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游》分卷阅读3

    入了半截黄土,我做媳妇那阵子立规矩,严苛得很,你几个嫂嫂也都是捧着哄着怕恼了,好话也说尽了,你也多说说话,莫要学得那般倔强。”

    老太太一番话又惊得秦扶摇半晌没敢动弹,她怔了怔,看着三嫂同样的疑惑的眼神悠悠转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她觉得难以置信,又觉得可笑,韦湘也是这般想着,然后一笑。

    听着各自未憋着的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又觉得这人实在是有趣,不自觉也就应了下来,秦扶摇往前倾了倾身子,瞧着三嫂挺得笔直的腰肢又觉得好笑,又是做给老太太听的一般:“三嫂,明日我同你去,生个小侄儿,我便欢喜了。”

    略一咀嚼这话,韦湘便知道这小姑子是打趣自己,倒是比这宅子里的上上下下多了些人的味道,随时仍旧不明底细,却也不在意,笑道:“好。”

    又找了个托词退了去,两人站在门口,相视一笑,不觉多了份亲切之感,她顿了身子:“明日早上,就劳烦嫂嫂早起了。”

    “你莫不是能来多早?”韦湘也是那不肯端架子的人,这么一言。秦扶摇觉得亲切许多,笑道:“嫂嫂说笑了,只管去了便好。”

    便不再扯些闲话,韦湘低了头,急急地走着,转头碰上个长身而立的男子,穿一身棕黑色马褂,回望过来,只是冲她笑。

    韦湘的便宜丈夫,嫁过来并非她所情愿,只是迫于已经不愿再耗损性命的缘故,这宅子充满了黑漆漆的脏东西,人人也都不似个人了,装的都是些狡诈和算计。

    污鬼尚且有爱恨,人却自知求生,怕也是在这悲欢的世代,难免的事情。

    “你等了我做什么?不过去老太太那里一阵子,你也怕我跑了么?”韦湘有些气恼,这三爷虽是一表人才,对她也是甚好,只是她却觉着这不该是自己的命,可命又是什么,她还没有弄清楚便也将就着,可惜这丈夫是个哑巴,无法同她说话,她对着这死人一样的人,也只有叹息。

    从前不曾望见自己会有嫁人这日,如今却也碰上了,世事平常,自然还是平常对待。

    秦圭彦摇头,只顾着摇头却不解释什么,若是想解释,出口的也只是晦涩的啊啊的单调的音节,又惹得她心烦,只好掏了那油纸包,递了于她,她皱了眉,低头接过。

    他示意她打开,她料想该是礼物吃食一类,便不再打开,怕是被人瞧见了说些什么,虽然不会戳脊梁骨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可积攒起来也是不好听得很,她不愿听见,愿耳根清净:“回房了我再打开瞧瞧,在这边要人看了去,说我狐狸精,才过门几天便勾了你去,以后也莫要为我买这些,每月领的份钱虽是不少,还是攒下,日后兴许有用。”

    说罢便转回头走着,步伐婀娜得很,不喜爱这人但也无法,只好是死心塌地,过一天是一天,也开始为生计操劳。却不知心中的火是抹不掉的,只要一个火星,就会烧了整个人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躺特别特别特别啰嗦慢热……

    ☆、第三章

    第三章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房门竟似乎是胶着了一般推不开,她恼了,却也不动声色,只是转过头,秦圭彦怔了怔,不知她为何停下,推了门进去,那般轻巧,她心中不平衡,却也憋着一口气,总觉得不顺心。

    求子求子,求子做什么。

    女子便是用来生产的工具么?求了子,女子终身便依托了这儿子过活,自己便全然是木偶了么?

    人若依托了别人而存活,可还是自己么?躯干虽好似自由得很,来回奔走,心却囚了去,又有何值得骄傲?

    三爷倒是先了她一步进去,笑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随手一扣把帽子扣在门边衣架上,指了桌子大抵是要她拆开那东西来看,神秘至极,神神叨叨多了些惶恐讨好的意味,他娶了她,让二哥可谓是嫉恨不少,这般漂亮的女子为何偏就许了自己这等残废的人。

    世人皆说秦老三一辈子终难成大业,若是娶了个狠厉些的女人兴许会扭了风水成就大事业。

    韦湘微抿了唇摆出幅刻薄神气,低头把纸包甩了开,又觉得不妥,怕是伤了秦三爷的心,便又柔了动作,双手掬在身前,婉婉坐了,手指纤长,拆了纸包。

    糖炒栗子。她微微瞥了他一眼,眼神也好似期盼些夸奖一样,心中不愿搭理他,但也是缓缓说服了自己,挤了个看似欢喜的微笑,轻巧剥了栗子递了过去:“难得三爷有这份心,这栗子还是你先吃。”

    他受宠若惊,伸过头去咬了那栗子,不小心碰了她指尖,温暖得很,韦湘下意识皱了眉,却依旧不动声色,倒像是没看见一般,充作泰然自若的神情,免得叫人瞧不起来。

    三爷性子弱了,她却是要摆出些强势模样,三房若是任由这大宅里的人瞧不起,日后若是老爷归西而去,指不定要被欺凌成何种模样。

    又剥了栗子塞进自己嘴里,也却还不留神将手指在手帕上抹了一把,嫌他脏,他又不会说话,倒也看不出什么,虽是没看出她的神色,却也知道她是心中不悦的,不再多做什么,坐在床铺上只是发怔,她低头掠了鬓角散落的碎发,假装是不曾看见,却也是真正看得见,她知晓这是什么意思,却也不肯顺了他的心去。

    有一口没一口去剥了栗子来吃,指甲边缘的嫩肉红了一片又粘些糖,指头疼得很。宁愿这般受刑似的,也不肯跑去床上侍候。

    他是在等着的,她却是在耽误着的,她想了半晌觉得似乎是躲不开的样子,转过头说:“三爷早些睡了好,明日要去帐房。二爷又不是个乖巧人,动弹些东西我们也是说不清楚。”

    男人只好是吹熄了蜡烛,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怕是惹了他生气,似乎又是自己找了个托词,又笑道:“你好生睡着,老太太要我明日去观音庙求子,若是晚了,惹老太太生气,可就不好,琥珀这丫头这么久不回来,我出去瞧一下。”

    关系可真是亲近。床上的三爷如此腹诽,若是他也有那敏锐的言辞可说得一些话来,倒也不至于这般憋气,又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韦湘起了身,咕哝道:“琥珀从小便同我在一处,感情甚笃,倒也是不在乎些什么,今日若是丢了,怕是会丢了我半个身子去。”

    这般解释似乎是自己咕哝,却是给三爷听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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