忙赶来的副院长拉起这对可怜的老夫妻，对不住地道：“两位家属，我是医院的副院长，咋们先去申请替换主治医生申请，填好了自然言医生能给你们儿子看病了。”

    他随手招招还在一旁观看的李小伟他们两人，道：“你们等会给病人检查和总结病例给言医生。”

    副院长是个很爱惜医院声名的人，忙挤出笑容对着周围拍摄的人解释说：“各位，大家不要误会，不止我们医院，所有的医生不能随随便便接纳别的主治医师的病人，这是医学界中的规定。病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我们做医生的，从各个方面都得谨慎和小心。”他是个口舌灵活之人，不动声色地给旁边保安人员一个眼色，又接着说道：“为了家属们能十分理解我们医院的规定，也为了能使病人早日康复，请家属们跟我们工作人员到旁边的办公室。”

    副院长巧舌如簧地哄着这群人，费了很大劲才劝动众人把手机里的内容删除。

    同时他又忍不住地在心中暗自骂起了言寒。

    这个言寒总是那么情商低下，处理医患关系总是那么这样，都不看看周围的家属们的脸色，这对医院有多严重的影响，医患关系现在多么紧张，等一会，他一定要去院长那里好好告一状，从以前都现在，言寒那小子的飞扬跋扈依然没有改变。

    言寒静静地观察着对他咬牙彻齿的副老院，他个子很高，副院长的个子却又是最矮的，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副院长咬牙彻齿的表情，想骂他却又生生地把话咽下去，言寒挑了挑眉头，不打算理睬面前的“矮泡泡”。

    懒得理这些人的他，打打自己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呆住的高静面前，清冷地慢慢伸手启口道：“手机。”

    高静差点以为他还会骂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言寒冰冷的眸子挑挑眉毛，指指她手里没有还过来的手机，恍然大悟的李小伟赶紧把她手中的手机扔给了言寒。

    只见言寒把手机放进自己的西服裤兜里，潇洒地转身大步离开众人的视线。

    瑟瑟发抖的高静望着他高大挺直的背影又忍不住地吐了几口郁闷的气，对着李小伟斩钉截铁道：“我们去找院长，说什么都得把导师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