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古代兄弟)》但为卿狂(古代兄弟)分节阅读19

    “哎呀教主果真是你,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男子停下脚步,理了理松松挽起的长发,露出一张惊艳绝美的脸。冰肌玉肤,眉若春山,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比之女子还要多情妩媚。

    此时,他亲密地依在孟临卿身旁,看起来足足比他矮了半个头。一身鲜艳的兰紫色大袍,窄臀细腰,妖孽冶艳,雌雄莫辨。举手抬足间,一阵妖异暗香随风袭来,浓郁到极至反而让人分不出是好闻还是难闻。

    展逸摸摸鼻子。

    从前他总觉得孟临卿生得太好看,面相过于阴柔,可如今跟这个人比起来,一时男儿气十足简直好太多了。

    什么翩翩公子,分明是国色天香楼的一朵奇葩。

    凤凰嫇原先还冲着孟临卿甜甜笑着,一扭头,正巧与展逸四目相对。

    展逸正极力克制着想一脚将此人踢飞的冲动,因此板着一张脸,眼神如剑,带着几许摄人威严。

    凤凰嫇仍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上前挽住展逸的手,对孟临卿说道:“哟,这是谁家公子,生得好俊俏,把我们天香楼的头牌都比下去了。”

    他的声音既不像男儿般浑厚,也不似女子般清甜,而是如丝绸般柔滑,不过听起来倒没有令人感到不适。到底是长相的问题,若换了个容貌丑陋的男人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说话,就真的要吓死人。

    堂堂一个太子,却被莫名奇妙拿来与妓院头牌作比较,换了谁都要生气。可要是让他跟这个比女人还像女人的男人计较,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风度了?展逸只能无奈叹气。

    孟临卿的目光在相依的两人身上稍作停留,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独自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展逸连忙跟上,凤凰嫇也不甘示弱,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展逸:“哎~这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进的。”

    展逸面露微笑:“对临卿来说,我不是外人。”

    “那也不行。”凤凰嫇拦在他面前,翘着兰花指一下一下的戳他胸口,嗔到:“我们教主最讨厌别人无故去打扰他了,你呀现在最好不要过去。若是觉得无卿呢,您就往前厅那儿去,那里什么样的美女小倌任君挑选。实在不行的话让我陪你也行呀,不过,你要对人家温柔一点。”

    说着,身子跟没有骨头似的往展逸怀里倒下去。

    展逸皱紧眉头施了巧劲将他一推。凤凰嫇看似无力的被推开,足下脚步急错,腰肢一扭又旋身回来轻轻巧巧的挂在他身上。

    果真有两下子。

    展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急翻,蓄全力于掌,直击凤凰胸口要害。

    凤凰嫇轻呼一声,反推展逸一把,身子借力一弹,灵活地避开他的掌法,又乘隙而入,钻入对方怀中。

    他眼睫手快,步碎轻盈,身影飘忽不定,真如起舞一般充满了美感。

    不过他除了轻功厉害之外,却是个花架子。要不是展逸顾忌对方的身份,下手的时候留点情面,凤凰嫇的小命早就交待了。

    正在他抱着展逸黏黏糊糊,纠缠不清之际,就听到孟临卿清冷的声音自屋里传来:“凤凰嫇。”

    凤凰嫇浑身一震,只差没跳起来:“是,教主。”

    展逸也想进屋,却被他一把关在门外:“教主找我必有要事商量,你跟来做什么?”

    展逸的手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终是放弃了。

    他把孟临卿安全送到这里,本来已算大功告成。但好巧不巧偏偏是天香楼这种地方,遇见的又是凤凰嫇这样的人。

    他不甘心,也不放心。可是孟临卿始终排斥他,正如现在,他明明很想进去看看两人在做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站在门外,隔着墙头隐约有交谈的声音传来,具体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展逸心里真如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一下一下挠的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正踌躇间,猛听到凤凰嫇拖长了的娇媚叫声:“不行,不要,教主。”

    ☆、侍寝

    这声音不大,却酥媚入骨,听在耳边真如平地一声惊雷。展逸头皮都炸了,未作他想,迅速破门而入。

    前脚方踏进屋内,迎面突然一个人影急扑而来。展逸关心则乱,根本来不及作防备,就见凤凰嫇大喝一声一掌挟劲风直辟而下,其来势迅猛如电全无躲闪的余地。展逸凭借本能竭力扭身,堪堪与之擦身而过,再顺势抓住他略显瘦弱的手腕。

    凤凰嫇攻势凌厉凶狠,猛然受制,却不慌不忙,借助对方之力,向旁腾开一步,不待步口踏实,突然旋身转体,又一招掌刀辟来,直奔展逸面门。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展逸方才避过第一招,还未稳住重心,对方招势便紧随而至。眼看收势不稳,出手不及,正是不尴不尬的时刻,对方却突然改掌为刺,五指尖尖,迅速自脸庞划过,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鲜红的血很快溢出,在白皙的脸庞上更显得鲜艳夺目。

    凤凰嫇目光闪了闪,嘴角含笑。那红艳的,刺目的血色映在他深沉的瞳中,令他妖艳的脸庞更添十分诡异邪魅。

    展逸以拇指拭去鲜血,只觉得伤处如千万虫蚁噬咬般细细密密的疼起来,一阵阵酥麻,手脚也有些发软,连忙稳住身体默默调息。

    凤凰嫇唇边的笑不断加深。他的指甲里藏的是一种见效极快,能瞬间使人全身无力的毒药。方才他在里面故意喊那句就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绪和步伐,再攻其不备。没想到对方果然中计,终于被他毒倒。

    展逸退后两步靠在门前,喘着粗气朝里面望去。目光牢牢锁住圆桌旁泰然自处的红衣人,他眉目低垂,自始自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好像谁生谁死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展逸按住胸口,用尽全身力气也压不下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

    那不过是他们二人设的局,并不怎么高明,可叹自己还是上当了。

    凤凰嫇媚笑着凑过来,展逸勉强抬起一只手,却被对方反手握住。他的手葱白如玉,柔若无骨。比女子还要嫩滑,展逸强忍着心中异样挣了挣。凤凰嫇轻笑一声,举袖一挥,只觉一阵妖异香风拂面,便眼一黑,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展逸被泊泊的水声惊醒。

    他被关在一个阴暗狭小的水牢里,水从墙壁左上方凿开的洞中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大概是地脉深处的水,凛若冰霜,阴寒刺骨,已经快漫过他的膝盖。浸在水中的双腿已经冷得发麻僵硬,几乎没有知觉,而水仍在不断加深。

    他试着活动手脚,却发现全身仍旧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无。而且手脚均被玄铁打造的锁链扣住,另一端固定在墙,根本无法逃脱。

    是他大意了,孟临卿恨他入骨,如今落在他手中,那个冷情冷血睚眦必报的家伙都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正想着,上方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展逸抬头,就见那人凝着脸缓步朝他走了过来。

    孟临卿站在水牢上方,居高临下,沉默的看着他。墨染的发,稍嫌苍白的脸,一身绯红在半明半暗的刑牢中暗沉得仿佛迸溅的血雾般触目惊心。

    水声溘溘,很快就要漫至腰部,不知是水的冰冷还是自心底升起的寒意,展逸一瞬间冷得如坠冰窖。按理说他一个习武之人,就算暂时没有内力护体也不会如此虚弱。但中过迷药后,他的身体比往常要敏感许多,一丁点的痛苦不适都能让他加倍难受。他皱紧了眉头,看着孟临卿不动如山,略显削尖的下巴有种高高在上的冷酷,嘴角微微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冷冷的大牢,冷冷的目光,连笑容都是冷的。

    他就这样看着他,看着寒水慢慢上升,看着他极力忍耐却动弹不得,插翅难飞。看着他从震惊到无措再到失落。那总是神采飞扬春风得意的面具终于被打破,笑容不再,嚣张不再,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窘迫,极力挺直的胸膛出卖了他的狼狈,怎能不让他畅快淋漓,怎能不让他喜形于色。

    冷啊,真冷。连袭来的风都这么冷,更别提是地底下的水。可是再冷也冷不过万灵山底的极地寒潭,那应该比最冷的冰水还冷吧。整个身体浸在水中,冷气似乎从骨头缝里渗进去,一丝丝,一缕缕将他包裹。一开始还能觉得痛,再然后就是麻木,最后是仿佛连血也被冻住,痛到极至反而没有知觉。为了修练内功,他便在那苦寒之地整整呆了十多年。如今不到一刻,眼前这人就受不了吗?

    水慢慢淹至展逸下巴处,此时的他便如普通人一般除了忍受折磨,无计可施。冰冷的水冻得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孟临卿一扬手,水终于停住。

    “滋味如何?”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是满满的讽刺。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展逸在水受苦受冻的样子,十分享受。

    展逸全身冰凉,一双似若桃花的眼仿佛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更显得眼眸黝黑秀丽,倒有些可怜了:“哥,你怎么能这样忍心。”

    “该死!”孟临卿怒上心头,就要发作。可是一阵钻心的冷意突然自心口漫廷开来,他连忙默念口决运气调息,可是体内真气翻涌,他用尽全力才能死死克制。身体也跟着一阵阵颤栗。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即使是现在,展逸都自命不保了,可他最在意最关心的还是他修练了邪功的兄长。心想他大概是在这种地方呆太久了以至寒毒复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寻一个温暖之地平息乱蹿的真气。

    正在这时,有一个下人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教主,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孟临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可怖,展逸还不怕死的喊着他的名字,问他有没有事。

    关切的眼神,担忧的语气,真是怎么看怎么听怎么令人生气!

    狠狠将涌上来的巨大恨意压下去,莫名的烦躁盘踞在胸口,迫得他骤然爆发,声色俱厉:“来人,把凤凰嫇叫来。告诉他这人本座已经赏给他了,随他处置!”

    展逸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这下,却是连心也冷了。

    孟临卿走后没多久,凤凰嫇就着一袭艳丽的降紫色衣裳急急赶来了。

    站在高处,看到全身浸在水中的展逸,蓝衣在水中浮浮沉沉,若隐若现。凤凰嫇心中一跳,眼中簇起充满欲念的火苗,其中夹杂了一丝可疑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兴奋。半边脸隐在昏暗中,神情不明,可不知为何,让人一眼望过去心惊胆跳。

    展逸只看一眼便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凤凰嫇浑然不在意,五指纤纤,捏一个漂亮的兰花指指向他:“哎呀,快把水放掉,弄坏了我的展公子怎么办。”就见负责看守的两个大汉走上前按住上方的一个机关,水不一会儿就哗哗啦哗啦流干了。

    展逸靠在墙上,脸色如雪般苍白,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修长挺拔的身材一目了然。

    凤凰嫇目光更深沉,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抚着胸口作一脸花痴状:“如此完美的男人,我都舍不得动手了。”

    直到此时展逸才好受一点,但身体依旧发冷,没空搭理他。便听凤凰嫇用柔柔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把他弄上来送到凤仪阁。”轻快的语调不难听出其中的迫不及待。

    凤仪阁就在天香楼的后面,来到后院,穿过长长的走廊,便可见里端的几处阁楼。

    展逸边走边暗中观察,步子缓慢。凤凰嫇虽然心里急不可待,却似乎很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挽着他的手小心掺扶着。

    一路走来,不时有引人遐想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粗重的喘息,娇媚的呻吟,叫人心神荡漾。间或一两声凄厉的尖叫,那仿佛惊吓到极至或者痛到极至一瞬间从喉咙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听起来叫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或者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幽怨的,凄惨的,无助的,断断续续的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中,呜呜咽咽,仿佛厉鬼的哭号,又恐怖又可怜。

    呻吟,尖叫,怒骂,哀号,嬉笑,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响起,此起彼伏,听起来比阴曹地府还要阴森恐怖。

    饶是展逸这样向来冷静,无所畏惧的人此刻听了也有些心底发毛。瞥一眼身旁的凤凰嫇,发现他嘴角含笑,半瞌半张的眼里竟是充满享受的愉悦,仿佛这些声音能让他得到精神上至高的满足。

    疯子。

    这是展逸现在脑海里唯一找到的能形容他的词。

    他必须摆脱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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