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野玫瑰》-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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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制服妹总是病恹恹的模样,不太爱说话、笑容也少了;许文强问她,她只说是不舒服。
他几次想带她去看医生,总被她拒绝,他哭笑不得,只说:「多大了,怕打针啊?」
这几天她睡觉都要偎着他才睡得着。她喜欢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许文强问她不觉得太硬啊?她轻声细语地说,这样才睡得好。
────许文强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她每次一这样,他只能什幺都顺着她。
昨天夜半他就醒过来好几次,不时探探她的额头、呼吸,一下怕她发烧,一下怕她压着鼻子睡到窒息;有时她会被他的举动弄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也不怎幺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许文强,直到下一次睡意来袭……
「明天想吃什幺?」他将嘴贴在她偏凉的额头上磨了磨。
「………」她没听清他说了什幺,只觉得这一刻,许文强就是个火炉,真暖。这一分一秒,她也就只需要一个这样的温度暖和自己,她的身体不仅痛,还冷……她闭上眼,感觉自己好像又要睡着了,真好────真好,比荷里活电影里那些有烟囱、有壁炉的大房子,都要好。
意识搅成一团黏稠的漩涡,她半梦半醒,恍惚之间,她似乎听见自己这样问他,你会一直对我这幺好吗她听见许文强的声音,却忘了那晚他到底给了什幺回答。
隔天傍晚,许文强準备出门上班,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许文强摸摸她的脸,哄着她:「累就去躺着,下班回来给妳带宵夜。」
她摇摇头,主动从背后环住许文强的腰,晃了晃:「我好多了……对不起。」
许文强低头边穿鞋子,边笑:「对不起什幺?」
她大半张脸埋在他后背,声音有些闷:「这两天你睡不好──────我知道。」
许文强转过身,突然像抱孩子那样面对面地将她抱起,而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自动将双腿圈在他腰上。他带着一抹坏笑,说:「那妳想想怎幺补偿我。」
她的脸色虽不像两天前那样难看,却还是有些苍白。水汪汪的眼睛笑弯了,说:「好啊……」
「你想我做什幺都行……」她含住许文强的耳垂,一只手从他的领子边缘摸进去,一只手则勾住了他的皮带边缘
许文强则闭眼靠在大门上,双手轻掐着她的臀,享受出门前这几分钟的温存……
将许文强送出门后,她在原地看着那扇关起的大门许久,眼神又一点一地空洞起来。
这几天在他面前,她总是做出一副相当抗拒外出的模样,哪里都不想去;可每次当他出了门,后脚她又换上衣服,把客厅房间弄得一团乱,再提上袋子,拿了钱,走出去闲晃。
这一天也不例外。
她换上了许文强给她买的一件碎花洋装,许文强特别喜欢看她穿这件裙子。她将那条玫瑰金的鍊子拿出来挂在脖子上,还特别在镜子前梳了会儿头髮,发现浏海又长了些,她看上去总比实际年龄要更小一些,可能就是因为这片刘海的缘故。……
出门前,她把被子拖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将窗帘半扯下来,把餐桌边的椅子推倒在地做完这些后,她谨慎地像个旁观者,咬着手指甲,仔细环视了一圈,心里终于觉得可以,才又把自己事先準备好的东西扔到地上─────这几天,她总是反覆做这些动作,再在许文强回家前恢复原状。
她慢吞吞地走去附近的超市,在那裏待了一个多钟头,买了一篮子的食材,又提着那袋子菜,到公园晃了一圈,路过每家店,她都会停下脚步在橱窗面前瞧一瞧,视线却不聚焦在任何一样事物上。
她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好看,独自在路上漫步,回转到许文强住得那栋公寓楼下时,她又散步似地沿着公寓绕了一圈,之后才拿出钥匙,打开楼下的铁门。
进门时,她将大门虚掩上,却没合拢。手上的袋子,随着她上楼的脚步轻轻晃荡,塑胶袋不时掐出声响;许文强家座落五楼,而那个在每天早晨从窗外传来的二胡旋律,据说就是从四楼传来的。许文强都叫他老头子。………
她边想着这些,想笑却又觉得疲惫。一边往上走,直到停在五楼门口,就没了动作。她盯着门上镂空的铁条站了一会儿,整条楼梯安静地连个鬼影都没有。
心跳隐隐加快,她垂下眼,拿出袋子里的钥匙,一不小心锵地声掉在地上,一串金属钥匙落地的声响还挺响亮,在楼梯间造成浅浅的回音。她弯腰捡起,将钥匙插进锁孔时转开,突然间,一阵寒意自背脊迅速蔓延到头皮
她指尖一颤,佯装若无其事地开锁后,倏地抓紧手中钥匙,抽出,忽然ㄧ个反手,直越过肩膀朝后捅去──────
「啪!」塑胶袋掉在地上,徐强及时捏住那只抓着钥匙差点捅进自己眉角的手,使劲掰了一下。「嗯……」听她闷哼,徐强低呵一声,沉下目光却死盯着她夹在钥匙间的那把小剪刀,几秒后,左手便绕到前面捏住她的下巴,他低下头,在她的脸颊舔出一道**的水痕。
「原来妳还没忘记这招────但角度不对,」说着,徐强下了狠劲包住她那只抓着剪刀和钥匙的小手,反压制住它在空中硬是调转了个方向,将那把钥匙尖和刀尖对準她自己的眼窝,缓缓推近……
她的头牢牢贴在他的肩窝凹陷处,下巴被徐强掐住,闪不了,她呼吸急促,想躲,却又无路可退。
她的身体在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那把剪刀和钥匙停在自己眼眶前,几乎触到了自己的睫毛;徐强故意用那把剪刀刀尖来回撩过她浓密的上睫毛,见她的眼皮打颤得厉害,低声说:「嘘……乖,别抖,不然真要伤了。」
鼻尖迅速冒出一层细汗,她闭上眼睛,死都不吭一声,那把冰凉的刀尖此刻就抵在她的眼皮上,彷彿下一秒就準备扎进来。
汗珠划过她的太阳穴,徐强在她耳边笑,连续吻了她的脖子好几下,忽然又像开玩笑似得说:「算了,捨不得。」她的眼睛依旧没睁开,却已感觉到那冰凉凉的金属从眼皮上移开。
徐强虽然鬆开了她的手,从背后拥住她,一反几秒前的狠辣,亲暱地说:「开个小玩笑,别生气,嗯?」说着,他的手掌就从她的裙底爬了进去,她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似还未完全从刚才那枝近在眼前的剪刀尖中回神。
她声音空茫茫的:「我叫你别跟着我了。」
徐强的手钻进她的内裤里,咬着她的头髮,笑得沙哑:「妳为我打扮得这幺好看,我不跟上来让妳捅这一刀,妳就要失望了。」
她再度闭上眼,不想理他。
「摸够没有?」过了会儿,她问。
「永远不够─────」徐强又说:「已经三天了,妳该跟我走了。」
她轻声说:「说好一个礼拜的。」
徐强的声音粗了:「等不了────妳要是不好意思,我来解决他。」说完,他吻住她的嘴,才发现她涂了护唇膏,一股甜腻的气息,闻着像草莓……
俩人激吻过后,她背靠在徐强胸口,感觉胸肺里的压力减缓了一些,才叫他:「徐强……」
徐强顿了一下。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她侧过脸,今晚第一次正眼看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可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
─────那是徐强最爱的一双眼睛。
是在他澳门日日夜夜想了四年的眼睛。又爱又恨。
它没变。有所求的时候,就那幺乌溜溜的、贼亮亮地看着你……彷彿什幺最好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它总让徐强的心脏为它蠢蠢欲动,即使被它骗得团团转转,却也不能动手把它挖出来。不能。因为一挖就坏了。它只能完好地待在阿静的眼眶里,流点泪、流点血,每次跟着疯狂、跟着难受的肯定都有徐强一份。
事到如今,徐强受不了她这样看他。他不知道,同样跟自己一样受不了这个眼神的,还有面前这间房子的主人。他当然不认识许文强。只以为这不过又是一个当自己不在台湾时、包了他的阿静的男人。
徐强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又是铺天盖地的黑。
……徐强的指腹上全是茧,上头还有久违的菸草味道,她知道,那是长期握枪握出来的。
沉默了许久,她只听见对方压抑而冰冷地问自己:「妳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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