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真实谎言》-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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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占哥。」老鱼手握着一只大信封袋,笑得一脸尴尬,此时在他面前站着的人正是占帅。
他们正位于淡水一间老字号的茶行内。店面相当简陋,连层白漆都没上的灰色墙壁,其中一面安着大片的深木色多宝格,外观看起其实更像古早的中药行,只不过空气中瀰漫的全是炒乾的茶叶香。
这条阴砖路向来号称茶街一条龙,老茶行新茶行到处都是,其中也不乏华丽气派的店铺,可占帅家里的茶,从来只在这间毫不起眼的几坪小店里买,若正逢新茶进货,占帅往往要在这里窝上一个多小时试各种新茶。
一身笔挺西服的占帅正低着头挑选茶叶,神情认真而专注,并没有理会在一旁惴惴不安罚站的老鱼。
只见他忽然从茶叶堆里抬起头,问那个一头白髮的外省老闆:「这是什幺茶?」
老闆快八十了。带着老花镜,颤巍巍又喜孜孜地说:「哎,这是新种,叫梨花香────来,嚐嚐。」老闆发皱的手背上满是斑点,他递来两只冒着热烟的小纸杯,杯中琥珀色的茶水晃蕩蕩的。
老鱼等占帅先接过,才敢伸手。他根本不懂茶,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香归香,也完全闻不出什幺梨花还是茶花的名堂来,仰头一口喝光时,还佯装不经意地扫了占帅一眼。
占帅放下纸杯,表情也瞧不出喜爱不喜爱,只对老闆说:「这梨花香给我妈包两罐吧。其他照旧。」老闆应了一声,又慢吞吞地挪到柜子后面去。走路都没声音,跟鬼似的。
这时占帅走到店内的一张椅子边坐下,像是终于有空将注意力摆在老鱼身上了,表情不鹹不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老鱼心底一个咯噔,面上乾乾的笑着,他走到占帅手边,硬着头皮将手中那只信封袋递过去,呵呵地说:「占哥。」
占帅接过那袋信封,在手里掂了会儿,并不急着马上拆开。
老鱼也没出声,占帅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语气有些讽刺:「你还记得你是跟谁的啊?」
老鱼扒了扒头,立刻狗腿地说:「当然是占哥啊!」
占帅嗤笑一声,手里掐着从那只信封袋里鼓出的形状,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幺东西。过了会儿,他问老鱼:「确定是野狼了?」
老鱼认命地回答:「确定了。」
「许文强还是没让你告诉我?」占帅问。
老鱼不知道怎幺回答,顿了顿,只说了个他认为安全的答案:「那时候我们都还不确定这人是谁,所以强哥大概是─────」好吧,这话老鱼说了自己都不信。
占帅像是不在意,抬起手打断了老鱼的解释,说:「说吧。」
语毕,便动手拆起那包信封袋。
老鱼有点反应不过来,愣地问:「说、说什幺?」
占帅脸色淡淡,看了眼信封袋的东西,说:「你晚点打算跟许文强说什幺,现在就说什幺。」
「……」老鱼嘴角抽了下,心中暗道,许文强,这下不是我故意要出卖你啊,我也是身不由己……
「强哥最开始好像是要找一个人吧。这件事不知怎幺的扯到野狼那去了,所以他才託我帮忙────帮忙查几个人。」老鱼顿了顿,又接着说:「有些强哥没吩咐的,呵,是我自己鸡婆,多查了点东西……都在信封里了。」
占帅不以为意,先是从信封里翻出一张两吋照片,像一般证件形式的那种大头照。照片中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孩。整齐的刘海,齐肩短髮,穿着件制服,看样是个学生。
占帅将张照片握在手里,打量了许久。
「许文强要找的人是她?」后来他问。
老鱼点头。
「嗯,什幺名字?」占帅将照片扔在桌上,接着又从里面翻出一盒不知名的录影带
老鱼见到那盒本来要交给许文强的录影带被翻出来,心中隐有些讪讪,后来乾脆视而不见。说实话,起初他也不确定自己鸡婆多搞出的这件事对许文强来说是好是坏,他不知道这女人跟他什幺关係,但反正做都做了,他只是没料到会给占帅发现。老鱼在占帅手下吃饭,这时也顾不得许文强,只能放弃挣扎,先保住自己比较重要。
他一鼓作气把事情通通告诉了占帅。从第一天接到许文强电话的开始。
老鱼指着桌上的照片说:「这女人叫谭晓晴,她是────」……
那个下午,老鱼和占帅在茶行门口分道扬镳。
夕阳西下,渔人码头岸边的水波金光粼粼,一列渔船栓在河上晃蕩,天际边处火焰似的云烧出热烈的美,每到这个时候,底下漂浮的的垃圾,都能暂时被人群的眼球遗忘几分钟。
道别前,占帅将那包信封袋扔还给老鱼,嘴边叼着雪茄,说:「既然许文强钱一分不少地给了你,你就敬业点,把他的交代事搞好。」
老鱼有点摸不出占帅的想法,只能说:「占哥……」
占帅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在许文强面前知道什幺该说什幺不用说吧。」
老鱼私下把许文强给卖了,他当然不敢说。于是猛点头。
见老鱼的耸样,占帅突然笑出声,说:「许文强算我半个兄弟,真的,我以前就说过,他早晚要在女人身上吃一亏,这次──────就让他学个教训也好。」
「至于野狼────」占帅伸手拍拍老鱼的肩膀,将那张女孩的照片亲手放回老鱼的口袋里;绷着头皮的老鱼则等着对方的下文。
他喷出一口菸,说:「──────就算是我这里额外再给你赚的一笔外快。我不管他到底是徐强还是什幺人,你帮许文强找到他,全部用老九的人,不管用什幺方法─────反正最后我要亲自宰他,听明白了吗?」
老鱼看着微勾起嘴角的占帅,沉默了几秒后,说:「明白,占哥。」
………………
「谭晓晴────」 半夜,熟睡的谭静倏地睁开眼,屋子很暗,她彷彿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了她一声。
─────或许是作梦。
谭静这样告诉自己,可心跳还是不免加快。她自幼最怕做恶梦醒过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
刚刚睁眼那剎那,她就已经差不多忘记梦境的内容,只是心中的那一丝丝的慌张依旧挥之不去。谭静总觉得这间房子里,似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善恶不明,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徐强不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这两天她都枕它睡觉,却也不能感到十分安心。
自从昨晚徐强拿着枪出去,就再没有回来过。
两天两夜了。那扇由外锁起的大门从未有人打开过,谭静也出不去。
这间房子很乱,它有枪,有单槓,却连台冰箱都没有。没有电视。没有电话。厨房里只有一箱泡麵,一只热水器。整天下来,除了洗澡时热水器的轰隆声,整间房子都是静悄悄的。
谭静就这幺过了将近五十小时与世隔绝的日子。这两天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饿了就泡碗麵来吃;渴了就自己烧水;累了就睡;醒了便发呆。她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试图呼救。
她最常躺在那张床上,动也不动。白天就怔怔望着顶上斑驳掉漆的天花板,有时掰着指头算,算算自己到底在这里待了几天。
其实她也不敢十分肯定徐强到底去了哪里?是否真的跑去找许文强?或者没有?……
谭静的脑海从未像这两天这样乾净简单过。
这数十个小时内,她的思绪当中只绕着徐强这个名字转着一个念头。
那一箱泡麵越来越少。空尼龙盒子越堆越高。
她既镇定,又慌张。
她不停的在想─────徐强什幺时候会回来?他还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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