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惠的确是动摇了,她觉得与其这么藏着掖着不如说出来更好。
且,她始终隐隐不安,觉得这样瞒着藏着终是在欺骗自己的女儿,她明明应该了解全部的,她明明应该真正快乐的嫁给所爱之人的。
“伯母,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沈谦再一次出声安抚,“我会适当和她说一些,不一定是全部,也不是现在,总之,所以您也别太担心了。”
秦玉惠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嘴唇微微蠕动几许后终是咽下想说的话,而后极轻的说了一句:“沈谦,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
话音一落,她已经转身走出了楼梯口,朝着病房走去。
病房内。
关慈恩第一遍没有打通骆茵的电话,拨第二遍,连接音才响了两声,那边便接了电话。
“喂?慈恩……”骆茵叫她,声音听着似乎很疲倦。
“茵茵,我可算是打通你的电话了。”
关慈恩异常兴奋,“你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睡觉?”
骆茵并没有回答她,揉了揉睡得有些昏昏然的脑袋,又努力捺下恶心感之后,单手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她透过窗口看去,不远处一栋写字楼led巨幅屏幕上,有媒体还在投放着半个月前沈谦英姿焕发,帅气逼人站在宏宣国际楼下答记者问的影像资料。
“慈恩,你要和沈谦结婚了,你是不打算告诉我?”
骆茵神色寒凉的看着那屏幕,语气隐隐带着一丝酸意,心里亦是有火苗子在窜。
关慈恩并未听出什么异样,反倒是急急的向她解释:“我先前就给你打过了,但是那天你关机了,后来忙着忘了,茵茵,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不等骆茵回答,她又继续急迫说道:“茵茵,还记得以前我们在澳洲同住一个宿舍时说的吗?我要结婚了,我要请你当伴娘了。”
她的声音虽然急切却是始终带着欢喜。
骆茵觉得这声音刺耳至极,她单手拿着手机,单手摸了一下小腹之后,随即移开手指攥紧了衣角。
她咧嘴笑说:“好啦,我不怪你了,我来给你做伴娘。”
她明明是笑着的,然而一双凤眸之中全然恨意。
“对了,慈恩,我不仅要给你做伴娘,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特别的绝对让你惊喜万分的礼物。”
她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期待和兴奋,关慈恩透过电磁波听进耳朵里,只当是她亦在为她要幸福的嫁人了开心而已。
“茵茵,谢谢你,伴娘礼服明天上午我陪你一起去试好不好?”
“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来招呼我了,你只要给我说你订的婚庆公司在哪儿,我自己去试了就好。”
关慈恩听着她说得那样体贴,心中蓦然升腾起一丝感动,“茵茵,谢谢你,你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闺蜜。”
骆茵听着她感念的话,心中那团火非但没有平息,反倒越发烧旺。
“慈恩,你一定要美美的出嫁,我也一定要送一份特别的,令你终生难忘的结婚礼物给你。”
关慈恩隔着手机,连连重重的点头:“嗯嗯,茵茵,谢谢你。”
两人互道“再见”之后都挂了电话。
关慈恩看着渐渐暗下去的荧幕,出神了约莫几秒后才转了身。
刚转过来,秦玉惠恰好推开了病房的门,她看着关慈恩脸上那淡淡的笑意,轻声问她:“看样子和你那个好闺蜜聊得很开心?”
“对啊,”她上前挽住秦玉惠的手臂,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有些许撒娇的味道。
“妈,茵茵不仅会做我的伴娘,而且她说了还要送一份令我终生难忘的结婚礼物给我呢。”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沈谦已然从外面走至了门边。他看着她溢满欢喜的脸庞,轻笑着询问:“慈恩,你在说什么礼物?”
关慈恩蓦然松了秦玉惠的手臂,上前拉住沈谦结实有力的手臂,眉眼带笑说道:“是茵茵要送我一份特别的结婚礼物。”
☆、077、眼眸中除了羡慕,还有……嫉妒和恨!
沈谦顿时怔了两秒才开口问道:“她要送什么‘好东西’给你?”
音色听似平淡,却是夹着丝丝颤抖,深幽的眼眸中冷凛之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关慈恩淡淡问道。
她正垂头理着他的衬衣衣袖,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变化,但秦玉惠却是将他的表情完全捕捉进了眼里,她定定的带着探究的意味儿看向了他。
“没事,”他惊觉自己失态,抬眼看了秦玉惠一眼转瞬便神色自若,“我只是很好奇你这个好闺蜜会送什么给你?”
“别人都还没有送呢,肯定不会先给我说,何况婚礼当天拆礼物才欢喜幸福嘛。”关慈恩娇声说着。
秦玉惠的唇畔几番蠕动之后终是什么也没问出,她回身望着病床上的关仲清,用背影清清凉凉说道:“你们两人结了婚,双方相互信任,专一忠诚是很重要的,我是过来人了,很多事情看得比你们通透,我的建议你们还是要听听,是不?沈谦?”
她的话听似说给两个人听的,实际最终却问向了沈谦。
沈谦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感觉秦玉惠定是看到他方才的变化有些怀疑了。
他牢牢的牵紧关慈恩的手,静静的看向她,沉了声说:“是的,伯母您说的是。”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关慈恩,眸光温柔似水,他轻声说:“慈恩,相信我,你会是我的唯一。”
关慈恩的耳根迅疾红透:“你干嘛?”
“给你表忠心。”
关慈恩轻轻的翻了个小白眼,撇撇嘴说:“要不要写个什么提醒便贴之类的贴你脑门上啊?”
“你取笑我?”
他说着骤然挠了一下她的腰肢,关慈恩登时痒得跳脚。
“沈谦,你别闹了,别——别挠了——”她笑得快颤气,飞快的往门外跑,沈谦则是跟着追了出去。
秦玉惠看着一瞬空荡荡的病房,又看向病床上的关仲清,淡声呢喃:“她都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但愿……但愿他能给她幸福。”
她刚刚将沈谦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直觉告诉她沈谦似乎很不喜欢骆茵。
她亦是知道关慈恩和骆茵的交好程度,沈谦见过骆茵应该不稀奇,然而他脸上这样不喜欢一个人的神色真是让她有些费解。
没过多久,关慈恩便给她来了电话,叫她一起出去吃晚餐,秦玉惠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关仲清,淡声回绝:“不用了,晚一点家里的佣人会送过来了。”
关慈恩便没再坚持,而是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后,跟着沈谦上了车。
他们去到一家情调咖啡厅点了牛扒,两人吃得很开心,结束晚餐之后,沈谦去卫生间的路上给高胜寒打了个电话。
“什么?跟踪盯着她?”高胜寒在电话那头提高了声量,“还要我亲自去?哥,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胜寒,骆茵远远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清纯,总之你必须亲自盯好她,直至我和慈恩的婚礼结束。”
沈谦说得很坚定。
他的直觉,骆茵不可能那么好心对关慈恩的,特别是先前她演戏的那一出出,实在让他心有疑虑。
“谦哥,你说你这么使唤我,给我点什么好处?”高胜寒此刻把玩着打火机,慵懒问道。
“胜寒,婚礼之后,我把许可可解放出来专门去你那里给你做特助。”沈谦亦是慵慵懒懒的回答,这两人最近打打闹闹的时间太多,他似乎看出了他们之间不一样的火花。
高胜寒邪肆一笑,“成交!”
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高胜寒盯着骆茵,发现她仅是去试穿了伴娘服,便窝在酒店足不出户了。
然而婚礼前一天的下午,高胜寒跟踪她发现她竟然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挂的竟然是“妇产科”???
他打给沈谦的时候,沈谦正看着家里的佣人和秦玉惠在铺婚床。
大红喜被上,一捧花生一捧蜜枣,桂圆的撒着。
她们还在念着什么“甜甜蜜蜜,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沈谦看着那两道忙碌的身影,听着那些话语,唇畔始终悬着幸福的笑意,遂也只是回复了高胜寒一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明天就将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而关家此刻亦是喜气洋洋,佣人们忙碌着贴“囍”字,布置房屋,明天沈谦将从这里把关慈恩接走。
关慈恩则是坐在关家洋楼她自己的卧室里整理她的衣物。
尽管她和沈谦同居了半个多月,但是她的东西并未真正的全部搬去那边,他们说好婚礼之后就全部搬过去了。
她拉开抽屉,蓦然发现了烟盒,才惊觉她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烟了。
她自己禁不住感叹爱情的伟大,竟然能让一个深陷泥沼的人完完全全的抽身出来。
她思绪飘飞之时,关仲华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门口。自从他们公布婚讯之后,自从沈谦来打理关氏事务之后,她已经成了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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