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老子车上勃、起?好像还抓老子手臂了吧?呵呵,真是与——好心给他擦背,他却在打飞机——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是泰迪转世吧!?臭不要脸!
黄园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在衣柜面前已经好一会儿了。
“你要负责啊。”浦江抬起右臂,压在衣柜门上,把人拦住。
还好意思叫我负责!?黄园真是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毁了三观:“干我屁事。”
“嗯,干你屁事。”
同一个字,却有两个读音。咬文嚼字这种事,学渣黄园从来都不是学霸小江老师的对手,只能把唇缝抿得紧紧的,恶狠狠地怒视着面前的拦路恶霸,却不由自主地悄悄绷紧了臀部。
“自从在你车上看着你硬了之后,每次看到你瞪我的样子,我都有些忍不住,那么生动,那么让人动心……”浦江没有说完,他这些年来,时不时梦到黄园被他压在床上,被他欺负着的时候,也是如此瞪着他的样子。
黄园再也受不了这看上去道貌岸然,却能用嘴巴发情的家伙,狠下心不看他的伤口,使力推开拦着的手臂,头也不回的下楼洗澡了。
等黄园在楼下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三楼书房,通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隔壁主卧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晕黄的台灯灯光,折腾了一整天的这座宅院,终于安静下来,静到黄园似乎都能听到里间浦江和缓的呼吸声。
黄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进去看看伤者的情况。
浦江整个人压着被子朝右侧躺在大床靠衣柜的一侧,背对着另一侧床头柜上的台灯,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睡了没。由于没有盖被子,大长腿交叠微曲着,原本吊着左手臂的纱布松垮的搭在胸前。陆医生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专业的保护吊带,只能用纱布绕了几圈做了一个临时吊带。
黄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起另一侧的被角,反卷过来轻轻盖在浦江的腰间。然后小心翼翼的拈起纱布吊带,从浦江的左臂中套了出来,可是还挂着他的脖子。
黄园担心浦江睡熟后纱布吊带缠绕着脖子容易发生意外,还是尽量想办法想把吊带从浦江的头上取下,想了想,只能伸出手掌,从柔软的羽绒枕和浦江的脸侧之间伸进去,轻轻抬起他的脑袋,然后快速把绑成一圈的吊带转了出来,再轻轻把人放下。
黄园松了口气,拿了吊带正要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握住了。
黄园本想挣脱,却发现对方是抬起左手抓住他的,只得顿住身体,不敢拉扯。
“留下来,陪我。”黑暗里有人在说话,声音暗哑却不带一点迷糊。
——没睡着,还不自觉把吊带取下,也不配合着抬个手抬个头,就这么让老子伺候你。
“……”
“你不照顾我,我晚上翻身可能会压到伤口。”
“……”
“你不照顾我,我只能叫张妈回来了。”
“……”
浦江自觉地往前一趴,换成后背朝上地姿势,然后像螃蟹似的横着往床的另一边爬了爬两下,给黄园让了一半位置。
黄园的手还被浦江抓在手里,手腕上传来灼灼的热度和无法抗拒的力量,身体被拉着跟着前倾,最后撑不住只能抬起膝盖抵在床沿,整个人半趴在床上。
浦江抓着黄园手腕的左手一翻,转而握住黄园的手掌,不松不紧地搭着。
“我困了。”浦江说完这句,由于移动了位置而露在台灯下的眼睛闭上了,身体也不再动弹,就那么轻轻抓着黄园的手,静静地趴着。
黄园看着浦江沉静的睡颜,手上的力道只要他轻轻一抽就能挣脱,但是突然竟有些不敢抽出,舍不得?留恋?被虐习惯了?他不知道。
黄园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撑着柔软舒适的床,身体缓缓倒下,拉起被子,盖在浦江身上,也盖在自己身上。
暖黄的灯光下,黄园看着浦江的唇边浮起浅笑,眼睛没有睁开,交握的双手却收紧了力道,继而又微微松开,浦江展开手掌,让自己的手指与黄园的五指交叉相握,严丝合缝地让人有分不出彼此的错觉。两个手心之间开始不动声色地默默传递两个人的心跳和温度,直到它们的频率慢慢契合达到一致,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让黄园觉得踏实。
黄园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浦江没有像在醍醐谷时那样早起,他就睡在自己的身边,额头相抵,呼吸在两个人鼻间狭小的空隙里交融混合变得灼热,然后再被重新吸入,这种氧气浓度并不高的浑浊空气,黄园竟没有觉得恶心或是不舒服,反而在冷气房里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
两个人的手没有再握在一起,黄园的双手和浦江的右手交叠着放在两人胸膛之间空出一点位置的床上,浦江的右手随性地搭在黄园的腰侧,这样的姿势两个人都觉得舒服却不拘谨。
“早。”浦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懒懒地开口,声音沙哑又混沌。
黄园以为自己会觉得难为情或是尴尬,可是看着浦江难得露出迷迷登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自然地接了话:“早啊。”
黄园没有像以前一样一醒来就想着,今天一天要怎么安排局促的工作和生活,怎么做才能让黄母满意,让蕾蕾安心,现在一睁眼就看到浦江的感觉,竟然还不赖,这个世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苦撑。
只见浦江用揉完眼睛的手,伸到被窝里,又挠了挠下面,嘟囔了一句:“帮帮我,我左手使不上力……”
黄园:“……”
作者有话要说: -
夫夫生活开始走向日常。
接下来解决一些遗留问题,就完结了。
☆、35水红色
没过两天就是中秋,黄园干脆通知工人们节后再回来开工,并保证拖延的工期浦大老板会照常付薪。
张妈打电话来唤他们两个回去过节,说是浦江的父母已经从崇明的农场赶到醍醐谷,今年都想在山里过节。
黄园听到浦江的父母来了,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莫名涌上一股心虚算怎么回事。
浦江好笑地看着突然战战兢兢的黄园,张妈热情的大嗓门,他站在旁边都听到了,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暗示黄园他不能回去。
黄园知道浦江是怕父母和张妈他们担心,但是他又编不出理由,只能把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塞到浦江右手上。
浦江接过手机告诉张妈他的院子开工了,这个假期走不开,等国庆了再回去看他们,安抚了好一会儿。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蕾蕾,问她如果想要去醍醐谷与爷爷奶奶团聚,他会让司机送她过去。
蕾蕾回中秋节学校只给初三学生一天假,她就不去醍醐谷了。
浦江就跟蕾蕾约好时间,中秋节前一天放学接她来一起过节。
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号码,让对方中秋当天遣人送最好的大闸蟹去醍醐谷。
黄园就这么站在一边看浦江都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顿感安定。
“蕾蕾过来的话,就知道你受伤了。”要是蕾蕾知道浦江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会不会不爱他这个小叔了啊。
“没事,蕾蕾很懂事。”浦江意有所指地看了担忧的黄园一眼。
——老子24小时贴身跟随端茶递水地伺候你,难道不懂事?
“……你父母……他们……怎么过去了?”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以他们俩现在这含糊不清的关系,黄园突然特别在意起浦江的父母。
“醍醐谷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我父母和张妈帮着我监工弄起来的,他们都来自农村,明白怎么弄才能原汁原味而且也要保护当地的风土人情,又都是老年人,能为需要疗养或修养的人在这里舒适地生活考虑得更全面。”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和张妈一起养老,帮你管理?”
“管理当然还是交给专业的经理人,那里是张妈的家乡,适合她留下来。我父母也和张妈一样,闲不住,在崇明弄了个农场,他们在那里也折腾得不亦乐乎,你看二楼的房间,他们也就过年回来住一住。”
黄园点点头,羡慕这几个长辈的生活劲头,想着自己的父母在他们身边,一定会受到正面的积极影响。
“这么怕见我父母?”
黄园还在想像自家父母未来几年重新融入生活的温馨景象,突然被浦江这么一问,倒是窘迫起来,抬手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是那什么……”
黄园也说不清,怎么突然就怯了。
“我能理解,但是你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黄园有不好的预感。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是吗?”浦江笑了笑。
“……去你的丑媳妇!”黄园竖起眉头,怒道,但是心里却又往下定了定。
两个人从来没正式挑明过关系,黄园也不是小女生,非要缠着人讨个说法,要个名份,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浦江每次说这些逗他的话,虽然面上黄园总是傲娇地反驳,但心里却一次比一次笃定,悬浮的大石头,在慢慢往下压实。
浦江抬起右手揉了揉黄园的头顶,将他的头发拨乱,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拍开自己的手,着急忙慌地整理头发,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确认自己的性向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父母。”
“!?”wtf!这人是傻子吗?就因为在跑车上勃、起了就这么出柜了???四不四傻?那特么明明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他们是农民,一辈子没碰过这种事,身边相熟的亲朋也没有同志,一开始的确是无法接受,他们气得都不知道怎么骂我,只能一边拿扁担抽我一边一遍遍地骂是变态。”
黄园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但是不敢想象浦江当时是怎么面对对同志毫无概念的农民父母的。
“为了证明,并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肮脏堕落,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学习,然后拼命地去赚钱,乱交——绝对是不可以的,我想要证明这种情感和他们夫妻的感情一样,只是我没有对象配合。当我赚到他们作为农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第一桶金,得到区里十佳青年的时候,我父母才开始正视我的性向。”
黄园咋舌,浦江的发家竟是因为此!
“然后有了第二桶第三桶金,我帮他们找到了自己擅长并热爱而且还适合养老的事业,可是他们一直盼望的儿媳妇一个影子都没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要放弃了吧。”浦江说到这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黄园却一瞪眼:“你那天不是说没有憋十年吗!”
“哈哈,我要是真憋十年,真的会坏的好伐。”
浦江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的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你高二出国后更是感觉远得不敢想象。那么拼命往上爬,也只是想离你的世界能稍微近一点,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这些年,身体的**和金钱权利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并不执着追求,只是像学业一样信手可得,得到之后便是无趣,直到我在w建筑的册子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听到了别人的谈论。”
什么样的谈论,黄园不用猜都知道,浦江的自我心路剖析,让他头一次对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没有感到一丝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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