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虎妻兔相公分节阅读25

    今儿一早,姚爷爷和板牙爹就过来招呼着她爹一同出了门。雷家父女两个向来是各人管各人的,且雷寅双见板牙爹爹难得逢着休沐,便当是他找着姚爷和她爹出去吃早茶的,也不曾在意。她却是再想不到,她爹不吃早饭就出门,却是来这客栈帮着花掌柜做开业准备的!

    看着她爹居然和那个花掌柜并肩站在一处,且看样子还是在帮着那个花掌柜迎客,雷寅双的一张虎脸顿时拉成了马脸,手里的馒头也立时被她捏成了花卷。

    依着她的脾气,她真想就这么跑过去把她爹拉回家去,可她也知道,这么做不仅显得她任性,也叫她爹丢脸。于是她只能忍了脾气,站在巷口处气呼呼地冲那一头花翠的花掌柜瞪着眼。

    她这里生着气,那按在板牙胳膊上的手便失了分寸,直捏得板牙一阵呲牙咧嘴,赶紧扭着肩膀从她的掌下逃了出去。

    他这一窜出去,雷寅双立时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他那最佳位置。踩在巷口的上马石上,她先是瞪着眼冲那花掌柜运了一会儿气,见花掌柜只顾着跟来道贺的宾客说话,倒并没有跟她爹说过一句话,她这才从花掌柜身上移开视线,噘着个嘴,两只虎目一眨不眨地监视着她爹的一举一动。

    好在雷爹这会儿也没空主动去“勾搭”花掌柜,他正充着迎宾的角色,把镇子上来道贺的邻居们往客栈里领着。

    直到那鞭炮声响完了,雷寅双都不曾注意到,更没有像以前一样,跟板牙他们那些小子们一起冲进鞭炮纸屑堆里,翻找那些不曾燃响的漏网小炮。她只皱着个眉,捏着手里的馒头,严密监视着她爹和那个花掌柜之间的每个交肩错过。只要这二人稍说上一句话,或者相互对个眼,她手里的馒头屑便往下落一些。等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们那议论声传到她耳朵里时,那馒头早被她捏得只剩下了一手的馒头渣渣。

    “……不是说那个老板娘是寡妇吗?怎么还穿金戴银的?!居然插着大红花!”

    雷寅双听到人群里有个声音小声道。

    “嗐,这算什么,你没看她还穿着男人衣裳嘛!”另一个声音接道,“不男不女的,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人家!”

    “寡妇门前是非多嘛……”又一个声音小声道。

    “我说里正老爹怎么会让这种人搬到咱镇子上来了?这不是存心要搅得镇子上的男人们心里发痒嘛!”一个媳妇不满道。

    立时有一个媳妇答着她道:“这还用说!吴老爹虽然年过五十了,可也是个男人。你看你家男人的眼,从一开始就没从那寡妇身上移开过呢!”

    “呸!”之前那媳妇不高兴地反击道:“说得你男人没盯着她看似的!”

    一阵乱哄哄的迁怒找岔非议后,围观的妇人们一致得出个结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与此同时,她们也还下了另一个结论:“这花寡妇也不是个善茬!”

    看看那“不是善茬”的花掌柜,再看看“不是个好东西”的雷爹,雷寅双默默咬了咬唇。

    ☆、第十九章·小书生

    第十九章·小书生

    客栈开业的鞭炮放完后,围观的众人渐渐也就散开了。雷寅双却仍是站在巷口的上马石上,抱着墙壁,歪头看着旁边的客栈里,她爹、姚爷和板牙爹爹一起,帮着那个花掌柜在招待着客人——看着就像他们跟这客栈老板娘是亲戚一般。

    果然,有人拦下雷爹和姚爷,问着他们:“你们跟那个花掌柜,是亲戚吗?”

    姚爷笑眯眯地道:“她家走了的那口子,算是我的学生。”又拍着雷爹的肩道:“跟他,还有阿朗,他们都是八拜兄弟。可惜叫鞑子给害了。”

    雷寅双一边听着那边寒暄,一边注意着她爹的神情。她爹平常就不怎么爱把想法挂在脸上,这会儿更是叫她看不出个端倪了。

    她正皱着眉头观察着时,忽然旁边有人问着她:“你是双双吧。”——虽是询问的口气,那话音里却是带着笃定的味道。

    雷寅双垂眼看去,便只见那上马石前,不知何时摸过来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生得又高又瘦,根条竹竿似的。这会儿雷寅双站在那及人小腿高的上马石上,可她目光平视时,居然直对着那少年的额头——也就是说,站在上马石上的她,竟只堪堪比那少年高出半个头而已。

    作为江河镇上威名赫赫的“虎爷”,雷寅双不仅认得镇子上所有的孩子,便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孩子,她也全都认得。可眼前的少年,却显然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雷寅双不禁瞪着个眼,一脸警觉地看着那少年。

    少年冲她友好地笑了笑,一边伸过手去,一边道:“下来吧,站在上面多危险,万一滑了脚,看磕了牙。”

    这大哥哥似的体贴,不禁叫雷寅双看着他又猛眨了一下眼,然后低头看看他的手,抬头问着他:“你认得我?”

    “猜的。”少年微笑道,“你该是雷叔的女儿吧。前几天我姑姑就说,要请你和三姐,还有小静和板牙来店里坐坐的。可因店里忙着开张,且我们也是才刚搬过来,到处都乱七八糟的需要收拾,也只能先把这事儿放下了。”

    一句“忙着开张”,立时叫小老虎拧了眉,抬眉瞪着那少年道:“花掌柜是你什么人?”

    “我姑姑。”少年笑道:“我们能搬来,多亏得有你们三家帮忙了。这会儿姚爷爷和王叔、雷叔都在店里呢,你要不要也来坐坐?”

    叫那少年始料不及的是,他自报了身份后,眼前的女孩那原已经有些柔和了的眼神,竟一下子又锐利了起来。那孩子冲他一瞪眼,仰着鼻孔冷哼了一声,便跳下那上马石,转身就要往巷子里走。

    却不想她的身后,那上马石旁还站着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是各自没防备,便这么撞在了一处。

    亏得雷寅双是练武的,下盘根基稳扎,立时一把抱住了被她撞得摇摇欲坠的小兔。

    “咦?你怎么跑出来了?!”雷寅双叫着,低头看向小兔的脚。

    小兔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道:“真的没什么了,好多了,可以走路了。”

    这几天,每天晚上姚爷都会过来给他擦药酒,所以他脚上的伤好得很快。

    而前世时他可没这个待遇。

    前世时,虽然是虎爷雷寅双救了他,可因为他的娇气和任性,叫鸭脚巷的大人们都不愿意收留于他,所以早早就把他塞到里正家去了。而里正家的人,也不愿意在一个坏脾气的孩子身上浪费精力,何况他一点儿苦都吃不得,便是给他换个药,他都跟杀猪似的尖叫挣扎,且还不住口的咒骂那帮他换药的人。于是到了后来,干脆谁都不管他了。所以当江承平找来时,他才更加觉得自己是受到了亏待……

    这一世的他,身上却是再没有娇骄二气了。他抬头看看一脸担忧的雷寅双,又隔着她的肩膀,看向那站在巷口处望着他们的少年。

    “这是……”他问。

    “我叫李健。”少年冲他温和一笑,弯下腰,拿两只手撑着膝头,跟对个刚呀呀学语的孩子说话般,放柔了声音问着小兔:“你叫什么名字?”

    雷寅双立时警觉起来,一转身,将小兔遮在身后,瞪着那个自称叫李健的孩子嚷道:“你想做什么?!”

    她这一嚷嚷,倒把李健嚷得愣住了,便直起腰,有些怔怔地看着雷寅双。

    而被雷寅双遮在身后的小兔,则忍不住从她的胳膊旁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李健。

    小老虎这会儿自是不知道,对面的这个李健,将来会是她的丈夫。小兔听到这名字,却是立时就知道了。

    前世时,他对这“健哥”是闻名已久,却是直到临死都不曾真正见过一面。如今真正见到,他才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跟条竹竿似的又高又瘦,那五官相貌却是生得极好,自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很能得人好感。

    江苇青忍不住侧头看向雷寅双。

    虎爷的相貌,虽然生得没有隔壁的王静美那般精致漂亮,却自有一股活泼的灵动之气。和这小书生似的李健站在一处……至少江苇青认为,李健这样的文弱气质是配不上虎爷的。

    而,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虎爷?!

    看着不过才九岁年纪的虎爷,江苇青的眉头微微耸起。

    这三人正僵持着时,忽然有人在小兔的身后开口问道:“你们都堵在巷口里干嘛。”

    众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提着个竹篮的王静美。她的身后,是背着手的三姐。

    “这是……”

    王静美也是头一次见到李健,那脚下不禁微往后退了一步。

    三姐伸手抵着她的背,不让她后退,道:“这是李健,隔壁客栈老板娘,那个花姨的侄子。”

    “你认得?”

    雷寅双和小静同时回头。

    “算不上认得。”三姐撇着嘴道,“不过是他主动过来跟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撇开雷寅双和小静,隔着众人问着李健,“你堵在我家巷口里做什么?”

    李健不禁一阵无语。他确实是站在巷口处的,却离着巷口还有一步之遥呢。那真正堵着巷口,叫人进出不得的,明明是雷叔家的女儿……

    不过,可见李健是个好脾气的孩子,他不曾辩解一句,便温和一笑,后退了几步,让出巷口——却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雷寅双横了他一眼,扭头问着小静和三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小静一抬手里的竹篮,道:“我娘和我奶奶叫我给花姨送贺礼去呢。”又回头问着三姐,“你去哪里?”

    三姐道:“刚才鞭炮炸得人耳朵疼,我就没出来看那个热闹。想着这会儿人应该散完了,我这才出来的。”又问着雷寅双,“你看到我爷爷没?是不是还在客栈里面帮着忙?”

    雷寅双奇道:“你怎么知道?”

    三姐的两只眼往上一翻,道:“昨儿晚上板牙爹爹回来时,他们三个就在那里说着这件事了。你没听到?”

    雷寅双不由眨了眨眼。她想不起来昨晚她干嘛了,但她确实没注意到三个大家长在议论着些什么——而她若知道,怕是会更关心一些的。

    昨天天黑之后板牙爹才从城里回来。不过,便是天黑了,他仍是把姚爷和雷爹叫了过去,显见着是姚爷托他打听的事有了眉目。

    板牙爹爹跟另两位大家长道:“若说京里的异动,倒是有的。听说太子殿下病了。虽然病情如何不曾传出来,可据说上面那位在开着朝会时,连着两次突然中断朝会,奔了东宫。可见,怕是病得不轻。”

    姚爷捋着胡子道:“国之储君嘛。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京里怕是得有一阵子不得安宁了。”又问着板牙爹,“镇远侯府那边呢?”

    “打听了。”板牙爹道,“那镇远侯死了老婆后就再没有续弦,府里如今是老太太当家。他膝下只有两位公子,一嫡一庶。嫡的那个十岁年纪,三岁的时候被立了世子。听说是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他府里的下人都怕被派去侍候他。那个庶的,比嫡的年长了五岁,今年十五,年初时才领了个御前侍卫之职。听说那倒是个知书达理,待人温和的,且才学也不错,连上面那位都曾亲口夸过的。倒没听说那府里有走失孩子的事。对了,京里还有种说法,说是太子的病,就是叫那个世子给传染上的。似乎是那个世子打出生身子骨就不强健,如今常年养在京郊的温泉庄子上。据说太子爷就是去那庄子上看了他一回,回来就病倒了。”

    他看看捏着胡子沉思的姚爷,又道:“我觉得不像。首先,年纪对不上。其次,性情也对不上。唯一能对上的,就是那孩子看着也不是个什么健壮的。”

    姚爷道:“那京里还有别的人家走失了孩子吗?”

    板牙爹爹摇头道:“都查了,都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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