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青人喝完水,便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发呆。李天文已很久没有和外人说过话,在这里每半年才能回家一次。
“喂,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回头看他一眼。他愣了愣,是个十分好看的年青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觉得英俊、俊朗这类词都不太适合他,所以,他只能用“好看。”
那人并不回答他,他也只好做罢。直到夕阳落下,整个天空被渲染成一片橙黄,他发现那人与他一样,在仰望夕阳。
他开始以为他是自由摄影者,但发现他并没有拍摄工具。
“天晚了,你还不下山?”他善意地提醒。这个没有任何过夜工具,如果再不下山,将会十分危险。
那人看他一眼,只是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下山?”那个青年人终于说。
李文天一笑:“这里的日出特别好看。我要在这儿呆到明天早上。”
那人想了想:“我也要看日出。”
不知为什么,李文天看他的样子,有种心疼的感觉。他象是受到生活挫折一个学生,到这个无人区,寻找心灵的归宿。
是失恋吗?
但那人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的一块石头上。这是一块十分丑陋的石头,外表漆黑,凸凹不平,是他在溪水边捡到的。别人没经验,但以他三年的浸淫,不用仪器测量,他只掂量掂量,就知道里面是块金子。
捡到块宝贝,自然急于想向人炫耀。一看到青年的目光,李天文来了兴质。
“你猜,这块石头里面是什么。”
那青年摇摇头。李天文索性把石头丢了过去,青年一把接住。幸好,青年露出了求知的神情。
李文天呵呵笑起来:“这里还有很多宝贝,你想知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开采。”
晚上,李文天把自己带的罐头粮食分了一部分人那个青年人。他已知道他的名字叫巫恒。他顺口就叫他做“阿恒。”
吃完了饭,他把自己的帐篷留出了一半,给了巫恒。
第二天一早,他一睁眼,巫恒已不在身边,他撩开帐帘,看到巫恒已坐在外面。外面还只是麻麻的亮。他坐在那里,45度角看天,象是天空都郁忧地滴下了水。他又一阵感慨。他也从20多岁走过来了,清楚那个年龄的敏感与忧伤。
他起身,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心里充满了对巫恒的怜惜。
十分钟后,天空开始出现红霞,太阳一点点探出了头,天空越来越亮,那红色也越来越亮,直到太阳完全露了出来,天地一片璀璨。
看完了日出,他收拾帐篷,“我要走了,我也下山了。”
但他收拾完所以的东西,巫恒并没有离开的样子。
不会是想不开,殉情自杀?
“阿恒,你不走。”
巫恒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象昨天那种石头,我还有很多。我曾捡到过一块几百斤的石矿,你要不要去看看。”
巫恒点点头。
李文天把巫恒带进了地质研究所。这里是两层楼建筑。第一层主是要用于研究人员的日常作息,二楼主要放置一些大型设备与矿石标本。但因那一场大火,楼房大半的房间已成断垣颓壁。李文天与另外两个人,收拾了几间房子出来,供日常生活。
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刘大奎,一个叫陈志方。
当李文天把巫恒带到研究所,刘大奎把李文天叫到一边:“你这是演的那一出?你是不是单的久了,魔怔了,领一大男人到这儿。这里是能领回人的吗?”
李文天笑笑摇了摇手:“10年了,我呆在这儿也快5年了,能有啥事。这里面没狼没鬼,没凶杀案。我都没明白,咱们为什么要守在这儿。”
刘大奎直摇头:“我说不过你龟儿子。但你尽快把他给我打发走。这说不定上面就会来人查岗。这每个月的工资也不是这么好领的。”
“知道知道。”李文天不当一回事地说。
那个叫巫恒的年青,在这儿一呆就呆了十来天。李文天给他收拾了一个房间。他每天起床,帮他们把整个院子的卫生做一遍后,就在各个角落发呆。
为了避免他胡思乱思,李文天给他讲解各式各样的原石成份,还给他看自己收集的一些形态各异的奇石。在李文天的感染下,巫恒开始对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发生了兴趣,流连起那些大大小小的标本,甚至开始阅读一些相关的书籍。
直到有一天,巫恒闯进了最南面的那间房子。
那间房子,是不允许据任何人进去的,周家的大公子生前就在这里作息。大楼的北面已烧的不成样子,但这间房间倒保存的十分完好。都是逝者生前的样子,没有任何挪动。
李文天就要阻止,但看到坐在窗台下,静静翻看书籍的巫恒,却没有出声。
黄昏的余辉,金子般落满了窗台,巫恒微微低着头,整个人笼罩在这静默的光线里。李文天虽然是条粗汗子,可对美有着异常的敏锐,那一刻,他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他。到了嘴连的话又咽了下去。
算了,总算有个事让他分分心也是好的。而且周大公子的房间,无非就是一些地质专业书籍和一些考察笔记。他也曾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里面做过片刻的窥探,但确实里面没有什么值得让人需要留心的东西。
他们三个并不是什么善类,都是犯过事的人,被人摆平后到这儿替人看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罗盘,地质锤,还有两把枪。但不知是不是自己在这儿呆久了,每日目都这山河壮丽的日升日落,一颗心变得平静起来。
他希望,永远不要有用到这件暴力武器的时候。
☆、三十一、相见争如不见
又过了几日。连刘大奎都习惯了巫恒的存在。他太安静,任何人都没有被打扰的感觉。但刘大奎还是提醒李天文:这里不是收容院,也不是能正儿八经的研究院,不是外人随随便便能进来的地方。
李文天嘴里应着说是是,但巫恒自己没提出来,他也不好意思请他走。当初是自己托大,让人家过来,现在又让人家走,他面子拉不下来。
这一天也是午后四、五点的样子。李文天照便拿出他的反单,刚架好支架,就见一批人涌现了出现,三四个人的模样。
李文天赶忙迎了上去,如果这些人忽然对这所废弃的研究所发生兴趣,他的职责就是费尽口舌把他们劝回去。
如果劝不管用,他摸摸屁股上的枪。
但只一会儿,他变的轻松起来。他们的头,姚大安也在里面。
这该不是每年一两次的例行查职加年终考核吧。
话说回来,这也快到12月了吧。
这个季节的森林最好看。颜色象是画上去的。
走在他们的头儿姚大安旁边的是个年青人,穿着中长毛呢外套,长相还是身材都出类拔萃,让同为男人的姚大安羡慕不已。姚大安一直陪着笑,在向他介绍着什么,而他则显得心不正焉。
走到跟前,姚大安对李天文说:“那哥儿几个呢,老板今天过来瞧瞧,还不快去把屋子打扫打扫。”
这就是上面的老板,没想到这么年青。如果不介绍,还以为到这拍戏的电视明星呢。
年青人没说话,倒是身边一人说:“别折腾了,我们爷就是过来拿点东西,拿完就走。”
看来这人是秘书。
姚大安把他们一伙让进了院子里,上台阶,到了一楼。
年青人停了下来,看向姚大安。
姚大安放低了声音,带着神秘的表情说:“周大公子的房间就最南边,靠里面的那一间。”
看来是周家的直系过来了。李天文从姚大安的态度以及年青人的目的这样得出结论。只是不知道这年青人与周大公子什么关系。
姚大安在前面带路,李文天也跟了上去,但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阿恒还在里面。
他猛的出了一身冷汗,紧走几步,就想赶在他们面前。
但姚大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识在说:你他娘的滚远点。
他心一横,心里已有了打算,不再说话,只跟着他们向里走去。
姚大安在门口站住。那是一扇极其普通的大门,门被虚掩着。姚大安要来可以直接把门推开,把年青人让进去。但他显然没这个打算,反而有着让年青人自己推门进去的意识。
年青人站在门口,几秒的犹豫,伸手推门。门被无声地地打开。
“老板,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他……”
李天文的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巫恒依然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笔记之类的东西,听到动静,抬起头,淡然地向这边看来。
李天文咽下唾沫:“他这几天到这儿转转,不懂规矩,还请老板别见怪。”这段话说完他似乎用尽了全力。
姚大安急了:“你他娘的,这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吗?大当家的……”
他转而看向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人。
倒是他身边的秘书摆摆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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