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重生)》皇子难伺候(重生)分节阅读108

    掩饰住了自己心里难言的失落,秦毅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勉强勾着一点笑容,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再来,可是还有何事要找秦某?”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燕文灏告诉他道:“我今日登门,其一,是为了让石步原得知你已找到药材的消息,而送药之人,是我和谦和,而第二,却是为了自己的一件私事,我有一事,想要向秦老板打探,秦老板门下众多,或许能知道一二。”

    秦毅点了点头,淡笑道:“殿下该知道我阁里的规矩,想知道消息,就要花银子来买,即使是您是皇子,亦不能打破。”

    顿了顿,他又道:“殿下想要知道的消息,我大概猜得到,阁里也确实有记录,不过殿下若是想知道,便需要先付一千两银两。”

    他的话音刚落下,多元就已经送上了一万两的银票,燕文灏说道:“我知道秦老板的规矩,也不准备打破它,这是一万两的银票,还请秦老板告诉我,可否有大夫能治得了因中毒而失明多年的眼疾,使人可以恢复视力?”

    慕子凌闻言,便知道这是燕文灏为云景所问的,微微侧过身,他看着燕文灏眼中所含着的隐约的期待,不禁在石桌之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又柔声唤了他一声。

    偏头看了看慕子凌,燕文灏朝他摇了摇头,勾着唇角笑了笑,示意自己无事,随后,他又转回了头,继续等待秦毅的回答。

    接过了银票,秦毅静默地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依稀记得有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但具体是何人,又住在了何处,记不太清了,还请殿下稍等片刻,我这便让人去查。”

    说完,他就抬手招来秦山,然后吩咐他道:“你且去查一查。”

    “是。”听了话,秦山点头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秦山的速度极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又回来了,回来时,他的手中还捧着一本册子,来到亭中,他就把册子交给了秦毅。

    秦毅翻看这册子,一目十行看得极快,在翻了几页之后就停了下来,又把册子摊开在石桌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册面上的一行小字,道:“这两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夫,他们一个是专门研究毒,一个专门研究医,不过性格都十分怪异,前者是非中毒者不收,后者是非疑难杂症不收,但二人有一点是相似的,不收对方的病人,亦要求求医者独自前往,而且收费都极高,少则白银上千两,多则上万两。”

    “云将军的眼睛,乃是当年战场上中毒所致,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十余年,若是还有谁能去了他体内的毒性,使云将军恢复视力,恐怕便只有这二人了,他们所住之地位于高山之巅,苦寒之地,常人已是不易前往,何况是患病之人,但我知道云将军非同常人,即使是独自一人,相信也能够达到。”

    听到当真有人能够治得了云景的眼睛,燕文灏已是喜上眉梢,他忍不住握紧了慕子凌的手,脸上更是露出高兴的表情来,多了几分稚气。

    此时此刻,若不是还有秦毅和秦山在,燕文灏早已抱住了慕子凌,又亲吻了他,以此来抒发心中的喜悦之情。

    既是已经达到了告知石步原的目的,又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燕文灏和慕子凌就没有再多停留,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他们如今的身份到底还只是药商,虽然送来了秦毅寻找已久的‘药材’,但如果在秦府停留太久,传回到石步原耳中,恐怕还是会让他起疑,若真是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秦毅自然也明白个中原因,就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是在他们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燕文灏,能不能把落雨留下。

    闻言,燕文灏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了落雨,淡声问她:“暗六,你可要留下?我昨日便说过了,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落雨,秦毅眼中含着一抹深深的希冀。

    抿了抿唇,落雨沉默了许久,恭敬道:“暗六愿誓死跟随殿下。”

    秦毅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散去,化作了嘴边的一抹苦涩的笑容,神情满是落寂。

    瞧见秦毅的模样,落雨心里猛地一疼,她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却又不禁忆起幼年时候的点点滴滴,越发酸涩难受起来。

    沉默了一会,她咬了咬牙,忽然又跪了下来,垂着头,开口说道:“但请殿下也给暗六七日的时间,这七日……我想留在秦府。”

    霎时,秦毅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第133章

    天边太阳的余晖消失之后,城北的一条花街就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白日里街道两旁紧闭着的大门,这会儿已经一一打了开来,又有几个壮汉走出手脚麻利地将挂在门外的灯笼点起,霎时,红色或是粉色的暖光照亮了一条街,显得既朦胧又暧昧。

    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便有身着轻纱,手握香扇的姑娘走了出来,她们笑吟吟地依在门口,若是见了有男子走过,便会走上前,巧笑颜兮地跟他们交谈,差不多时,手上也动起了手,要把他们拉入了店里。

    谢景钰年纪还尚小的时候就随着他师父走南闯北,见过了不少市面,但是走进青楼妓院,倒是头一遭,他的样貌出众,衣裳的料子也是上乘,一双桃花眼又总是带笑,端是风流潇洒,一踏进这街道,就立刻有姑娘朝他围了上来,想邀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饶是谢景钰平日里再肆意潇洒,怜香惜玉,这会儿被几个姑娘你来我往的拽着衣袖,又争着是谁都不相退让的模样,也不禁皱起了眉,觉得头疼的紧。

    这时,他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点庆幸来,他先前险些就把阿临给带出来的,幸好是阿临被慕子凌叫去帮忙了,让他不至于犯了傻,做了让自己后悔的蠢事。

    谢景钰被吵得眼晕头疼,又不好随便碰触这些姑娘,于是就用折扇轻敲了一下几个拽着他衣袖不放的姑娘的手臂,趁着她们‘啊’的惊讶出声,下意识收回手时,就提气足尖一点,使了轻功越出了这个‘包围圈’。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这么狼狈地落荒而逃。

    有了这次的经验,之后他就学乖了,走路时,脸上不再挂着笑意,而是板起了脸,眼神也凶狠了一些,或许是他生人勿进的模样确实是吓着人了,姑娘们真的不再靠近他了,都避着他走。

    他就这么一直走到了距离‘杨柳阁’不远的地方,才停下来重新理了理刚才被拽出褶子的广袖,脸上也恢复了淡淡的笑意,又过了片刻,他便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闲庭信步一般地朝着‘杨柳阁’走了过去。

    ‘杨柳阁’的门口并没有站着姑娘,与其他青楼一比,就显得特立独行了,不过虽然没有招客的薄纱姑娘,但进进出出往来的客人却仍旧不少,十分的热闹。

    谢景钰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就看见有不少的男子走了进去,在这些人里头,他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在看到那人出现时,谢景钰眼神一闪,不禁拧起了眉。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苏州城里四处走动,认了不少人,也查了不少的事,他记得刚才走进去的男子,乃是石步原府里的一名门客,叫做何清。

    何清原是一名心怀理想抱负的学子,但由于先前考场舞弊之风盛行,他在几次秋试都落了榜,心灰意冷之下,他遇见了石步原,石步原许了他前程似锦的好处,他便干脆投到了石步原门下,给石步原出了不少主意,是石步原信任的心腹之一。

    只是何清如今出现在此,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谢景钰寻思着,眼睛已经不动声色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在确定四周并无埋伏,知道何清大概只是来此喝花酒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忽然一个青年打扮的人走到了谢景钰的面前,笑着问道:“我看公子已经在此站了许久,可是要等人?若是等人,何不进去里头等。”

    谢景钰闻声,打量了他一眼,又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我是第一次来。”说话的时候,他刻意带上了一点初次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青年听了淡淡一笑,仿佛是已经习惯了,他含笑道:“我是这‘杨柳阁’的管事,姓杨,公子可需要我带你进去?”

    谢景钰连忙摆手拒绝道:“不必了劳烦了,我自己进去便行了。”

    杨管事听了一笑,也不勉强,他朝谢景钰拱了拱手,含笑道了一声“自便”,随后又朝谢景钰笑了笑,就转身走了进去。

    注意到杨管事迈步时的自然轻盈,谢景钰眯起了眼睛,他若是没有看错,这人是会武的,而且武功不弱,绝对不是小小的管事那么简单。

    不过今日此行的目的不在于此,所以谢景钰仅是稍稍一想便先搁到了脑后,准备等到明日,再去秦府找秦毅问一问。

    纠正了跑偏的思绪,谢景钰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发现已是快到戌时三刻了,便迈开了脚,摇着折扇走进了大门。

    谢景钰一踏入‘杨柳阁’,就立刻有一个老鸨打扮的女人朝他走了过来,她摇着一柄香扇,笑盈盈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可是第一次过来?不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管您会满意。”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收回视线后,谢景钰便拿出了一片金叶子,淡笑道:“给我准备一间安静一些的上房,再叫几个温柔一些的姑娘过来给我看看。”

    老鸨一看金叶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态度也越发恭敬起来,她拿过了谢景钰手上的金叶子,塞进了自己的腰间,笑着说道:“公子您请随我来。”说着,她又抽空转头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梅兰竹菊四位姑娘叫来。”

    那丫鬟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就上了楼。

    丫鬟离开后,老鸨就把谢景钰领到了二楼,她推开了靠近最右侧的一间房间,说道:“请公子您在此稍等片刻,姑娘们很快就来。”

    谢景钰微微颔首,又用余光扫了一眼隔壁的禁闭的房门,便抬脚走了进去,然后打发走了老鸨。

    把门关上后,谢景钰随手拿起了一根筷子,走到了墙边,观察了一会,又伸手按了按墙面。

    在墙上找了个恰当的位置,谢景钰就将内力汇入了自己的指尖,借着内劲,用筷子在墙上打了一个小洞,而后便凑了上去,观察起了隔壁的房间——那里便是他们与徐达约定相见的地方。

    此时徐达还未来,屋内还尚且无人,谢景钰看了一会,忽然听见门外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便立即用书画遮住了圆孔,转身回到了圆桌前坐下。

    推门走了进来,老鸨摆了摆手,示意她身后的四个姑娘站到一旁排成一排,然后笑着对谢景钰说道:“这四位姑娘,便是我们店里的头牌姑娘了,她们分别以梅兰竹菊命名,琴棋书画都略微懂得,不知公子可觉得满意?”

    谢景钰闻言,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四名姑娘的样貌确实是十分出众,又各有特色,只是沾染了一身的风尘,此时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眼角都会自然流露出一股媚意来,让他不禁觉得感慨不已——

    明明都是好姑娘,却无端陷入了这青楼之地,挣扎求生,逃脱不掉,当真是无奈的。

    移开了目光,谢景钰对一旁的老鸨点了点头,道:“嗯,就她们吧。”说着,他又拿出了两片金叶子,赏给了老鸨,而后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听了话,老鸨心领神会,她满脸笑容道:“公子您玩得尽兴。”说完,她就依言退了出去,又把门关上。

    站在门外,老鸨迫不及待地就拿出了两片金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就又重新放回腰间,然后轻拍了一下,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来。

    她满脸笑容地走了几步,却忽然遂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她‘哎呦’一声正要开口质问,抬起头来却发现撞她的人乃是徐达,于是已经要脱口而出质问便又赶忙噎了下去,忙不迭改成了一声问候:“徐大人您来了。”

    由于在楼下大堂看到了何清,此时的徐达满心都是担心,何清之前是见过苏棋语的,若是被何清发现自己和苏棋语见面,那他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但他如今也不能离开,否则更容易让何清起疑。

    徐达正兀自思索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难,却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他回了神后,就看到眼前赔笑的老鸨,掀起眼皮,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便直接越过了她,朝着最里头的房间走了过去。

    而此时,听到外头传来的声响,谢景钰便勾了勾唇站起了身,他缓步走到了四个姑娘面前,对她们展颜一笑,之后便趁着她们不注意,迅速点了她们的睡穴。

    在确定她们都软倒在地并且睡着了以后,谢景钰就又来到了墙壁旁,他小心地移开了字画,透着小洞去观察着隔壁房间的情形。

    这边。

    进了屋内后,徐达就坐了下来,只是他仅是坐了一会,就又站起来把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神色不安地走了几圈,又时不时看向门外,神情之间,满是忐忑。

    他既担心苏棋语出现,又担心苏棋语不出现。

    就这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忽然,在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直到在他门口停下,于是徐达也跟着停住不动了,他偏着头,睁大眼睛盯着门口处,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

    过了一会,他才咽了咽口水,哑着声问道:“是谁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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