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古代兄弟)》但为卿狂(古代兄弟)分节阅读29

    民逸见状,连替他答了:“此事师父不必担心,上回您不是让徒儿以内力替他接筋续脉么,后来徒儿依言照办,如此反复几次后,倒让我发现有一个特异疗伤心法能化解他身上的寒邪之毒,或可一试。”

    宋言来了兴趣,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如此甚好,是什么心法。”

    孟临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十分不善地瞪了展逸一眼,意在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展逸回了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没有早点告诉师父就是担心孟临卿不肯让他帮忙“疗伤。”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希望呢。便接着道:“此方法进行起来比较……嗯……比较难为情,临卿不让我说,我便只好不说了。”

    宋言略有疑惑,却也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担忧道:“你们心中自有底数便好,为师也看出来此番临卿的气色要比之前更好一点,想来你所言之法确有奇效。不过若此法必需损耗你自身的武功修为和内力的话还是得注意点,依为师来看,最好另寻个稳妥的办法更好。”

    “不会不会。”展逸笑眯眯:“虽说是有一点损耗,但也不打紧。徒儿可是非常之,十分之乐意亲自替临卿疗伤的,师父您就放心吧。”说完,含情的眼殷殷地望着那边。

    孟临卿扭过头去,迅速避开他的目光,墨黑的发长长地垂下来,遮住他的脸。留下一道笔直冷清的侧影。

    宋言摇头失笑,这太子殿下分明是有事情瞒着他,而且看他样子是不打算如实相告的。

    罢了,只要临卿这孩子身体有望恢复,他也就能放心。将来老去,见了妻子,也能跟她交待了。

    宋言不再纠结,避过这个话题,又闲话了几句,这才带着宋之平散去。

    屋里顿时又仅剩两人。

    “在想什么。”正出神间,那人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喷洒在耳边。

    四目相对,是他晶亮耀眼的眸,毫不避讳的深深望着他,似要望进他心里去。

    孟临卿略有些烦燥的推开他,只觉得胸膛被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起身向外走去,冷冷地落下一句:“不许跟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头也不回,自然没有看到身后那人黯然而失落的眼神。

    ☆、旖旎

    夜静更阑。

    天空是浓墨泼染,晚风是凛冽如刀,无声无息的深处是暗藏的莫名杀机。

    一道笔直身影于窗前静立不动,冷冷目光注视著前方;同样的静谧,隐身在廊柱后面的叶小柔正探头探脑地观察屋中那人的一举一动,等待对方若是有任何异动,她将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月光轻泄在窗棂之际。

    孟临卿微眯起狭长双眼,骤然杀意汹涌。

    这个愚蠢的女人,从他第一天跨进这个屋子起就时时出现在附近徘徊,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实际一眼就教人看透,真真阴魂不散。

    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甚至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但过分的举动已经严重打扰到本人,让人无法再容忍下去。

    冷冽的双眼,紧紧盯住那道纤细身影,正在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下那人性命时,隔壁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熟悉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来,紧握的手不自觉松开,凝神细听。

    “叶小柔,你准备还在这里欣赏月色到几时?”展逸双手抱胸,倚在门边闲闲地看着她。

    “师,师兄,怎么这么巧,你还没睡呢?”叶小柔想躲已是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打声招呼,神情相当不自在,好在乌漆抹黑的也看不太出来。

    想当初,叶小柔曾经给展逸投毒未遂的事情两人皆未忘怀,她自知尴尬,所以总是尽量避免与展逸碰面,就是远远见了都要绕开,真正见面也不过一二次。但她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看几眼,顺便一起观察那个魔教教主,但显然此次行踪已经败露。

    想到会再一次惹怒对方就让她觉得又懊恼又羞愧。

    “不巧,我是看你连续几晚都来此处吹冷风,怕你冻坏了身体,出来提个醒而已。”展逸一针见血。

    叶小柔也并觉得惊讶,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展逸施施然走至她面前,低头看她,目光锐利如鹰:“小师妹,师兄我办事一向喜欢直接了当,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个明白,你这样背地里偷偷跟踪别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那么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随随便便就将一个如此危险之人带回庄里,还故意将其他师兄弟蒙在鼓里,看来兄师行为也并不如何磊落呀,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

    “说得我好像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你且说说,孟临卿自从来到名剑山庄之后可曾伤害过任何一人?”

    “师兄说得好轻松,岂不闻船到江心补漏迟?孟临卿若有害人之心,亦无人知觉。小柔既然知道此人不可信,必思一万全之策,暗中提防,免得将来蒙受灾祸却是后悔莫及。”

    民逸冷笑:“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如此看来,若我不认同你倒好似显得胸襟不够宽广了。”

    叶小柔也不难听出对方的讽刺之意,知他所指自己曾使用过不够光彩的手段,只能呐呐道:“一切都是为了名剑山庄。我知你现在待他如珠似宝,是听不得我劝的,只盼你日后能明白小柔的一番苦心,知道我都为你好就心满意足了。”

    “是吗,为我好就可以暗中加害我最重视之人,为我好就可以偷偷往我汤里下药,小师妹,你的好,师兄我可真是消受不起啊。”展逸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微笑,嘲讽的盯紧她。

    叶小柔刚才还振振有词,现在却直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展逸会当她的面直接将此事挑明,下药之事是她此生最大的污点,也是她此生做过的最后悔之事。就是这污点让她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永远矮了一截。只怪她当时偷听到展逸与师傅的对话,知道他可能会回去娶妻成亲,心里头疯狂的嫉妒让她失去理智,这才豁出所有准备放手一搏,结果不但失败,还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反倒成全了那两人!

    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叶小柔神情哀切激愤,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满腹怨气,说出来的话更显尖锐:“别说得你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心里对他抱有那种不可告人的感情,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敢说那晚的事不是正中你下怀吗?你敢说你没有为此暗中窃喜吗?你敢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展逸的脸隐在黑暗中,阴翳层层。声音透骨冰凉,重重的落在她心头:“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承认我对临卿早已动心,做梦都想得到他,但绝不是通过下药这种手段来占有他。对于我来说,能走进对方心灵深处,彼此情投意和,两情相悦才是幸福。我原本打算用行动表明,以真心换取他的真心,结果却因为你,使我们之间更添一笔难解的误会,让他误以我是那种为了得到他可以不择手段之人!”

    不知何时,叶小柔早已泪流满面,月色之下,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她呆呆地看着曾经一心一意真心爱过的男人,觉得他好陌生好遥远,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撕扯她的心,让她心如死灰:“什么两情相悦,情投……意和……呵呵……实在可笑,你们?呵呵,告诉你们永远都不可能!”

    她狠狠抬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娇小纤细的身体颤抖得好像随时会倒下,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看了展逸一眼,然后就像个失了魂的木偶,跌跌撞撞的走出他的视线。

    两人的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被浓暗掩没,廊下的人无声的叹气,而屋内的人此时却是惊得完全呆住。可以说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无异于在孟临卿平静的心湖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无数波澜。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过往那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孟临卿心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不知又有多少人,注定无眠。

    “顾公子,请,这边请。”李桦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低头哈腰的在牢房的狭小的通道里引路,生怕怠慢了这位太子跟前的红人。

    顾凌遥仿佛没有看到他笑得快僵掉的脸,目光沉静,不发一语。

    这牢房阴暗潮湿不说,还散发着一股股怪异的,腐朽的味道,让人多呆一刻都觉得绝望窒息。

    也难为这位大人肯半夜三更撇下美娇娘不抱,特意亲自陪他到这里找人。

    之前曾听太子殿下说起此人,说李桦虽然为官多年,但并没有多大才华,倒是惯会欺软怕硬,贪图安逸,且为人处世十分世故圆滑,善于敷衍。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李桦难得来一趟,那些囚犯一见到他,顿时像被黑白无常索命的冤魂一样,大叫着扑到门前,似要直接冲出来,把门拍得呯呯直响,嘴里大喊大叫:“放我出去!大人!小的冤枉啊大人!小的没有杀人啊大人!”

    狼哭鬼嚎,不绝于耳。

    李桦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偷偷观查顾凌遥的脸色,却见他神色难辨,只好讪笑道:“公子不必理会,很快就要到了。”

    “嗯。”顾凌遥淡淡地应了一句,沉默着与他一起往阴暗深处走去,只是越往里走,心里越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详的预感令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李桦落在他后面,走得气喘吁吁,却不敢有半句怨言,直到身后有人提醒他:“大人,到了。”

    李桦这才敢开口叫住顾凌遥,两人一起在其中一间牢房前面站定,李桦听到里面传来隐隐声响,喑道不妙,扭头语气不善地冲着旁边两名随侍的狱卒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门打开。”

    不一会儿,那扇挡住他们大部份视线的木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从方才就不断在耳畔响起的微弱的,充满绝望不甘的哭声也随之变得愈加清楚明了。

    这哭声也不是很大,但听在顾凌遥耳边,简直如同战场上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

    李桦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满头冷汗涔涔而落,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却是站在一旁,不敢进去了。

    顾凌遥眼神如刀,狠狠剜了他一眼,脚下生风,闪身而入。

    阴暗的牢房里,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丑陋男人正将一名瘦弱男子压在一个角里,一双双不安份的手在他身上不断摸索,揉捏,做着这世界上最丑恶,最不堪的事情!

    男子在不断挣扎,但他显然身受重伤,弱小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丝毫动弹不了,反而惹来更大声,更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那些人不断对他上下其手,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满面怒容的人。

    顾凌遥直觉那人就是凤凰嫇。

    虽然此前他们素未谋面,甚至在今晚见面之前,他只将这人当成下一个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同时心里也会觉得既然是殿下看重的人,也就是自己人。

    可是现在,那个太子特意交待要照顾好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被人凌辱,践踏!

    他从如此暴怒过。

    此生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何况他们做的还是这种肮脏恶心,不堪之事。

    怒火如暴涨的洪水将他所有理智卷走,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一丝迟疑,几步冲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面前,掌决一引,连击数掌!

    他动作那样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毫无防被之下就听那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口喷鲜血,高大的身体如破布一般飞出去,撞到一旁的墙壁,已是动弹不得,不知是死是活。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那些正在作恶的人吓懵了,他们的手还停留在那人身上,都忘了要逃跑。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