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者》志怪者分节阅读113

    卫远扬奇怪:“那丁隶说打你电话没人接。”

    “我在院里喂鱼,没听到。”齐谐说。

    卫远扬稍微压低声音,进入正题:“话说我刚刚收拾东西找到几张纸,上面记了科学岛僵尸的事,不过只写到逃出隔离室的部分,就想问你后来发生了什么。”

    “哦?时隔两年亏你还能翻出来。”

    “别笑,快说!”

    “我想想……”齐谐磨唧半天才开口,“逃出隔离室没多久,我就划船走了,你又被那些看守带回去。过了几天之后,你和那些目击者把事情忘记得差不多,就被陆续放出岛了。至于那些感染者,a阶段和b阶段的回到实验室接受治疗,c阶段,也就是那些僵尸全都被杀了。”

    “是吗……”卫远扬抓了抓脑袋,“但是我一点印象也没了。”

    “那是当然。”

    “为啥我会把这件事忘了?”

    “嗯……”齐谐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记性不好。”

    “你才记性不好呢!”卫远扬不服,“还有那天你说他们在搞什么生化武器,然后呢?”

    “生化武器?”齐谐哦一声,“后来他们说中科院正在进行一项重大的国家级计划。”

    “什么计划。”

    “不告诉你。”

    “你——!”

    “好了我睡觉了,再见晚安。”

    “等等!喂!”卫远扬喊。

    齐谐已经挂了。

    是夜,卫远扬躺在床上,对着日光灯管把事情理了好几遍,也找不出一点头绪。第二天他早早翘班去了科学岛,除了8号楼北面梧桐树的几茬断口,再没有任何人事物留存着两年前那起事件的印迹。

    ☆、风声

    某日夜,上海市郊。

    空荡的四车道,绿灯开始闪动,斑马线里,唯一的行人走向对面,突然间他像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过身。

    瞳孔中两点白光霎时变大!伴着瞬间逼近的车头!

    重响过后,一片漆黑……

    天亮,九月。

    热闹平和的街头,行人来往匆匆,只有谢宇站在路边,镜片后的目光望向斑马线正中,又顺着车道转去远处,最后停在沿街的门店上。

    “今年五月这里发生过一场车祸,你有印象吗。”他问。

    饭店服务员擦着桌子:“我是新来的,不清楚。”

    卖水果的老伯抽口烟:“好像有个男的被车撞了吧。”

    路边摊的大妈用铁勺翻着锅:“你说那个车祸啊,我亲眼看见的,小伙子来碗豆脑吗?热腾腾的!”

    “不用了。”谢宇说,“您可以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这个摊子白天卖豆脑锅贴,晚上卖麻辣烫。”大妈一边忙活一边接话,“那天我卖完麻辣烫收摊回家,半路发现锅盖丢了,就顺着往回找,走到这正好看到锅盖在地上,刚捡起来就听见碰一声!好家伙,一个人就飞过来!”

    “当时有鸣笛和刹车声吗。”谢宇问。

    大妈回忆片刻:“没有。”

    “那是什么车。”

    “卡车,绿色的。说起来那司机真不是个东西!撞完人连下车看一眼都没有,一溜烟就开跑了!”

    “车牌号您看清了吗?”

    “那黑乎乎的哪能看见!”大妈唉地叹口气,“当时我赶紧跑过去,那男的已经不行了,头磕在路牙子上,脑浆都淌出来了,流了一地就跟这豆腐脑似的。”

    桌边两个食客立刻开始反胃。

    谢宇面不改色:“之后呢。”

    “之后我就报警了,再等了一会儿,警察就把人拉走了。”

    “谢谢。”谢宇左右看了一下,走向马路对面。

    半日后某住宅区内,一户房门被敲响。

    应门的是个少妇,随意挽着头发,穿一件松垮的居家服。

    “爸爸回来了吗!”忽然一阵嗒嗒的脚步,一个小女孩提着布熊从屋里跑出来,见门口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又躲回母亲身后。

    “你好,我是朱海的朋友。”谢宇说。

    “你好。”少妇牵出一点笑容让开了门。

    谢宇走进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婚纱照,新娘自然是开门的朱太太,站在她身旁则是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微胖,不高,平头,戴无框眼镜,其貌不扬。

    朱太太倒了杯水邀他坐下,谢宇掏出一只白信封放在茶几上:“虽然有些迟,还请收下。”

    “您客气了。”朱太太将女儿抱到膝上,缓慢点一下头。

    “我也是个写手,西境。”谢宇自报家门。

    朱太太稍愣一秒,微笑道:“听朱海提起过你。——你们应该都叫他‘风铁’,是吧?”

    “是。”谢宇略停了停,还是忍不住好奇,“他提起过我吗。”

    “当然,屋里的书架上还摆着你的《三城》呢,他那时说,好久都没见到国内有这样读起来激动人心的侦探小说了。”

    “过奖。”谢宇嘴上谦虚,心中回想起几年前风铁大肆宣扬大陆本格已死,其中点名批评了《三城》文风生硬毫无艺术感,为推理而推理,还揪出了一堆似是而非的逻辑漏洞。

    “朱海那时还说了。”朱太太又道,“如果写手里有人提前猜出槲寄生计划的内容,那人一定就是西境。”

    “是吗?”谢宇这次确实意外了。

    “嗯,他说其他人不会闲得那么无聊去猜它。”

    “是吗……”谢宇的表情沉回去三分。

    朱太太笑了笑:“别在意,应该是他的玩笑话。”

    “妈妈。”怀里的女儿忽然抬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朱太太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要过很久才能回来,囡囡要乖乖的啊。”

    女儿点点头,继续玩手里的布熊。

    “恕我冒昧,有个问题请教一下。”谢宇换了严肃的语气,“你们有没有怀疑过,朱海的死可能不是单纯的车祸。”

    朱太太轻愣:“什么意思。”

    “我刚才去现场看过,目击者称当时车辆没有鸣笛,事故报告也表示路面没有刹车印。”

    朱太太长叹,哑声道:“这些交警都已经调查过了,可是肇事车辆到现在也没找到……”

    “风铁为什么要去那个路口。”

    “我不清楚,那天我带着囡囡去父母家了,谁知道第二天就……”她说到一半眼眶红了。

    “他之前有过反常的举动吗。”

    “没有……”朱太太抹着眼角,声音颤抖。

    “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朱太太再无法抑制情绪,斥责道:“车祸的事警察都查了多少遍,你来盘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家朱海人缘一直很好,从没跟谁结过仇,怎么可能有人要害他!”

    “不过我认为……”

    “好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朱太太打断他。

    话音刚落,女儿抬起手替她擦了一下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

    朱太太一怔,抱紧了小姑娘,泪水簌簌下落。

    谢宇掏出一张名片搁在信封上:“如果您想起什么疑点,请务必和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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