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秋》叶剪秋分节阅读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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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五本想给叶大山一个机会,如果叶大山知足的话,他还有一条活路。

    曹家在青阳可是翻云覆雨的人物,他们这边一停止合作,杂货铺里再也进不到紧俏的货品,更别提先赊帐再拿货的特权了。因此,立刻有人见风使舵,很多人就不再光顾叶家杂货铺。

    叶大山的生意一落千丈,只好连几个伙计也辞掉了,只剩下可怜的老爷子孤单地坐在门口喝西北风,吃冷硬的糕点……

    倚在门柱上的牛氏看到曹五的马车经过,立刻眼睛一亮,大声道:“叶大山,刚过去的是老五的车!车厢里那个老娘们是谁?咋这么面熟?”

    叶大山无奈:“那能咋地?人家不稀罕咱叶家了。”

    “找他再说说呗!总不能等死。”

    “没啥好商量的,那大小不愿和曹五好,害得咱们一家受连累!”

    叶大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苦恼万分,前些日子,由于他挥霍无度,手头紧张,被泼辣的妓子在杂货铺面门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下丢人丢大了,害得他在家里躲了好些天没敢出门,在牛氏面前又恢复了原来的窝囊。

    原来见面客气总是打招呼的那些官员,现在看到他都跟不认识似的!


    叶大山很生气,自己一封封的礼品往像流水一样往外的送,你们这些当官的咋都像喂不熟的狗呢!

    牛氏眼睛一转:“他爹,咱们找二妞去,她定有法子让大小乖乖听话!”

    “对!找二妞!”

    叶大山一听这话就来劲了,立刻又有了精神。

    ………………………………………………

    马车进了农场第二道门后,终于停了下来。

    曹五利索地翻身下车,他掀起车帘,用袖子飞快地将静石先的口水擦了擦,不由分说一把将静石先生抱了下来。

    “婶子,我把静石伯伯放屋里就来帮你搬东西。”

    李氏上前拉住实心眼儿的曹五:“老五啊,先把你静石伯伯放下来,让他瞧瞧这农场什么模样。”

    “哦!”


    曹五小心翼翼的又将叶静石像个孩子似的放了下来,叶静石下地后刚一抬腿,曹五还伸出手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护他走了几步,气得胡子翘老高的静石先生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掸了掸衣领,保持风度负手前行。

    此时,宽阔的青石板路两边的银杏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黄色叶片,大树根部被缠上了一圈圈的草绳,两侧地面上的草坪仍是绿茵茵的,修剪的非常整齐。

    远处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由于视野开阔,可以远眺湍流不息的流沙河。此时,新鲜出炉的的红色朝阳露出了地平线,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可以看到远处那欣欣向荣冒着白烟的车间和一排排整齐的温室大棚。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周围特别安静,人走在路上,只有脚下踩到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清凉的让人心神放松,静石先生多日来郁闷的一扫而光,他一边慢走,一边轻声低吟诗句。

    悄悄跟在静石先生身后的李氏对曹五道:“你静石伯伯喜欢这里。”

    “那正好,让叶伯伯好好散散心。”

    看到静石先生边走边赞叹,有时还坐在小长椅上满意地微笑,曹五和李氏终于放心了。

    曹五道:“婶子,我得去开会,今天的会是叶管事亲自主持,我不能缺席。”

    “快去吧!”

    老五立刻小跑着跑到会议室的大帐篷里,他一进门,发现会议室内安静的针落可闻,大家伙身姿板直,目光严肃的围着一张长条桌子坐下,很有几分军团的风采。


    老五悄悄地坐在叶剪秋下面的位子,恨恨地盯了一眼坐在叶剪秋身后的那黑衣人。

    夫德啊夫德!

    小厨子呀,你回来后竟然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我定要告诉那朝歌和司徒瑾,定让他们对你休之!弃之!我再娶之!

    见曹五回来后,叶剪秋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香烟,当他左右找火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毛羽尖爪上端冒出一簇跳动的火苗就伸到了面前。

    黑纱遮面黑袍加身的赵鸣岐先生坐在叶剪秋身后如同拿着镰刀的死神,虽然他从不开口,但是屋里所有人的都自觉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会场秩序出奇的好。

    见叶剪秋的小脑袋凑上去点燃香烟后,赵鸣岐先生一挥手,火苗瞬间熄灭!

    曹五低头心里暗骂,小神仙果然招来个大妖怪!

    只见叶剪秋美美地喷了口烟雾后,敲了敲桌子正色道:“汇报工作开始,技术科先来!”

    有人站起来大声道:“报告叶管事,农场技术科终于制出自己的好酒了,五种粮食酿的,酒很烈,能醉死马跑死驴,我们技术科的兄弟们起名就叫驴欢马叫!还有面粉深加工,压制的干挂面可受欢迎了,绿豆面,高粱面,还有蔬菜面和鸡蛋面,只是包装纸太费钱,正在自己想法子造草纸,不仅能包挂面还能擦屁股……”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叶剪秋好笑地拍拍桌子大声道:“注意风度!我们农场出的酒怎么可以叫这么俗的名字?什么驴欢马叫,说得要交-配生骡子似的!”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有人拍起桌子吹起了口哨。

    就连一旁像坐冰山似的赵淳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众人立刻噤了声,笑声如同被利刀齐齐切断,室内寂静一片。

    叶剪秋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些天不在,同志们训练的挺好啊。

    曹五也奇怪,这些人怎么这样听大妖怪的话?

    技术科的那位同事还在大声汇报:“叶管事,我们还决定自己再建一个烧陶窖,成品不仅可以装酒装油脂,还可以烧碗烧碟子自己用,更能卖钱。每次食堂用餐时都有人打碎餐具,损耗太大,不如我们自己做,这样可以节约成本,自给自足。”

    “批准!具体支出找老水报帐。还有明年技术科的首要任务,是炼制金属标准件的工具和蒸汽织布机,下一个!”

    属于农场重中之重的技术科的工友踌躇满志的坐下了。

    又有人站起来大声道:“报告叶管事,我们伙食科准备单独挖一个地下室,存放我们自己的馒头粮食等物,可是工程科的人不同意!”

    说完,伙食科的同志气呼呼的坐下了。

    一个满脸通红的汉子一拍桌子,大声道:“报告叶管事!”


    这位工友不仅声音大的震耳欲聋,而且拍桌子的力气太大,连茶杯都跳了几跳,叶剪秋只好挖挖耳朵。

    “……报告叶管事,不是我们工程科的人不配合,我们的活儿太多!我们现在刚结束锅炉房的改造,现在准备上宿舍和澡堂的工程,吃吃喝喝的小事儿应放在一边!”

    “砰!”的一声,伙食科的同志拍了桌子又站了起来,挺着胸脯大声道:“叶管事,民以食为天!若是伙食贮存不当,发霉变质,大家伙吃了拉肚子,都他妈别骂娘!”

    “报告叶管事,我保证不骂他八辈祖宗!”

    两人眼珠子瞪的比牛眼都大,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快要打起来了!

    鸣岐在背后又悄悄摇了摇手指,两个人同时坐了下来,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习惯了每次开会都火药味十足的叶剪秋道:“这样吧,先挖地下室,毕竟咱们自己的生活质量要保证,其它事先放下,工程科的同事辛苦了,年底会格外发福利。”

    本来垂头丧气的工程科科长,脸上有了笑意。

    “下一个。”

    有人站起来神气十足地道:“叶管事,我们工会想建立职工娱乐中心,足球场,篮球场,还有排球场。”


    叶剪秋眼睛瞪大了。

    那位精瘦,个头不高,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老兄得意地道:“叶管事那体育比赛图纸上都写着呢,各种规则清清楚楚,兄弟们早就做好了十几个藤球,准备跃跃欲试了,我们工会还想搭个戏台子,买些吹拉弹唱的乐器,有工友会唱戏呢……”

    叶剪秋无奈地叹口气,谁让他心血来潮建了一个给自己找麻烦的工会呢?不仅可以与雇主谈判工资薪水,还可以对工作时限和工作条件等等和领导谈判!

    这下可好,自己挖了坑往下跳,算是有了紧箍咒,连他骂人都不敢随便骂了。

    他只好无力地道:“批准,帐找老水支……下一个。”

    老水终于慢悠悠的站了起道:“报告叶管事,杨捕头来过,支走了二百两银子,说是给青阳的百姓慈幼、养老、振穷、恤贫、宽疾、安富……”

    “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小迷怎么拿钱拿到他这里了?

    老水无奈:“就是募捐嘛!杨捕头说了,以后他还会派有用的人来干活,不听话的他会不客气的还领走,囚车黥面游街……”

    算你狠!

    “还有么?”


    “晋伯来过,支走了三千两银子。”

    “什么?!”

    叶剪秋坐直了身子,三千两啊!农场的大头都被晋伯抽走了,现在农场只留下几百两银子看家了!他还欠着曹五的帐呢!

    老水不紧不慢地道:“就这晋伯还嫌少呢,军团开始要征新兵了,得购兵器,盖房舍,现在很多青壮年要报名参军,军团不仅福利好,而且实行军户制。平时生产,战时打仗,春夏归农,秋冬集合,节省了军费开支,又避免了征兵制增加农民负担及妨碍农业生产……”

    “别说了!老水呀,我的薪水够还老五的帐么?”

    老水摇头:“叶管事,你的帐要还完,最少三年。”

    “我知道了,下一个……”

    叶剪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朝歌,快来呀,农场成了唐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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