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天麻!
顺着薹子一棍挖下去见着几个若拳头大小的土豆似的块茎,马跃悠满目都是惊喜,这东西八十年代的时候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就不知道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值不值钱?
一连挖了多半篮子,听从大兄那边传来几声惊恐的野鸡叫声,马跃悠暗暗记下这地方,连忙提着篮子往回走,她心里最怕的就是大兄一意孤行,自从三年前腿突然跛了大兄的性子连爹娘都猜不透。
“阿姐,你可回来了,你看大兄打的野鸡!”老远听到阿弟求表扬的叫唤,马跃悠心里一紧张差点摔了个马趴,只听的那小萝卜头呵呵地笑出了声儿。
“阿姐,小心脚下哦!”
大兄手里提着一只活生生浑身麻嗖嗖的野鸡,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旁边放着三小把捆起来的木竹,为了扛回去方便去了毛尖。
“大兄,你进林子了?”
“没有,就在林边上放了几个陷阱!”陷阱的雏形还是妹妹小的时候教的,马跃明也知道她担心什么,再说现在他也真的不能出事,要不然谁来看着他如花似玉的妹妹,保护他还不知事嘴巴甜的弟弟。
“大兄,我挖到了天麻,那边还有许多,昨儿听人说距离青村不远有个镇,五天一个集明天就逢集了,我想去试试。”马跃悠将竹篮给马跃明看,顺手砍了几个木竹笋一边剥壳儿一边说道,掩饰着自己刚才的紧张和猜测。
妹妹懂医术识字,这是全家人在庄子上共同保守的秘密,他不知道天麻可看妹妹的表情,这东西应该很值钱。
“要是别人问你怎么说?”
“我就说胡乱弄来的,随便换些银子!”
马跃明便知道妹妹不愿多说了,接过镰刀继续砍竹子,马跃悠乘机扯下一些藤蔓,等三人下山便是中午了,马跃悠取出石缝里藏米的黑罐,赶快烧水熬粥,那只野鸡被她用藤拴着,小萝卜要牵着她也允许了。
马跃明用扛回来的竹子在他和马跃悠睡觉的中间隔开,只留下窄窄的出出入的路,后来发现阿妹种韭菜的这边有黄泥,又用竹篮挖了些活成稀泥慢慢的用手糊上去,这一下当真就是隔开的两个窝了。
弄好了这些,粥也煮好了三人也饿了咕噜噜一阵喝了,稍事休息,又往山上爬,这时候大家就看到小萝卜手里居然牵着一只母野鸡。
“没想到这个跛子也会打猎!”
“是啊,你看那亮程程的镰刀,指不定是个下手狠的。”几个半大的小子看马跃明明显与早上不一样了,尤其他娘对人家阿妹有想法的壮子。
“壮子哥——”
“这有什么,许昌林可比他厉害多了,走叫许昌林到后山打猎去!”被喊壮子的少年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胖,反而瘦高瘦高的,小麦色的脸此时带着几分不屑。
有肉吃了!
几个人怎么会不愿意,都跟着壮子往庄子中间的青砖院子走。
“大兄,那些小子会不会惹事?”马跃悠回想着刚才若狼崽子一般盯着阿弟手里野鸡的少年,对身旁默不作声的大兄说道。
“兵家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脱口而出后似想到什么马跃明淡笑出声,那偏着阴柔的俊俏脸庞一瞬间变得神采飞扬,闪着自信光芒。
“阿妹怎么变胆小了?大兄可记得在庄子时候,阿妹一人放倒七八个半大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怕那些乳臭未干的崽子了?”大兄调侃,马跃悠只得受着,想到过去,她心里隐隐的有什么沉静了下来。
照样砍竹子,既然要搭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甚至连门口都得堵上篱笆,马跃明干的热火朝天。
马跃悠继续采摘野菜,她想尽快多采下些腌了或者晒干,都是目下填肚子的美味,木竹笋虽然有些苦,但是放盐过水煮了之后会是不错的美味,至于目前唯一的财产母野鸡,她不打算做着吃,只想着等镇上逢集卖掉多少能换些粮食,家里的小米省着吃还能坚持到逢集,这多多少少让她对许家存着感激。
早上的竹笋和着野菜她都煮了,门口的大石头就是天然的晾晒场,和盐不一样她不怕有人惦记,刚来的时候,她观察过家家户户门前笸箩里多少晒着野菜,从昨天到今日她也对村里人有了些了解。
“咯咯哒,咯咯哒……”一阵若家鸡下蛋骄傲提醒主人,向同伴炫耀它有功劳的叫声传来,手下忙不停的马跃悠回了眼快睡着被惊到的阿弟。
“阿姐,是鸡子,你快来看看!”不出一秒,自家阿弟手里便捧着鸡蛋让她看。
“嗯,你小心放在一边,等回家的时候拿着,晚上给你煮了吃!”马跃悠吩咐完,见阿弟乖巧的领命,复又坐了回去手下越发利索。
“汪汪汪——”
几声狗叫,连着几人脚步,风风火火从身旁呼啸而过。
马跃悠偶尔抬眼便见着为首的是个身形修长的青袄少年,他背上背一个黑色的箭筒一手牵着大狗奔跑着往森林里冲,身后几个明显不及他的速度。
“没想到许昌林有这身手!”
只听得大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自己说一般呢喃,马跃悠想着大兄可是担心什么,不由得笑了。
不一会儿,森林便传出一阵狗吠,夹杂着各种鸟兽虫鸣,扑通扑通乱的可以,马跃悠想或者大兄的担忧是有理由的呢,等他们下山时候,陷阱里多了一只兔子,一只羽毛漂亮的公野鸡,马跃悠再看大兄他眼里分明隐着羡慕。
“大兄,我一定会医好你的脚!”不管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大兄又为什么不愿意医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应该再没人监视他们了吧!
马跃明并没有答应,只是下山的速度明显的快了许多,等到了山腰,被几个担心自家孩儿的妇人堵着,马跃悠想要开解他的话再没说出口。
“马跃悠,你可见着我家壮子了?”壮子娘明显不高兴自家儿子因为马跃悠这个小娘子往山上冲。
“跃悠,许昌林他们几个应该没进深林吧!”许昌林娘态度要好得多。
“他们进了下边的深林,到我们下山的时候都没听到动静,你们最好让家里的大人去找一找!”待得马跃明一板一眼淡定提醒,那几个还要问马跃悠的妇人便打住了,一来是因为他的声音冷漠,二来谁也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自家阿妹为难。
“大兄,好歹人家贡献了兔子和野鸡,怎能让他们家里人更担心!”回到家里马跃悠一边熬粥一边笑,那些少年明明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猎,哪里又进了深林。
“大兄赏他们今晚吃竹笋炒肉!”马跃明阴测测的说道。
☆、第七章 许婆送鸡
到了晚上少年们虽然满载而归,也因马跃明事先告状一个个被大人提留着一顿猛揍,并被警告不可再进森林,稍后,待他们从阿娘嘴里打听出是马跃明所为个个心里憋着气。
许昌林一共带回家五只兔子,三只山鸡,其他的都分给了壮子几人,他的这顿打也因为他爹不在,他娘下手轻,是以还能走路。
“阿婆,那三兄妹也可怜,您将这只山鸡给送过去,好不好?”许昌林揉着腚子站在他阿婆专门纺线的屋门口,屋里一身灰色常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听着孙儿不同平常的央求,悠然停下手里的活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噙着年龄沉淀出来的淡笑。
“阿婆!”许昌林又叫了一声,见着大孙子不好意思了,老太太才颤颤巍巍从椅子上起来,拄着拐杖在孙儿身边站定,细细的端详孙儿的表情。
“好嘞,阿婆这就去!”许昌林还以为阿婆不愿意的时候,见她笑着接了野鸡,慢悠悠从院子里出去。
马跃明对于庄子不时传来的惨叫很满意,马跃悠却是有些担心,小萝卜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鸡蛋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潇洒。
木竹笋马跃悠用水煮了晾着,此时火堆旁的罐子上放着马跃悠让大兄制作的竹篾,上面放着一个圆嘟嘟蒸好的天麻,天麻洗干净蒸过晒干制片才可入药。
“阿姐,这个是什么东东,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等会儿给阿弟尝尝哦!”
“真的?”小萝卜小眼睛发着光。
“当然是真的!”
马跃悠惯会忽悠阿弟,一边将蒸好的一个放在石头上晾着又取一个继续,马跃明见这么麻烦,拿了个黑罐子倒上水准备帮忙,听得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笑着问道:“小娃娃,你们吃过饭了吗?”
“阿婆,我们吃过了,您这是?”马跃悠看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有些纳闷,再看她手里提着一只野鸡。
“我是许昌林的奶奶,听说你们刚来就将船送给了我孙儿,这不,刚孙儿打了猎给你们添个菜!”阿婆笑着,看屋里坐没地方坐,站没地方站有些拘谨,和马跃悠一起站起来相迎的马跃明,一听许昌林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阿婆,不用了,我们今天也有一只兔子两只野鸡,这只你就自己留着吃!”马跃悠一想到中午那飞奔的身影,微微扯起嘴角,笑着道:“天黑了,路不好走,我送阿婆回去吧!”
“真是个好孩子!”许阿婆拉着马跃悠的手拍了拍,提着野鸡又往回走,说真的天色黑下来她眼睛真的不好使,要不是孙儿央求着,这一趟说什么她都不来,不过见着这三个懂事的娃儿,她心里知道这一趟还是来得值当。
“阿婆,你怎么又拿回来了?”将人送到走了没多久,马跃悠便听见院子里一个粗哑的男音大声喊道,阿婆回答了什么因为她走的急并没有听到。
“大孙儿,你读了那么多书,应该知道一句话人穷志不穷,要不是你非要我走这一趟,说实话我可是怎么都不愿意去的,好了,拿去让你娘烫了腌着吃!”阿婆笑着将野鸡递给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的大孙儿。
“是,奶奶!”许昌林蔫头把脑往厨房走,他就知道自己送人家肯定不收,才叫奶奶送的,谁知道也不行,一家子明明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许阿婆望着孙儿失落的背影,说不出的好笑,也是,大孙儿今年已经十五了,要是别家可能孩子都有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马跃悠早跟村里人打听过什么时候出发,大概什么时候到达,炮制好的天麻是跟不上了,她只得带上半篮子生的,上面放上那只野兔和那公野鸡盖着,别人还当她只卖野味,至于那只灰溜溜的母野鸡,因为今早又勤快的产了一枚鸡子,她和大兄小萝卜一致决定留下养着。
“跃悠,你要坐牛车吗?半个时辰就能到。”玉淑婶小心翼翼提着一篮鸡蛋与马跃悠碰上了头,这也是马跃悠找她商量过的,马跃悠知道的关于赶集的事也都是从她这里来的。
玉淑婶子一家早分了家三儿子五口人都种着田,地里产的麦子稻米足够一家人吃,所以在庄子里为人最是大方。
“阿婶,我不坐了,按你说的走,我大概也只用半个时辰便到了,那我就先走了!”马跃悠摆了摆手,指了指村口的大路。
“那你小心点,一直沿着路走,走最大的那条我在后面追你!”马跃悠走了几步,还听她在身后提醒,又回过头笑着点头。
“玉淑,你倒是对这个女娃子好得很!”旁边一个微胖的妇人脸色怪异的推搡了玉淑的胳膊一下,笑道:“我说你们家柱子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
“你休得胡说,逃难的我家柱子还真看不上眼!”玉淑瞪了这妇人一眼,厉声喝道。这个王婆子,她家柱子是到了说亲事的时候了,可这小阿妹长得再俊也进不来她家的门,谁知道她是好是歹,清不清白,家里犯过什么事。
“那就等着给你家柱子说个天仙美人儿!”惯做媒人的王婆子顿时没了好脸色,讪笑着讥讽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玉淑才不怕她,也瞧不起她尽干些龌龊。
“好心当了驴肝肺!”王婆子记恨上了咬牙道,别过头,这时候幸好赶车的把式到了,不一会儿牛车就照着大路往前走了。
从暗处出来,背着孩子的跛脚少年,眼神灰暗的望着那越来越远的牛车,背上玉雕般的小娃娃皱着小脸,小胳膊攀着大兄脖子,声音低低的说道:“大兄,阿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些人坏!”
“你个笨蛋,马跃悠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少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小萝卜就裂开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阿姐说回来了要给我好吃的,大兄,街上都有什么好吃的,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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