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元生分节阅读14

    连环坞正是昨夜离开的门派之一,谁都没想到天一教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在白天杀人灭口,心悸之余更觉身上使命重要,不管她明天是不是灭了地极宫或者雾灵洞,总要斗上一斗。是夜,四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天一教,任良衣任江在庄外潜伏,阿元与荀微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深入。

    顺着地图上的路线两人来到地牢入口,阿元略有踌躇,荀微开口问道“可是怕有陷阱?想先自己进去?”阿元还没回答,荀微已经越过他走在前面。

    地牢幽深黑暗,摇曳着昏暗的光线,越走越深,可这地牢并没有犯人,也没有守卫,一直到最深处才看见影影绰绰的两道影子,定神看去正是温居明和星毁两人,此时温居明仿佛入定一般静静打坐,没有镣铐也没有看守,而星毁负着双手缓慢踱步, “温师伯,你不喜欢我分给你的院子吗,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

    “欺师灭祖,罪当极刑,受不起。”

    “师伯怎么喜欢怎么来就好,可我想知道的事师伯你还没有告诉我。”星毁声音轻柔,就好像与长辈撒娇一般。

    “文星星,你当年杀你师兄,早被逐出师门,不要叫我师伯,当不起!”

    “师伯你不要讲别的,就告诉我那个被你藏起来的老头子去哪里了?告诉我好不好?”

    “呸,休想!”

    星毁被啐了一口,脸上微笑收起来,手中一扬,五道银丝像剑一样刺入温居明体内,温居明痛的脸色发白,在星毁的动作下撑不住倒在地上,“你这个怪物……”

    星毁手上用力,认真地问道“明明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的,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动手呢?”她闲着的一只手轻轻地擦去温居明脸上的冷汗,关怀的问道“疼不疼?”

    “你现在怎么不用你那妖术了?你是用不了还是不能用?哈哈哈……”

    星毁手上力度更大,温居明血肉被撕扯开,血流了一地,星毁嫌弃的避开地上的脏污,微一使力,又有五道银丝刺入温居明体内,温居明躺在地上突然扬声大笑,“师父,弟子来请罪了。”说着双手握拳,身体紧绷,就要自断经脉,星毁大惊之下,手中用力收紧,“你敢自尽!”

    等的就是这一瞬间,阿元与荀微同时飞身而起,左右齐攻,逼得星毁退后两步,温居明也是大惊“你们怎么会来?”

    星毁见荀微二人,不由气恼“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星毁跺着脚一副小女儿憨态,可荀微二人却不敢大意,将温居明护在身后,星毁见状,双手划咒,那股熟悉的气浪扑面而来,气压之强,两人完全没有办法移动,身后一声巨响,有人拉住两人身体从石板上落下去。

    “我师父怎么样?赵瑞呢?”温居明在两人搀扶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料想那个报信的弟子就是赵瑞,荀微简略讲了事情经过,温居明听后怅然叹道“这个傻孩子……”又觉得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急急说道“这个妖女一但吸人功力,除非对方全无能量,否则她自己没有办法停下来,她不怕毒物,一次不能吸取过多,多则十五个少则六七个,我没办法看出规律,但她手上有一道血线,那道血线一但延伸到手指,她至少有一刻钟不能用邪术。”温居明一口气说了许多,眼看到地道出口,催他们快走,“烦请转告师父,弟子知错了,来生再向他请罪。”

    荀微在前,阿元扶着温居明在后,快到出口荀微停下脚步“出口有人。”眼下回避不及,已经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两人都亮出兵器,准备死战。温居明举起双手“我在这里。”推开荀微二人自己走出去,“告诉她,她想知道的我都告诉她。”有人出去传话,很快地道里的人让出道路,将三人引出去。出口站着的不是星毁,而是岩童,见温居明出来,就要扶他坐下,口中说道“你说你这是何苦?”

    眼见星毁不在,荀微与阿元对视一眼,已经做了决定,同时将手边的两人先收拾了,护着温居明决定冲出去,温居明虽受伤在身,但并不是不能战,三人齐心合力,杀出一道血路,这时悠扬乐声远远响起,硕大的火把照得如同白昼,星毁同之前一样凌空而至,方才被弄脏的衣服此时不见分毫脏污,原来这半天她去换衣服了。

    “你说要告诉我,又在这里杀人,做人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呢?”

    见她手上又有动作,温居明喊道“住手,你放他们走,我现在就告诉你。”

    星毁优雅的缓了一缓,看着自己的指尖,“对不起啊,师伯,我现在不想听了。”说着又动起来,教众都很怕她这个动作,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温居明眼看再无他法,情急之下将脚边一具方才战死的天一教众抛到空中,气浪被中途拦断,荀微二人得以后退,效仿温居明将脚下尸体抛过去,偷得一线生机。在星毁停手之前,也许还能搏一搏,倏忽之间,一黑一白两人迎面而来。

    这两人功夫明显不弱,不过好在星毁自从出关以后再没有传授修炼邪术的法门给旁人,在阿元荀微两人的全力攻击之下,渐渐后退,可这时星毁那边已经停手,又向这边看过来。荀微右手滴水剑在手,左右手相合,只听咔哒一声,滴水剑分为两把,荀微双手各持一把剑,同事身体微转,两把剑一上一下,发出寒光,在夜里竟然将黑白二人笼在剑阵当中,从外面看过去就好像千刀万刃形成的巨大牢笼,密不透风,全然不见黑白二人身影,阿元见黑白二人忙于招架剑阵 ,用尽全身力气将其中一人横踢出去,送入星毁阵法当中,之后又极快的闯入剑阵,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人送出去。一番恶斗下来,那些教众都远远的散了,不敢过来,温居明得以喘一口气,此时见星毁手上红线渐渐蔓延,微一咬牙,将自己送了上去,朝着荀微方向喊道“现在,走!”

    荀微也看见星毁手上红线,果然红线漫到指尖,空中三人砰然落地,事到如今怎样也要探一探底再走,荀微手中剑式不变,朝星毁攻去,星毁凌空翻身,右手挥出,在密集的剑影中准确的找到滴水剑本身,同时身体在剑上借力,再次飘身而起,踢向荀微脑侧。阿元挡下星毁攻击手中暗器齐发,没想到星毁周身运起气浪,尽数挡了回去,同时手掌翻处,直击阿元天灵盖。任江、任良衣听见院内的打斗声也是心急如焚,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从外面一路打进来,在角落学了几声鸟鸣。

    荀微匆忙停了剑阵,身体右靠,运足内力将剑尖指向星毁掌间,这一掌威力极大,荀微将部分掌力引过来,当下被击飞出去,阿元几乎是本能的冲过去接住荀微,朝着任良衣掠过去。任良衣早就做好准备,发出信号示意任江动手,霎时间地上狂风咋起,院墙倒塌,看不清人影。

    星毁落到地上已经不见荀微二人,面上阴狠尽显,见远处一个教众哆哆嗦嗦的趴着,柔声叫他过来,那人还要跑,星毁瞬间一过去,手上用力索性拧断了对方脖子,之后嫌弃的搓了搓手指,不理遍地的横尸,径自回去。

    阿元面上很是冷静,手上特别稳当的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输入内力一边往前走,确定安全之后,阿元把人放下来,极快的把完脉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又请任江帮忙看一下。这个时候阿元突然慌起来,整个人都不像他自己,抖着双手,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围着荀微不停地打转,却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阿元闯剑阵的时候,受了不少外伤,此时看起来形状凄惨,任良衣走过去稳住他“你身上的伤也要处理。”阿元困兽一样转了半晌,终于茫然的抬头说道“要先回去。”上了路以后阿元似乎完全冷静下来,除了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其余一切正常。

    荀微也只是昏睡了几个时辰便醒过来,那一掌伤及心肺,荀微一有意识便觉得呼吸艰难,咳嗽几声,嗓中一甜吐出一口血,阿元小心地拿布巾接住,细细擦去,从旁边端过温着的药碗,小心地一口一口的喂进去,荀微意识有点恍惚,见阿元在旁边,便笑了一下,阿元手僵在那里,眼睛发红,深吸一口气低头喂药。

    快到地极宫的时候,荀微总算缓过一些精神,见阿元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想起马上要到地极宫,随意抱怨道“回去莫叔又该念叨我了,你机灵一点,别说不该说的,别气他老人家,否则又想着罚你了。”

    阿元在边上听着,轻声回道“主人总是不愿师父生气、难过。”

    “我如今也就这样一个亲人,总要顺着些,让他好好地过个晚年。”

    阿元小心地扶着荀微上了马车,后面几乎没有再说话。

    莫叔看见荀微伤的这个样子,气得不轻,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发作,等到问过阿元受伤的情形,气极冷笑,“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我问你你可还满意?”又怅然说道“造孽啊,我给荀家招来这样的祸害,如何有脸面去见主子。”也顾不上之前跟荀微答应过什么,劈头盖脸一通乱打,又觉得不解气让人送了刑具过来,这一折腾就是小半个时辰,阿元浑身没有一处好肉,面上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莫方又气又怕,他知道荀微对阿元起的心思,只想把这祸害了结在自己手里,免得让荀微受他蛊惑做出什么伤害荀家根基的事情。这么一想莫方终于冷静下来,找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扎进阿元心脏。

    房门被人撞开,任良衣毫无形象的冲进来,从莫方手里抢出阿元飞身窜出。

    荀微一转身不见阿元,正要去莫方那里找,有人掀开帘子自顾自的进来,荀微抬头看见有点惊讶,“尤公子?”

    尤青抬抬下巴算是打招呼,听出荀微话里的疑问,抬手替他把脉,口中说道“我来看看那个老爷子,听他们说你也受伤了,顺便过来瞅瞅。”把完脉,从腰间布兜掏出一颗硕大的药丸,“把这玩意儿吃了,我再给你留个方子,几天就好了。听说你们去抓那个妖女了?石子茜今天还问我她既然是个炉鼎,会不会装满了就爆炸了?会吗?”

    荀微还真仔细想了一下“也有可能,但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次三水道没有去天一教,最近也不安生。”尤青讲起三水道最近的事情,荀微也挂念李志飞近况,便顺口聊了起来。

    “荀大哥,任大哥打伤护卫带着木头脸跑了?”石子茜咋咋呼呼的跑进来,荀微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任江从后面跟过来,拉过石子茜的手,“我们也走。”

    ☆、夜明未明

    第十六章夜明未明

    石子茜愣了一会儿也不问为什么,跟在后面“你等一会儿,我叫上爷爷一起走。”

    任江说道“你自己收拾东西,爷爷那里我让人收拾了。”

    任良衣救了人直接搂着人往宫门外走,途中有人拦着直接动手,冲出门外先将人放到地上,喂了药进去,一边急道“牧大哥,你先忍一忍,我带你离开这里。”

    手被人按住,“请任掌门放开我。”

    “牧大哥,你不要怕,不会有人来抓你,我雾灵洞算不上大门派……”

    “任掌门请你放开。”阿元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救回来,那一瞬间他几乎是带着恨意的想救自己的人,活着的日子太累太苦,他本就不应该贪恋那仅有的一线光亮,带来今日更深的痛苦,可又想到能见到那人,心里不自觉的欢喜起来,阿元意识到这种心情,愈加难过。他想要挣开,可今天实在被折磨的太过,一时间缓不过来,只能任由对方带自己出去,等到有了力气便挣开任良衣,踉跄着站稳。

    任良衣怔怔的看他甩开自己的手,心中怒火翻腾“你能不能把自己当个人,不要这么糟践自己!”

    “阿元身份卑贱,是任掌门往日高看了。”阿元恭敬地躬身答道。

    任良衣在心中设想这一幕不知有多久,总有一日要将阿元从这折磨人的地方救出去,任凭天高海阔,还有什么可以拦得住他,手下拉住阿元“牧大哥,我们离开这里,你做回你的牧仁……,不会有人低看你,不会……”

    阿元向来心中、眼中只看见的荀微一人,此时看见任良衣焦急心痛的样子,不知怎么忽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悲痛伤心,往前靠近几步“你数次救我,我很感激。”任良衣见他言语认真,不同与往日冷淡,有些怔住,听阿元继续说道“我是生是死,总要跟着他的,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很欢喜。”

    荀微听见石子茜消息,心中惊惧难当,匆匆的去找阿元,这时莫方提刀追到宫门,衣服上不少血污,荀微顾不上伤势提气落在莫方身前“莫叔,阿元呢?”

    莫方瞪着猩红的眼睛“我早就该杀了他!”

    荀微仿佛被惊雷击中,脑中一时空白甚至没有听清莫方的言语,院外传来喧哗声,有人跑进来汇报“宫主,宫门遭袭了。”这些声音都很远,仿佛是梦中的呓语,荀微听不见也意识不到,他只是拉着莫方“莫叔,你把我也杀了罢”。

    阿元正要往回走,噪杂的人声由远而近,门外人声不断,为首的是一个粗壮汉子,见了宫门守卫便喊道“将你们宫主交出来,否则爷爷我今天就铲平这里。”

    不等守卫回答,阿元已经动手,眨眼间夺走喊话人边上护卫的流星锤,上下飞舞,勒住对方脖子,用力在背后一蹬,看对方咽了气,收回流星锤,扫向喊话人裆下,同时身体倒转,双腿夹住对方脖颈,将人直直甩出去。那人多少也是个行家,艰难的爬起身,“你先听我说…”

    阿元依旧不理会,右护法等人也带着人匆匆过来,也不理会对方要说什么,撒开阵势,战局瞬时间逆转,那汉子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英雄,英雄,我们也是走投无路,那妖女不许我们再投靠,非要我们也纳个投名状……”

    荀微见阿元身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知不会有这么简单,让任江带着巫连山、石子茜从密道离开,又让地阴带着一部分人过去保护。人还没有撤完,远远地响起悠扬的乐声,背着月光,绰约的白色身影飞扬而至,石子茜回头看一眼,脱口惊叹“哇,她长得好好看。”任江顾不上吐槽,拉着石子茜进入密道关上石门。

    星毁依然礼貌优雅,挥手让人先停下来“我要找的老前辈似乎借住在这里,荀宫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见他一见。”

    荀微面无表情的回道“府中老人众多,在下并不知教主要见谁。”

    “无妨,你让我进去,老人家自然认得我。”说着莲步轻移就要走进去,被护卫拦住,星毁有点嗔怪的往后退了几步,示意教众动手,自己闲闲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整理纱衣。“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当坏人,为何你们总要逼我呢?”

    一时间场面胶着不下,荀微几次想要过去跟阿元回合都被人缠住不能过去,眼见阿元应对的愈加吃力,心中更是焦急,手上杀招连出。地极宫这边加上银蛇在内,高手也是有数的,时间一长逐渐显出败势。莫方看在眼里招呼银蛇的人护着荀微先退,荀微哪里肯听,反倒让人护着莫方后退,莫方一时间没有办法,提着长刀同人一起搏杀。情势越来越危急眼看招架不住。

    远处突然传来马的嘶鸣声,荀微抬头一看,心中一喜,是李志飞带着不少人过来支援。

    有人过来同星毁汇报了什么,星毁起身带上一双雪白的纱网手套,见有个教众被人连砍几刀,忙不迭的逃命,提到身前轻松地拧断脖子“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可看见没有骨气的还是觉得恶心。”

    她凌空而起,看向不远处浴血的阿元微微的笑了,“我很想杀了你。”荀微早就注意到星毁动向,此时更是全力拼杀想要过来救援,阿元看在眼里,眼见星毁精致的链珠迎面击来竟然忘了去挡,只是恍惚想着总算不会再拖累那个人,任良衣拼尽全力推了阿元一把,眼看着阿元倒在地上。

    星毁随手做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便让人停下来,自顾自的离开,被留下的教众也跟在身后撤退,无缘无故的大举进攻,此时又无缘无故的退走。

    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除了阿元吐血落地的场景,荀微时候回忆不起来任何细节,他仓皇的过去,抱起阿元,结结巴巴的说道“等……等……一会儿,我找尤青……尤青。”阿元眼神涣散的看着他,努力伸手靠近荀微的脸,“我第一次见你……我们都很小……”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有几个轮回那么长。阿元以前不叫阿元,叫做牧仁,家里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镖局,有个正直武勇的父亲,牧仁从小野性难驯,心心念念的要当大将军。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走镖,以为是寻常的土匪,阿元的父亲也不是很费力的解决了麻烦,谁都没想到他的父亲回家那天,那些睚眦必报的土匪也在那天到来,那是一场血战,镖局上下几十口人只有牧仁侥幸活下来,他在烈日下扒开自己破烂的血衣,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要报仇就要忍下心中刀剜的痛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没有人知道那个院子里平时像头狼崽子一样的野小子还在这世上残喘,半年之后,牧仁揣着父亲送他的匕首在山路上等到了大醉而归的山匪,他像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全然不顾及身上的血口子,在他将要倒下去的时候,他只想到仇人还没有杀完,至少再带走一个。

    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他,牧仁恍惚中看见是一个精神的老人,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好像全然看不见旁边凶神恶煞的土匪一样,他扶住牧仁发颤的手臂,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眼前的人应声而倒,老者微微一笑“把你的命给我,这些人我替你杀。”

    牧仁毫不犹豫就要答应,颈后剧痛没了知觉,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然是老者莫测的脸,阿元直起身“我把命给你,杀了……他们……咳,咳”。

    那老者直直的盯着他“你想好了?”

    “杀了他们!”

    “我要你从今以后以主为命,以主人所思为思,所令为行,你能做到?”看牧仁定定的看着他,张口说道“跪下。”

    牧仁只是楞了一下,从榻上下来直直的跪下去,老者没有说话,冲着门口站着的人点点头,门外传来痛呼声“小老儿,要杀你就杀……”

    牧仁身体颤了一下,冲天的杀意涌上来,老者把匕首还给他,“这是你做的最后一件由你自己选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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