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玉沾墨》迟迟玉沾墨分节阅读12

    “我曾登过此岛。”在子玉惊讶的眼光下迟墨淡淡一笑,“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就连以囊尽天下奇闻异事而闻名江湖的雪渊阁,对于北海海心岛的所知也是片片几句吧!”

    “所记此岛瘴气无药可解。”听着迟墨分毫不差的说出雪渊阁所掌握的消息时,子玉毫无意外之色。连海心岛都上过的迟墨,子玉突然好奇了起来,这天下事还有什么是他迟墨没有做过或是不知道的。

    没有去问迟墨为何登岛,也不打算知晓瘴气如何解除。听到迟墨的话子玉便把一切想通了。迟墨放出北海海心岛的消息,必是为了将众人聚到此处。届时迟墨会在哪里将冰琴一事解决,至于怎么解决子玉此时无暇去想。

    因为他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一件事,“你也要去北海海心岛?”迟墨若是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打算的话,那么他必定会去北海海心岛。

    原以为自己说出这些,子玉会询问北海海心岛的瘴气的破解之法是什么,或是问他当日为何会登此岛,再不济也会询问一下他会怎么处置那些前往北海的一行人吧!可是都没有,子玉在担心他的安危。

    想到这里的迟墨,狭长的眸眼中倒映着子玉的面容,眸底的温柔似乎要将子玉溺在其中。“嗯。”看着子玉又要讲话,迟墨已猜到了子玉接下来的话语,对着子玉温声安抚,“不必担心。”

    迟墨被打算告诉子玉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瘴气的解药,让他不必担心。却不想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子玉说出的话给惊住了。

    “我随你去。”子玉定定的看着迟墨,似是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在迟墨的心底掀起怎样的浪潮。

    迟墨不可置信的看着子玉,此行就连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而对北海海心岛一无所知的子玉竟敢与他同去?感受着子玉对他的这份情意,迟墨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夫复何求。

    此刻之于他,正是此语。

    夫复何求,得此良人。

    然后迟墨起身对着子玉倾身一吻,揽着尚在落座的子玉迟墨深吻。为了那心中积得满满的无处宣泄的情意,尽付于这一吻之中。

    ☆、君当为首

    一吻不可收拾,几日不见有思念堆积的又何止一人。子玉用力的拥抱着迟墨回应着他的吻,愈发深入。唇舌追逐间发出的水渍声在此刻静谧的房间中响起。

    子玉微微后仰脖子打算结束这令他窒息的一吻,然后就感觉到迟墨细细的吻落在了他的眉眼之上,如此怜惜,闭着眼的子玉清晰地感受着迟墨的温柔。

    一吻过后,迟墨俯身抵着子玉的额头,眼底满是子玉的倒影。“子玉,我……”迟墨刚刚开口子玉似是料到了迟墨所要说的话一样,连忙开口打断,“对了,我刚刚收到条消息。”

    语气带着微微的沙哑,错开迟墨看着他的目光。迟墨眼中的隐忍他都看在眼里,同为男子的他在面对迟墨时在面对迟墨时又何尝没有这种冲动。

    面对心中欢喜之人怎能不会想要的更多?

    笑意布满眼底,迟墨像是看透了子玉的窘迫一样,低沉的笑出了声,“呵呵。”

    听到迟墨笑声的子玉白了迟墨一眼,然后随手端起了手边的竹露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泠中易少华来雪渊阁求问关于北海海心岛的事。”

    泠中易家?这下果然越来越热闹了!迟墨闻言淡淡的想着,看来此行北海易家必是也在其中了,若再加上东城解兴之,还有那些个至今不知的一众人士。

    看来这些人都是因利而聚各取所需,而其中但凡有些能耐的人必然是想独占鳖头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一群人目前可谓是群龙无首。

    早已回到座位上饮茶的迟墨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对面的子玉,心生一计。想起方才在窗下看到的那一局残棋,“子玉,不如我们来对弈一局。”

    对迟墨的话不明所以的子玉一怔,不明白迟墨为何好端端的邀他对弈。此事本无不妥,只是……

    迟墨看着子玉面露犹疑,然后他就听到他对他说,“我不会下棋。”

    淡若微风拂过,平静的话语传到迟墨的耳中,神情没有丝毫意外,“我知道。”然后再子玉的目光下缓缓说出原由,“自古至今,弈者无同局。”

    子玉了然,那局残棋本就是他之前闲来无事仿照前人之局所摆的,如今迟墨说出此语想来是看出了。那么又为何还要与他对弈一局?

    似是看出了子玉的一吻,迟墨低低一笑起身走到棋局旁边,从乘着棋子的棋局中执起一枚白子,对着远处看着他的子玉挑眉。然后在子玉的目光下将手中的白子放到棋盘之上,子玉见此起身来到迟墨的身边。

    在看到迟墨将白子放到一群黑子之间的时候,子玉顺手拿起旁边的黑子落下,“这样你岂不是自废一子?”

    迟墨见此轻笑出声,握着子玉的手将子玉方才下下的那枚黑子再次拿起,然后迟墨指着他下下的白子出声,“你看,这一步看似自寻死路,目的却为的是请君入瓮让你自掘坟墓。”

    然后又将子玉手中的黑子放回原处,“你一旦走这一步,便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并且破了你自己布下的局。”

    迟墨缓缓地对子玉道出其中的关窍,虽然子玉不会下棋但却也并非是一窍不通,,所以在迟墨说完之后子玉便又拿起一子,落在黑子之外。

    这一步看似徒劳无功,却是暗中将那本就坚固的局更加稳固了起来。就好比群龙聚首,固若金汤。

    然后子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着眼前的局势若有所思,“你打算做什么?”子玉干脆也不猜了,直截了当的问了迟墨。他想,若是他是迟墨的敌人的话,那么他对迟墨还真是一分胜算都没有。

    从子玉的身后拥住,迟墨的下巴放于子玉的肩上。感受着子玉微微放松身体的将自身的重量递给迟墨,这种全身心的放松让迟墨感到愉快。

    微阖的眼睑遮住眼底的神色,“我想让你以雪渊阁主的身份前往北海。”

    迟墨不过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子玉便想通了迟墨的打算。低眉看着被迟墨摆下的棋局,黑子白棋纵横捭阖。看着迟墨刚刚落下的那一子白棋,子玉敛眉不语。

    迟墨是想让他做这一枚白棋,让他以雪渊阁主的身份去领着那一群群龙无首的人。以他为首再合适不过了,因为他是雪渊阁主,而雪渊阁知天下人不知之事,雪渊阁内的消息,可让人一夕之间一无所有,亦可使人在短短之期内迅速兴起。

    所以,以雪渊阁主为首想来那群人是无异议的。况且有北海瘴气之故,那群人必定以为知尽天下事的雪渊阁对其会有破解之法的吧!

    如果这一切他不是事先知晓,如果这一切的个中事情是先经由雪渊阁,如果这一切的一切不曾牵扯冰琴玉箫……那么子玉就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迟墨在拨弄诡谲风云。

    因为这一切对迟墨来说好像都在他的谋划之内,步步迷局一环扣一环,甚至连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在迟墨的棋局之上了。

    迟墨对他的情意不像作假,那么这一切便只能说明迟墨是在顺其风,行其路。子玉无声地叹息一声,“迟墨,我若不信你……”话音未落子玉便感觉到揽住他腰间的手在收紧,身后迟墨的气息也在变化。

    低低的安抚着迟墨,“你打算何时启程?”

    迟墨没有回答子玉的话,他放开子玉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瓶,“这是解北海瘴气的解药,里面仅剩三颗,你拿着。”说罢便拿起子玉的手将白玉小瓶放到了子玉的手中。

    他自然想到了子玉刚刚的话语背后隐含的意义,然后迟墨想,他与子玉之间还是没能万全相信彼此吗?敛下眉眼,遮住眼底的低嘲。

    迟墨突然就想拥有子玉,彻彻底底的拥有,一把抱住子玉,在子玉耳边哑声道,“子玉,我想要你。”

    ☆、师出有名

    子玉看着手中的白玉小瓶,正想着迟墨哪里来的解药就突然被迟墨拥住,然后就听到了那句他刚刚没让迟墨说出的话,此时还是被迟墨给说出来了。

    子玉睁大了双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迟墨。这样的进展实在太快了些,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微微撤开身子对着迟墨低语道,“天色已晚,先用饭吧。”说完便转身出去找洛逍去拿饭菜了。

    一直在门外侍候的洛逍在察觉到来人是迟墨时便自觉地到离屋子远些的地方去守着了。在看到子玉出来时洛逍便向子玉走去了,然后按着子玉的吩咐去那饭菜了。

    子玉吩咐完洛逍之后便在门前站住了,他知道此时的迟墨不会出来。月朗星稀,夜已静寂。

    房内的迟墨在看到子玉借故出去后便知道是自己心急了,看着门外的子玉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他喜欢子玉并不是因为这个,之所以这样迫切的想要子玉也不过是因为刚刚子玉说了那番话,若是子玉不信他,那么他又该如何?

    其实细细想想,自打他遇见子玉之后的种种似乎都显得是在他的预料之内,刚刚他又让子玉去以雪渊阁主的身份为那群人之首,经此一事,子玉多想也是无可厚非。所幸的是子玉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他。心底无声的喟叹一声,所幸。

    正想着就见子玉端着饭菜从外面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子玉见迟墨还是没有反应,心下一怔,难道说生气了?不由得无奈,“还不快过来吃饭?”

    略带些许嗔怪的对着迟墨道。迟墨闻言回神走到桌前落座,拿起碗筷定定的看着子玉吃饭,子玉感受着迟墨的目光。最后无奈的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看着我做什么?”

    “多看几眼,不然待会儿孤身而返就要有段时间见不到了。”

    子玉闻言敛下眉眼,看着眼前的饭菜低语,“你……今晚留下吧!”

    “当真?”迟墨闻言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听着迟墨欣喜地语气,子玉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然后端起碗筷夹了些菜放到了迟墨的碗中,见迟墨还是盯着他看,子玉无奈道,“只是让你留下来而已。”

    “你让我怎能不多想?”迟墨对着子玉慢慢的说道,眼底的神色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见迟墨又要开口,子玉突然想到了关于海心岛瘴气的解药,然后便开口问了出来,“那个解药是怎么回事?”

    听到子玉有意将话题岔开,迟墨无奈一笑,“是云竹。”

    “医圣云竹?”

    “嗯。”药谷医圣云竹虽然医术了得,却从不轻易为人诊治更别说他会为谁制药了。子玉不知道迟墨为什么会有云竹制得药,只是这样看来,迟墨和云竹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还记得我说过我曾登过岛上吧,瘴气虽是剧毒,可是吸食之后一时半刻毒性也不会发作,只要你不运转内息。”

    “我登上岛时,想此岛终年缭绕瘴气本该是寸草不生的,却不想岛上有一种花却生长的极为繁盛。然后我想起云竹曾和我说道,凡有毒蛇出没之处,其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万物相生相克,于是我想也许此花就是解瘴气的解药。便采撷了一些回去带于云竹,不曾想竟真的被我给碰巧了。”

    迟墨缓缓地对子玉说出解药的由来,三言两语间便交待清了事情的始末由来。子玉淡淡的听着迟墨的话,没有多问他与云竹的关系。

    “你可知此事那一众人早已师出有名?”子玉指的是这一群欲夺取冰琴的人,他们的目的双方心照不宣,可是毕竟面对整个江湖,他们若要有什么动作的话便要师出有名。

    众人不会去怀疑这个名头真实与否,因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一个可以让他们对此事袖手旁观的理由。

    指尖轻扣桌面,迟墨若与所思的想着。片刻之间笑声脱唇而出,“呵呵。”

    在子玉不解的目光下淡淡开口,“流景山庄庄主迟墨,因一女子而枉顾江湖道义将拜月楼一夕之间覆灭。如此残虐弑杀,诸位武林同道人人得而诛之。”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下来只听得子玉愣神,迟墨所言竟半分不差。“我若是你的敌人,那当真是一分胜算都没有。”子玉无奈的说出了那句他心里一早就想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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