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个整整有一个小孩高的瓷器前面,洁白无瑕的瓷器反映出他身后的红色眼睛,他吓的猛一回头,那双红色眼睛竟消失不见了。
他是确确实实被吓住了,以为是一时眼花,便又转头看那瓷器。只见那白色瓷器上切切实实映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他这回僵住了,不敢回头也不敢乱动。
“林夕,阿梦,哥哥,大哥,兄弟快快来救我阿,老子又遇上鬼了。”黄世新在心里咆哮道。
那双红眼睛似乎就停留在那里,分毫不动。
黄世新闭着眼睛转过去,双手合十:“鬼兄我没见过世面,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着点,我是个好人的,什么都不知道,没害过人的……”
“呃,黄世新你在干嘛?”林夕从不远处就看见黄世新在这祷告似地念叨着什么。
黄世新听到林夕的声音,得救了似的睁开眼睛,飞扑过去对着林夕就是一个熊抱:“阿梦你终于回来了,这里有鬼阿……我要回家……”
林夕提着好几个盒子的手一滞,然后笑着宠溺道:“好好好我们回家。”
☆、你是我的孩子
出了宫殿的大门,黄世新才问道:“你手上提的是什么阿?”
“你不是说喜欢吃他们家的糕点吗,我刚刚就去把他们殿里的点心都打包了。”林夕掀开其中一个纸袋子给黄世新看。
“厉害厉害。”黄世新瞬间原谅了刚刚林夕嫌弃他吃相难看的事,反而还有一点感动。
一股甜甜的香味袭来,黄世新用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是清甜的,不像从前吃过的一样难以下咽,不会太干也不会甜过头。他忍不住吧唧吧唧嘴:“真好吃,我以后就要找一个会做美食的老婆。”
“……”林夕略微挑了挑眉,只是把刚刚拆开的糕点递到黄世新手上让他自己拿着吃。
“你一和那个唐忘归在一起,说的就都是奇奇怪怪的话了。你平常说的我都听不大懂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想的?”黄世新有个坏毛病,有时候说话,会在正经要说的话前面加不少没什么用的前缀。
“我还没什么头绪,这件事最要紧的是先找到易憧。忘归绝对有事隐瞒,但是他一向最心疼他弟弟,不肯告诉我们他弟弟的去向也是情有可原。”
黄世新想了想道:“对了我们出了火车站该怎么回去?别再找什么爬满鬼的车了,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呢。”
“嗯,我刚刚选那辆车纯粹是因为那三个鬼身上都带着易憧的气味。也就是说易憧希望我们坐那辆车,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缘故。”
“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贸然上去,卧槽现在想想多危险,还好我命大没被鬼杀死。”
两人没两步就走出了结界,黄世新眼尖在草从里看见一个断裂的绛红色旗帜,上面诡异的花纹让黄世新有点好奇,他把旗帜放在林夕面前晃了晃:“你看,我草丛里捡到的小旗子。”
林夕只是瞄了一眼,就道:“别乱捡东西扔回去。”
“哦,好。”黄世新就乖乖地把旗帜丢回草丛:“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就是刚刚你为什么骗唐忘归说,我是你老婆。这种鬼话,唐忘归居然还相信了。”
“你本来就是,我没骗他。”林夕淡淡道。
黄世新谜之红了脸,圆圆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亮:“狗屁。”
“你的记忆被年吃掉了一些。”林夕道:“所以你都忘记了。”
“可是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做你老婆?”黄世新说。
“你忘了。”
黄世新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就告诉我阿,我忘掉的,都要想起来。”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里唯一只有月光和萤火虫尚在闪烁,林夕应该看不见他脸上的异样。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那我要是想不起来,那就割掉你的jj。”黄世新原本是不怕黑的,只是刚刚被那双红眼睛那么一吓,感觉这里此起彼伏的蝉鸣,和缭绕于草丛间的点点绿光,都被冠上了恐怖的色彩。于是就一小步一小步朝林夕靠的更近些。
“对了,我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没看错。就是你走了之后,我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我,然后我站在白瓷瓶前面,就两次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我不敢转过去看它的真面目。然后你就来了,所以你刚刚真的没有看见那东西吗?”黄世新站在林夕身边,身子略微朝他那边倾斜。
“没有。”
林夕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有信号了。把两手的纸袋都放到左手上后,另一只手在手机上飞快地敲下了一串号码。
“你打谁电话。”黄世新又问。
“27,6个0。”
黄世新把手上的已经空了的纸袋丢进火车站的垃圾桶,尔后拍拍手,抖掉上面的粉末:“是出租车嘛,不是我说你家那么有钱,干嘛不买辆四轮开开?”
林夕在电话那边报了地址之后,才放下手机回答黄世新:“我不会开,买了浪费。”
“那不会开都是学了就会嘛,再说你这么聪明,肯定也不用多长时间学的。”
“没必要。”
黄世新把手背到身后,走路的姿势活像个领导:“有必要阿,送给我我帮你学。你想你妹妹把我折磨的……啧,你不赔个法拉利、兰博基尼、或者劳斯莱斯给我,那都不像话。”
“你喜欢车?”林夕问他。
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喜欢钱而已。”
林夕偏过头,看着黄世新微眯着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那你就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很有钱。”林夕一字一顿的说道。
黄世新笑了笑道:“一般人都会问我为什么这么说,然后我就可以和他们聊人生,聊我对钱的见解什么的。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回答的。”至于黄世新为什么想不停地说话,只是因为他的心根本无法安定下来而已。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见过了太多他原本并不相信甚至他认为有违驳论的东西。他接受的很快,但不代表他可以面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恐慌。
黄色的亮光在他们眼前亮起,两人在黑暗处待久了,都承受不了这样的光亮。黄世新还用手臂挡了挡眼睛,林夕则只是眯了眯眼。
“你不要不信……”黄世新在坐上出租车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
绯色的苍穹和片片矮树在黄世新眼前,都好像盖了毛玻璃一般。只有林夕,脸上清澈的的五官轮廓。在他的眼里分外明了,林夕对着他缓缓道:“你不要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自己的记忆?
“阿梦……”黄世新偏过头看着林夕:“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事了。”
“想起来什么了?”
黄世新尴尬地笑道:“想起来你对我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哈哈哈哈,你好傻。”
“……”林夕把头转向窗边,没有说什么。
“害羞了?”黄世新挪揄道。
还是没有回应。
路上司机也只是沉默地开车,林夕不说话,黄世新也只能憋着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终于到了林夕家楼下,保安正坐在床上抽烟,看见他们俩回来了就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可回来了。”
黄世新惊讶道:“卧槽,你们家的保安也太尽职尽责了吧,这么晚了还在等我们回来。”
林夕走过去道:“其实我们明天来拿也可以的,没必要等我们等到这么晚。”
“这哪能阿,我李浩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的。”保安的脸上笑地眼角都起了几条皱纹,他看了看林夕手上提着满满的纸袋,就道:“我看你们也提不了这么多东西,不然我帮你们提上去吧。”
没等林夕作答,黄世新先道了句:“谢谢您了!”
“好嘞。”保安两手提起十几个袋子,黄世新再走过去把剩下的给拿了。虽然林夕家住的高,但好在有电梯,累不着他们。
保安把花花绿绿的袋子摆在林夕家门口之后,就转身要离开。林夕把他叫住,拿了两袋从唐忘归家顺来的点心递给李浩:“这个点心给你。”
保安没有接,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么老了,也不馋这些东西了。”
“嗯,哄小孩用的点心,你拿回去给甜甜吃吧。”林夕的手没有放下。
黄世新不住地翻白眼,什么叫做哄小孩用的点心,我是小孩吗?认真算算自己还比林夕大好几个月呢。
保安站在那里为难,林夕又道:“我们还有好多,再说我们家就一个孩子,也吃不了这么多。”
“孩子?”李浩惊讶道。
“嗯,就一个孩子。”林夕捏了捏黄世新的脖子道:“可惜有点大了。”
☆、已经赖在哥哥床上了
保安不好意思地接过两袋小点心,朝林夕道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黄世新摊在沙发上问林夕:“刚刚那个保安说什么,知恩图报是什么意思阿?还有你和那什么甜甜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嘛。”
“李甜甜是他女儿,他也挺可怜的,40多岁才有了一个女儿。结果李甜甜9岁那年贪玩,从三楼摔下去,也所幸是三楼。虽然人没事,但是还是摔坏了一条腿,后来我看他借不到钱,就帮了帮他。”林夕淡淡道。
“你还挺好心的,那他女儿最后腿有没有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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