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黎轩的舌头有些打结,不得不说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回被人问起,难免有些面薄,余光不小心瞄向身边的苍漠,他突然想起来了,苍漠好像是比自己年长一些的吧。
“这种事长幼有序,苍漠兄好像也还没有婚配吧?”
一直冷这个脸的苍漠也僵了一下,千年不变的面容也皱了皱眉头。
这么一闹霍允肆可开心了,歪着嘴角将小倌唤了过来,指着苍漠跟傅黎轩道:“去,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叫过来,今日有人大概是要开荤了。”
苍漠倒还好,毕竟跟着霍允肆有些年头了,对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不过一旁的傅黎轩就不似苍漠那么淡定,整个人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使不得啊王爷,这可是不得!”
“唉这有什么使得使不得,哪个风流才子没个红颜知己。”说罢便也站起了身来将傅黎轩又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又拍了拍苍漠的肩膀笑道:“今日你们就好好享受吧。”伸手又指了指窗外的道:“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府了。”话罢,便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
“唉!王爷!”傅黎轩刚起身要追出去,一众姑娘就将她围了起来。
苍漠面色僵冷,光顺眼瞧去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主儿,反过来看倒是傅黎轩一副白净的书生样,顿时就成了香饽饽。
“傅大人就先慢慢享用,在下还要保护王爷安全,就不奉陪了。”
“苍漠兄!苍漠兄!”傅黎轩眼看着苍漠离开,又实在是被周身的姑娘惹急了,匆匆抛下几锭银两,推开众人踉跄而去。
霍允肆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回到书房里,刚点起了灯,门口便露出了一个人影。
“谁!”
“是老奴。”
“都这么晚了,徐管家还没歇息啊?”霍允肆推开了房门,一双眼如老鹰一般明亮。
徐管家提着灯笼,弯腰道:“年纪大了,这觉就少了许多,想着四处在查看查看,现在正好去睡。”
霍允肆就着微弱的灯光向下看去,一双短靴头沾满了泥土,这样子不像睡不着的,反倒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尽责是一件好事,不过若是过了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爷说的是,老奴这就回房。”
霍允肆点了点头,擦身而过之际,却又叫住了他,低声的说道:“有些时候人还是得多为自己留条后路。”
提着灯笼的人明显一顿,就连气息在这平静的夜里也忽然急促了起来,片刻才应声离去。
望着那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的身影,霍允肆只觉得一个阴谋再向她渐渐逼近,又或者说她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阴谋,不禁摇了摇头,暗自想着,母后您还是把我看的太轻了,要知道若是没有点手段跟心计,这个秦江王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当上的。
又回到了书桌前,拿出纸和笔,奋笔疾书了起来。
怜儿一大早便从王府里出来了,前街那里有个集市,平日要是发了月钱,府上的丫鬟小厮便会到这里来逛逛,经常会寻到许多即便宜又实惠的物件。
“这个怎么卖的?”路过街角的小摊子,怜儿停下了脚步。
“香囊不卖,姑娘想要尽管拿去。”
怜儿的手指微微顿住,余光向两侧瞟去,确定没有人在身后才将香囊拿了起来,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但也只够让他们两人听到“郑公公有什么吩咐吗?”
“公公说了,家里一切都好,盯紧霍允肆,切记不要暴露身份。”斗笠挡住了小贩的半边脸,除了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外,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低着嗓子快速的说完话后,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怜儿垂下眼眸将香囊放进宽袖之中,没有再过多的逗留,侧过身去接着朝里面走去。
回来的时候路过了草药铺子,还没有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怜儿停下步子,微微转身,是那个郎中。
“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姑娘。”于中看了看怜儿手里的提篮,虽然上面盖了一层花布,但从露出的边角还是可以看出来,应该都是些女儿家的针线。
“原来是于郎中。”怜儿点了点头又道:“上次多谢于郎中的诊治。”
于中平日里都只钻研医术,很少与女子打交道,冷不丁被怜儿这么一夸,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道:“姑娘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的责任。”
“于郎中是心善之人。”怜儿说完抬眼又看向他,瞧他衣着朴素,想来也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
望着眼前这双水润的大眼睛,又想到她的身世,心里就泛起了苦涩,嘴唇微张似是有话要说。
“于郎中可还有事?”
于中愣了一下,顶在喉咙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微微的牵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怜儿想到自己出来的也有些时辰了,况且男女又授受不亲,早些离去也少些是非,便又点了点头道:“时辰不早了,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好,姑娘慢走。”
看着那轻盈的身姿,于中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是第一次有了种有口难言的心酸。
“姑娘是去集市了?”徐管家也刚巧从外头回来,肩上搭了个布袋,也像是去了集市的样子。
怜儿欠了欠身子,将手中的提篮晃了晃“是,买了些针线。”
徐管家是个眼尖的人,一个十六岁的小丫鬟到府上没几天就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心机还是手段定也是没少布置。想着便将布袋从肩头上拿了下来,又掸了掸胸前的衣襟,颇有几分责怪的味道“你既然是王爷的人,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大街上随意的跟陌生男子说话,小心叫旁的什么人看去,传到王爷的耳朵里。”
怜儿提着篮子的手微微一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跟陌生男子说话,莫非他一路跟着自己?
到底还是个孩子,城府再深也抵不过几句吓唬,徐管家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又道:“我这也是为你好,那个于郎中虽也是个靠得住的,但你毕竟是府里的人,又跟的王爷身边,有些事情还是谨慎点好,莫要因小失大。”
听到这番话,怜儿握着提篮的手才松了下来,心里也默默地舒了口气。
“徐管家说的是,怜儿知道了。”
第十五章
一大早刚用完膳,谢昭容便差来人将李解忧接去了宫里。
“来,快过来坐着。”谢昭容满面笑容的拉过李解忧的手,看着桌上的松糕道:“尝尝吧,说是照着南楚的法子做的,也不知这味儿正不正宗。”
“是,多谢母后。”李解忧亲启薄唇,小咬一口,酥软的程度倒还真有几分家乡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还差点?”
谢昭容此时笑容无害,光是从面上看去,就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者。
李解忧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很好吃,跟儿臣家乡的味道很像。”
“那就好,来之前就怕你会不喜欢呢。”不知为什么谢昭容看着此时的李解忧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宫里可谓是四面埋伏,若不是最后费劲了心机,自己又怎么能有现在的地位。
“咱们都是做女人的,为娘的也知道你心里苦,允肆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脾性本宫最清楚不过了,你们刚大婚不久,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谢昭容叹了口气复又出声道:“但话又说回来了,为□□的肚子里哪能没点苦水,旁的那些女人毕竟无名无份,再得意也终究是个下人,若是连这些个你都忍受不了,后头要是允肆纳了别人进来,你又该如何,你既身为秦江王妃,就该拿出些硬姿态来,立立自己的威严。”抿了口茶水“男人么,无非就是猎奇的心态罢,等玩够了就收心了,到时候夫君还是你的夫君,府上的事还不都由着你来,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李解忧紧抿着嘴角,目光投向桌上的松糕,片刻才点头道:“儿臣明白,让母后操心了。”
“你能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了。”
又唠了几句家常话,快午时的时候,李解忧才从宫里回到王府。刚走到拐角处,正想的让青芽先去推开房门,迎面便冲过来一个人影,顿时将李解忧撞了一个踉跄,要不是身后的青芽眼疾手快的扶住,估计这会儿子就要摔倒地下了。
“大胆奴婢!走路都不长眼睛吗!撞坏了王妃,你担待得起吗!!”青芽怒目瞪向刚才撞过来的人,走进一瞧竟是怜儿,火就更不打一处来“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长眼的!见了王妃还不下跪行礼!”
怜儿挺直了身子,没有丝毫行礼的意思,原本是想的外头冷,所以才加快了步子,没承想就出了这茬子事,真是不要什么就来什么,抬头看向青芽“王爷都不曾这样教训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你——”青芽刚想开口在骂回去,就被一旁的李解忧拦下。
李解忧冷眼瞧着眼前的怜儿,一声厉喝“跪下!你是王爷的人,但也容不得在我面前放肆,管家呢?!”
管家匆匆忙忙跑来恶狠狠的瞥了眼怜儿“不知好歹的东西!”便直接跪在李解忧面前,懦声道:“老奴在。”
“下人顶撞王妃该如何处置?”
“回王妃的话,掌嘴二十,罚俸两月”
“那管教下人无方又该如何处置?”李解忧斜睨跪在地上的徐管家说道。
徐管家身形微微一顿,连忙磕头道:“自当罚俸三月。”
“就按管家说的办!”李解忧便转身回房。
青芽关好房门,拍了拍说道:“真是大快人心,公主早就该这么做了!”一想到刚才怜儿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李解忧没有出声,默默地坐琴案前,目光注视着断了线的古琴,眼泪便忍不住的滑落。
“公主,您别哭!”那泪珠滴落的声音好似一把尖刀,不仅扎在李解忧的心上,更是也扎疼了青芽“您要是再哭,青芽也忍不住了。”
李解忧在青芽的头上慢慢的抚着“跟着我倒是也委屈你了。”
青芽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拼了命的摇头“只要能跟着公主,怎么样都不委屈!”
怜儿被管家还有几个年长的厨娘拉去了后院,二十个巴掌一个没落,掌掌有力,原先还能感觉到痛楚,到后面打的多了也没了知觉。回房后怜儿并没有先去关心自己的脸,而是走到抽屉前,将里面的金疮药全都丢到了恭桶里,随后才慢悠悠的拿出了铜镜,望着那红肿的都不成样子的面颊,突然一个不知名的笑容浮上嘴角。
霍允肆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院子里差不多都黑了灯,只是西边的房头还闪着微弱的光线,那是怜儿的屋子,平日里这个时辰她都应该是睡下了才对。
推开房门一股冷风就扑了过来,抬眼只见床帏里面端坐了个人。
“这屋子怎么这么冷,今日没有架火吗?”霍允肆一边搓着手,一边朝里走去,说罢就要掀开帷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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