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说个数字,我心里也有底儿!”
“一斤二十文的话,我们家也就只能买下三百斤左右。”手里的银子还有六两多,若真不赚钱的话,就等于坐吃山空。
这小娘子了不得啊,单卖油饼枣糕**天的时间竟然赚了六七两银子。“好,那我就去打听了!”王婆子也不罗嗦喝了水便走。
马跃悠从内屋取出几天前用火渣画的图,迟疑再三,终往位于村中央的许昌林家而去。
“阿婶,阿叔在家吗?”开门的是许昌林的母亲,她看到马跃悠来极是惊讶,甚至放了人进来都没听到马跃悠说什么。
“跃悠啊,是要买什么家什。”许婆听到马跃悠的声音急忙从纺线的屋里出来。
“不买家什,只是找阿叔谈个生意!”
许家也早听说马跃悠会看病,又做的一手好吃食的事,可因着许昌林她们自不能像村里的其他人那样与她相安无事,甚至有意结交走动,不过,对于她说的谈生意,许家婆媳自然是相信的,毕竟马跃悠的能力摆在那里。
“明儿不是要交粮吗?你阿叔雇车去了,要将粮食从村里送到县里,整个村得要好几辆车。”许婆笑吟吟的说道,示意许娘子去给人倒杯水。
许昌林在屋里温书,他现在进县里读书功课繁忙,要不是趁着农假回来一趟,大概要等到过年才再回家。
“你要找我阿爸谈什么生意,可否先与我说说?”许昌林从屋里出来,着棉布青衫,一身的文墨气息,透着一股子与农人不同的青雅。
马跃悠在许家婆媳的监视下,将图拿了出来,道:“你先看看这张图。”内心里的骄傲让马跃悠有些故意。
这张图,是她根据现代的棉花糖机原理画的,就不知道许父能否制造出来。
“这是什么机子,下面的这个要带动上面的这个小碗飞快的转动,你还要它在底下加热?”
“对的,这个机子就是我见过的棉花糖机,它的原理大概是……”两个年轻人越说越来劲,两个人的头也越来越近,饶是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的许娘子,见着马跃悠这般没顾忌的与自己儿子说话,都有些脸红了。
许婆注意到的可不是这点羞人,她突然发现这个马跃悠居然能跟她孙儿说到一起,可知道她孙儿可是读了十几年的书,见识见地自然比普通人要广,不说见多识广最起码与县太爷的公子一聊就是几个时辰。
“能将这个图给我试试吗?”许昌林期待的看着马跃悠,萎靡的眼眸柔情可鉴。
“且不可泄露出去。”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马跃悠知道可能许父这两天没时间做,不妨让他试试看。
马跃悠走了一大会儿,许昌林还拿着图在那里研究,许娘子就有些不乐意,怎么她儿子就不能在家好好温习功课了,偏偏马跃悠要他研究什么家什,那个有自家儿子的前途重要吗?
“他奶,你看这?”
“随他,孙儿也长大了,由着他吧!”
许婆倒有些明白玉淑的懊悔了,那妇子见人就说早知道让马跃悠当自家媳妇得了,王婆子八成把她嫌弃马跃悠的事情给人说了,要不然就凭王婆子那下作的人,马跃悠又怎愿意与她来往。
马跃悠从许家出来就被王婆子和顺子娘给堵了,顺子家一共三个兄弟,大的眼见着要到嫁娶的时候了,顺子娘为了给姑娘置办些好的聘礼,打算卖掉一百斤麦子,因着小萝卜与顺子关系好,顺子家各种事情马跃悠也跟着知道。
“顺子娘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给你卖,一斤算十七文。”王婆子絮絮叨叨马跃悠已经被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怕未来吓坏了,当场就答应验货,交钱。
顺子娘也实在,将装在大木桶里的麦子当着马跃悠的面挖出来装口袋,一共装了三个口袋大约一百斤使了家人借了大秤称重,一共一百零五斤,算下来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五文,再加上王婆子的一百零五文中介钱,马跃悠一共出了一千八百九十文。
顺子两个哥哥一前一后将粮食送到马家,马跃悠直接对着三袋麦子发呆,一斤麦子磨出来六两精白面,三两黑面,一百斤就可以磨出六十斤可卖二两多,还结余三十斤黑面,足够自家省着吃吃一个月。
☆、第二十九章 煮麦粒酒
“阿姐,咱家买麦子了?”小萝卜人未到声音先到,马跃悠转头便见着黑了一圈,人结实了许多的小萝卜自己找凉开水喝。
“顺子说,咱家买了一百零五斤他家麦子,他阿娘都笑得可不拢嘴,说是比县老爷给的价钱还要高出两文,阿姐,怎么就买了,是因为我的关系?”
马跃悠想笑,却忍住了,严肃道:“大人家的事不会因为你们小孩子玩的好就有变化的,那是顺子娘种的麦子好,阿姐愿意多花钱买下。”
“阿姐说的极是。”小萝卜松了一口气,一百零五斤每斤多花两文可都是二百一十文,自家也就六两左右买粮食的,能便宜就定要便宜的。
“阿姐,我给你打听谁家卖的便宜,你再去买,别听王婆子在那里胡要价,好不好?”小萝卜脚步离家,复又跑回来,有些郑重其事。
明显小萝卜与他大兄一样,对王婆子的印象极差。
“好,都听你的!”
马跃悠赶忙答应,天越来越热,她只想睡觉,可是大兄的衣裳小萝卜的衣裳都要她一针一线的缝制,一时半刻也不得马虎,前儿她见妇女们都用自家的麦秸编帽子卖,她终是拉不下脸讨要,白白错过了赚钱的机会。
马跃悠针线活做累了,又来翻摸黄橙橙的麦子,突然想起以前村里打了粮食都会煮一锅甜甜的麦粒酒以祭丰收顺便解馋,就不知道里正娘子那里有没有现成的酒曲。
说干就干,马跃悠摘了一个青嫩南瓜拿着直往里正家,可得到的消息就是里正娘子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朝她感慨:“我说马跃悠啊,别看平日里你机灵得很,怎么今日就这么蠢,人家酿酒的窍门,能给一个外人说道?什么鬼酒曲,老娘连听都没听说过!”
马跃悠回到家里心里都有些愤愤,东西没有就没有,不会好好说话,你嫌我蠢作甚,要不是看在你是里正娘子的份儿,我才不愿与你息事宁人,敢侮辱我的智商等我做出酒曲叫你心服口服。
“跃祥,是不是你又惹你阿姐生气了?”傍晚,马跃明从山里回来,看到马跃悠的嘴巴噘的能挂只油葫芦,对一旁用蚯蚓喂鸡的小弟,笑着道。
“阿姐要买酒曲被里正娘子嫌蠢,她可能生气呢。”小萝卜一早打听清楚了,现在村里的小朋友都是他的好朋友,谁家一个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酒曲?马跃明再次感叹妹妹的渊博知识,幸好父亲爱书,也爱收集书,妹妹自小跟着父亲,要不然他都要怀疑妹妹是什么仙童转世。
“大兄,吃饭了,今天连着未来三天大家就吃黑面窝头凉拌豆角菜。”马跃悠蒸了一锅的黑面窝头,豆角菜可以随吃随泡,拌上作料油一泼简直好吃得不得了,是马家一家人夏季最爱吃的菜色。
“阿妹,你有什么计划吗?”马跃明不一定知道马跃悠具体要干什么,但以他对马跃悠的了解,马跃悠接下来可能因为忙没工夫做饭,才这么敷衍三餐。
“天机不可泄露也!”马跃悠满嘴的豆角嗯哼,马跃明立刻转了脸正要训斥她几声,听门外有人喊门。
“阿悠,阿爸回来了,说你给的图他能做出来,可就是要晚几天。”许昌林一脸兴奋隔门便道:“还有些细节,需要你当面与他说。”
马跃悠将大口的豆角强咽下去,知道自己这形象x的是毁了,是故许昌林就看到满是不悦的马跃悠望着自己,还当他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再一看,人家在吃饭,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吃,吃过饭后阿爸让你到我家一趟!”许昌林撂下话飞奔离去。
看戏的小萝卜和无良的大兄偷偷地笑了。
“许大哥在外一身的儒雅颇有几分君子之风,到了我们家,就像个战战兢兢的毛猴子,啊哈,让我这个小萝卜说什么好!”
见此,马跃悠只想揪着小萝卜的耳朵,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老大。
“小萝卜,以后不可开这样的玩笑!”马跃明狠狠地瞪了阿弟一眼,想来,村里人都爱拿这个起哄小娃娃才跟着敏感的。
马跃悠莞尔一笑,突然道:“阿姐今年十一岁,过两年就要嫁人,只是不知道我走之后,小萝卜要谁来照顾呢!”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马跃悠放了碗,往外走,留下一大一小左眼瞪右眼。
想起马跃悠的亲事,马跃明脸色突然一变顿时难看了许多,那好看的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小萝卜顿觉屋里一股冷意。
“大兄,我陪着阿姐去了!”咚咚咚追着马跃悠跑了。
许父听了马跃悠的讲解当即表示能做,马跃悠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可以免费将技术让给他,他得送她一台机子,还要承诺一年只做十台,并且不卖给青村周围的村子,对于机子的用途马跃悠也开门见山,说要自己卖棉花糖赚些家用。
对此,许父这个在环县做了十几年木匠的人表示理解,并且答应她的条件,甚至为此改变了一些对她的看法,许父对马跃悠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大堆骂人的脏话里。
“阿叔,一台机子最低也要卖五两银子!”临出门,马跃悠认真道,机子的价钱也关系着她棉花糖的卖价。
第二天,马跃悠起了个大早,迎着凉飕飕的微风,进山,自从知道马跃明将山上的地照料的很好,马跃悠就不怎么上地里,要上山除非听到什么野菜野味成熟。
割麦子之前马跃悠跟着村里人上山摘过一种野生水果——瓢子,白嫩嫩上面有麻点子,刚摘回来酸中带甜,放上一夜就是扑鼻的清香,再吃就是甜甜的,这里人喜欢拌上炒熟了的面吃,马跃悠却独爱就那么吃,而且这个瓢子还能抵饿,小萝卜和一群小娃娃差点儿没睡在山上吃,也有人拿到街上卖,听说价钱一般,因为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这东西只要勤快点,怎么都自己能摘着吃,只有那懒惰的,或者大财主才花钱买,而据她所知,青村里最财大气粗的许明义家都是自己摘这吃。
☆、第三十章 精明许父
说起这青村,马跃悠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有些地方在她看来甚至比大家族都严苛,比如村学堂,就是砸锅卖铁家里都必须送孩子进学堂,学费还不便宜一年要五两银子,还有就是这许家的人非常团结,若是哪里有活必定全村出动,而村里人会的手艺真是五花八门让人叹为观止,有传统的木匠,石匠等,还有会弹羊毛做毡的,会唢呐,会阴阳,会羊皮鼓等等,简直是人才辈出,放现代不一定在一个县城找全了。
你觉着它奇怪嘛?它又很普通,大家都穿着一样样式的粗布衣裳,一样在田间地头一年四季的忙碌,富裕的也没有天天吃肉日子过得还比普通人紧巴巴。
再说王婆子,她这辈子干过两件坏事,一件坏事就是将侄女说给了镇里的老爷儿子,结果娶了她侄女的偏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另一件就是喜欢替寡妇鳏夫说媒,像是大家族这就是丧德的事情,这年头寡妇可以得到牌坊的,再说妇子改嫁那可是极为羞耻的事。
所以青村的人一致认为王婆子是人厌狗都嫌的下作人。
是故,她大兄和阿弟都不愿意她与王婆子交往,可这事要是放在现代,那不就是点点小事,马跃悠甚至觉得王婆子是自己的老乡,不过这话她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阿悠,你怎么这么早进山?”说曹操曹操到,马跃悠还想问这个王婆子这么早进山做什么呢。
“王婆,你做什么去?”
原来王婆子汉子王老实进深树林采松胶王婆子不放心要上山陪着,两个人说说笑笑在山顶分路。
马跃悠低着头在灌木里找一种植物,她见过村里的老人用这种植物做出过酒曲,长大了她便知道这也是先人们聪明捕获有益菌的办法。
这种植物没有名字,根部上面有绒毛,下部黑黑的,采挖下来只要根部,不淘不洗直接裹上面,在阴凉潮湿的地方搁置五到十天,再拿出来晒二十几天,之后研成粉沫,就是大家都会用的酒曲,这种植物马跃悠在此之前也见过并没有在意,这时候要找也很随意就找到了。
马跃悠弄好了酒曲的原材料,许父做的棉花糖机子也做好了,马跃悠被叫过去试用,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操作,村里跑去围观的小娃娃一个个手里举着棉花糖回家了,许父也没有隐瞒告诉村里人,这是马跃悠的创意。
一转过头马跃悠听说他一口气做了十个,第二天拉着做好的棉花糖机,就着村里送税收的村民,直奔环县,具体销售如何马跃悠不得而知,可至此之后村里人对她越发客气,她是深有体会的,想来,那十台机子虽不赚大钱小钱还是挣了不少的。
“阿悠,这是我父亲让我带给你的银两!”六月二十五这一天早晨,许昌林有些紧张的敲开了马家的门,这时候马跃悠已经借着看神将她称之为买卖幸福的棉花糖事业,做到了青村周围的**个村子,一天最起码有近一百文的收入。
给她的钱?细算起来她们家还欠着许大叔钱呢。
“父亲说,他也算得上没有违约将多做出来的棉花糖机,卖到了比环县更远的江南地区,只是他心里过意不去,到底这是你设计的。”许昌林也并不觉得父亲的做法有什么错,虽然当初答应只做十台,那是因为马跃悠怕影响了自己的生意,现在也并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阿叔聪明举一反三,我这个做晚辈的哪里再有收他劳动所得的道理,这些钱,你拿回去,将我的话也一并带给他。”马跃悠甚至觉得许父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不知道这个老是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许昌林继承了他多少优良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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