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舍不得离开师父的怀抱,于是更紧地抱着师父,把头埋在师父胸口,道:“只是些普通的泻药,那位师兄打伤了明空师兄,还出言不逊。”
丁鸿忍不住道:“‘杨穿三叶’里居然还有‘普通的泻药’?怕不是那‘瑶草荣’吧?吃了非泻十天十夜不可,普通人吃了可是要去了大半条命。”
李道无感觉自己的眉头皱得大概是再也解不开了,“师兄弟之间切磋互有胜负再正常不过,怎至于让你下药!还有没有别的?”
徐远梦道:“没有了,其他的我下了,却都已经解了。”
李道无扶额,“什么叫‘其他的’?还有几件?都给谁下的?我既保证不重罚,你便可放心,今日一起坦诚说了。”
徐远梦磕磕巴巴地说:“师父,我我,我说了,你不会,你不会把我逐出师门吧。”
李道无觉得要知道不得了的事情了,回头对丁鸿道,“丁掌门,你请自便,我去去就回。”说罢,拉着徐远梦进了内室。
李道无进了门,在榻上坐下,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徐远梦头上,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快说,给谁下药了!”
徐远梦抱住李道无的大腿不撒手,也不说话。
李道无生他的气,可一想到他爹,却又气不起来了,咬咬牙,道:“即便是解了,这事情也可大可小。你快给我实话实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师父也好有个准备!”
徐远梦见李道无不会把他逐出师门,便咬咬牙说了,“给师父,和大师兄下过!”
李道无过去的几十年生涯都没有这一刻这么心累,连抬手打他脑袋的力气都没了,问,“你再给我重新说来,这几件事,都是何时,何地,何药,为何而下?”
徐远梦见师父神情痛惜,心里又委屈又后悔,说:“给聂青枫师兄下了紫蔓生,是因为我怕他是仇家的人,会认出我来,他那日来丹霞顶时,在他的茶水加了药。”
徐远梦不敢抬头看师父,“给归林岭的师兄下了瑶草荣,是因为他打伤了明空师兄,明空师兄平日里待我很好很好,那位师兄出言不逊,我生气,却又打不过他,就在经过他时在他的剑柄上抹了药。”
“给大师兄下了幽江蒿,此药可使人灵力阻塞一时,却并不伤及根本。是因为……是因为师父总是特别疼爱大师兄,师父去塞外接我回无量的时候,也一路都在说大师兄如何如何,让我向他学习,可我只想看着师父!大师兄那日带我去山上玩,我也没想到他会忽然靠近那悬崖,谁知他下去了,幽江蒿正好发作,他想召邀月却没有召唤出来,而我与长生心念还未相通,所以没能救得了大师兄。看到大师兄醒了,我本来很高兴,可是师父你,又给师兄那么温柔地上药!”
李道无的头更疼了。
“那日,师父走了之后,明空师兄上药手重,换了我给师兄上药。师兄却对我说‘谢谢’…可师父上药的时候,师兄却没有说过谢字!是不是师兄和师父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外人?”
徐远梦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李道无,一双眼睛早已哭的又红又肿。
“我气不过,便又给师兄下了一次幽江蒿。但看着师父为师兄耗费灵力运功疗伤,我心疼师父,便在丁掌门来之前,给师兄把毒解了。”
难怪,丁鸿来为江亦然把过脉之后,江亦然的阻滞就打通了,原来并非丁鸿所解。大概丁鸿是在江亦然的体内查探到了残余的幽江蒿,才认出来徐远梦的身份。见他回头是岸自己给师兄解了毒,想着给他一个机会,才没有完全点破,只提醒李道无了那句话。
内室一阵沉默。
“既然你心疼我,又要只看着我,那为何又对我下药呢?”李道无手覆在徐远梦瘦小的肩膀上,平静地问。
“我对师父下的,是‘一念痴’,因为,我喜欢师父!”徐远梦直直地看向李道无的眼睛。
李道无神色平和,摸了摸他的头,道:“但是,你的药没有用,对么?”
徐远梦目光黯了下去,点头,“对。可是,为什么会没有用!我爹说过,‘杨穿三叶’里的所有毒都只有‘杨穿三叶’才能解,为何对师父无效?”
李道无心道,要是对我有用的话我现在还是你师父么?叹了口气,道:“远梦,你还太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对师父,只是因为你自小无依无靠,见了师父难免想要亲近。是师父之前待你不够好。师父虽然对毒蛊之术并无研究,但是长年累月在丹房炼丹,日尝百草,夜针百穴,所有的药物,恐怕就是把你自己药倒了,对师父也没用。”说完,他站起身来,“丹霞峰弟子,徐远梦听令,从今日起在南冥谷面壁思过十年,若迈出南冥谷半步,便是叛离师门,永生不得再上无量。”
徐远梦听了这话,抱着李道无的双手松了开来,坐在地上。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像没有神采的木偶一般。
李道无缓缓地在徐远梦面前半跪,扶着他的肩膀,道:“师父陪你。我们不修炼了,师父带你读书,可好?”
徐远梦抬起头看向李道无,眼中又有了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 聂青枫:“小师弟啊,你那个什么,神机匣,借我用下好不好?”
徐远梦:“不行!你想干啥!”
聂青枫:“那你给我抠点那个什么‘一念痴’出来,我给你大师兄补补!”
☆、明尘之祸
“丹霞峰弟子,徐远梦听令,从今日起在南冥谷面壁思过十年,若迈出南冥谷半步,便是叛离师门,永生不得再上无量。”
无量山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响起李道无的这句惩戒令,灵霄丹房也不例外。
房内的陶重寒冲着刚进门的人怒喝:“李道无!你这是何意!你的徒弟下了此等卑劣的□□给青枫,遣他面壁十年就想了了?万一今日来迟一步,青枫毁得可是一辈子!将那罪魁祸首交出来给我处置!”
李道无神色疲惫,叹了口气,道:“远梦他,是唐意淮的儿子。”
陶重寒冷笑一声:“呵,那好啊,冤有头债有主,唐意淮在哪,他儿子做的错事,做老子的还不滚出来担着!”
李道无心想,这个人,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一提到唐意淮就如此失态。当年唐意淮一说要成亲了,他甩袖就走,放话再也不见,就真的一辈子再也没见。
“唐意淮,被仇家所害……已经去了。”李道无此时不说,恐怕陶重寒不会善罢甘休。虽然陶重寒大概是恨着唐意淮的吧,但如今唐意淮不在了,远梦是他唯一的儿子,想必陶重寒绝不会下得去手。
果然,陶重寒不语。脸上阴晴未定,看着李道无。
故人已逝,那些恩怨情仇,散了吧。
半晌,陶重寒伸手,对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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