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做就不做。”
吃完饭,依旧是把碗往桌上一扔,筷子一撂,大摇大摆地走回去了。张亮看着李景灏的背影气得呀,要不是这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叫人在厨房装了个洗碗机,他才不会轻易让他就这么白吃完就走。
到了第二天中午,张亮上完课后也没直接回公寓,而是直接在学校外面找了家餐馆点了两个菜,等吃完后才慢慢悠悠地开车回了公寓。还没开门,就听见房间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满怀疑惑地开了门,一股油烟味和糊锅的味道从厨房里扑鼻而来。
张亮忙冲到厨房里一看,靠,这还是那个自己整理地干干净净的厨房吗?地板上、厨台上到处散落着各种菜叶子、萝卜皮、芹菜梗、辣椒片、饭粒……还有,这呛人的浓烟滚滚是怎么回事,着火了么?
张亮看着那个在厨房里仍然光着上身,正对着一锅冒着浓烟的东西捣鼓个不停的李景灏大吼了一声:“他妈在干什么呢?是要**吗?”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将灶台上的抽油烟机打开了:“这么大的油烟,不知道开这个吗?”
李景灏一见张亮来了,像遇到救星一样的,赶紧把锅子丢到灶台上:“你先来接把手,我去放个水。妈的,快憋死我了。”
张亮凑过去一看,锅里黑呼呼的一片,压根看不清炒的是什么玩意,忙朝走到门边的李景灏喊了声:“你炒的啥?”
“蛋炒饭。”
蛋炒饭???张亮拿铲子往锅里翻了翻,蛋呢?饭呢?这他妈的四五颗蒜台是什么鬼?!!!还有,这一片片比豆腐块还厚的胡萝卜片又是什么鬼?香菇为什么是整个整个的?……对着这一锅组合奇特造型诡异的菜,张亮觉得李景灏这不是在炒菜,而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糟蹋菜。
“起锅了没?”李景灏从洗手间出来,火急火燎地奔到厨房,一脸的期待:“你尝味道没,够不够?”
张亮黑着脸,将那一锅乌漆麻黑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如果可以,他甚至连锅都不想要了,黑成那样,他妈得费多少洗洁精多少钢丝球才能恢复原样啊?
“擦。你倒了干嘛?老子的中饭!”李景灏看着自己辛苦一个中午的成果被无情地倒进垃圾桶,比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被抽水马桶冲走还心痛。
“想自杀回家自杀去,别死在我这里。”真要是把那一锅吃下去,张亮觉得就算没吃死人,也会要了半条命吧。
李景灏不干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下厨,过程中有好几次切菜的时候没把自己的手指头搭进去,好不容易炒出个像样的,就这么被人给扔了,换谁都会跟人急。他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朝张亮指使道:“赔我一个。”
张亮看着满厨房的狼藉,估计待会收拾的话至少也要半个小时,而那个罪魁祸首还挺悠然自得的,火气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你不能在自己厨房做吗,我招你惹你了?”
“我厨房连把刀都没有。”李景灏说得很有理。
张亮气呼呼地拿着垃圾桶,把案台上的残渣全部扫了进去,又把洗碗槽里面的碗拿出来,粗鲁地扔进了洗碗机里。
李景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干巴巴地等到张亮在厨房里忙了好大一会了,才见他一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
“我的饭呢?”李景灏见张亮手上什么都没拿,忙问。
“饭你妹,自己去外面买去。”把厨房搞干净出来,全身都是汗,得赶在下午上课前洗个澡。张亮没空理李景灏,径自去卧室拿干净衣裤去了。
出了卧室,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张亮只以为李景灏走人了。只是还没进浴室,就听见厨房里又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走进去,就看见李景灏正挥舞着菜刀朝案板上的一个胡萝卜砍去。
他妈的,这还没玩没了了。张亮在心里骂了几句娘,趁这个有前科的人还没再次犯案之前,夺下了他手里的刀子:“你以后再敢进我厨房一次试试,信不信我砍你?”
“给我做饭。”
“不做。”
“做。”
“不做。”
“做不做?”
“不做。”
“……”李景灏把切了一半的胡萝卜片全都用手扫到了地板上,然后把手上还剩下没切的半截胡萝卜看也不看地朝空中一扔。“啪”,墙壁上的壁灯应声而落,溅起的碎渣子都飙到张亮穿拖鞋的脚上了,有微微的刺痛感。
纵是再好的耐性,在这样的争执中也消磨殆尽。张亮也火了,把刀往案板上一扔:“怎么着,想打一架?”话还没说完,手已经先发制人地握住了李景灏的手臂,拖着他就要往宽敞点的客厅里面去。厨房毕竟有太多不安全的因素,虽然是想狠狠收拾下这个人,但张亮也不想一不小心把人推菜刀上一刀卡擦了。
“呲”,手刚碰到李景灏的手臂,就听他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靠,别碰。”
张亮朝自己握着的地方一看,才发现李景灏的手臂上红了一大片,当下一惊,自己也没用多大力啊,怎么红成这样?慌忙把手松开了,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你手怎么了?”
“拿锅的时候被锅烫的。”
看着手上那一片血红,再想着这人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结果到现在还饿着肚子,想想也是挺悲惨的。张亮有点不忍:“我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一瓶万花油,你拿去擦擦。”
张亮看着李景灏走进自己的卧室,再看着洒落一地的胡萝卜片,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把搭在肩上的衣裤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玉米……
李景灏在卧室里擦完药出来,张亮也已经把一盘金黄灿灿的蛋炒饭做好了,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也不喊人过来吃,只重新拿了沙发上的衣裤,进到浴室去了。
李景灏看着桌子上那满满的一盘蛋炒饭,眼睛不自觉地就眯缝了起来,脸上说不完的得意和高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想着:为了这碗蛋炒饭,值了。
等张亮洗完澡出来,李景灏已经吃完了。不像以前大佬们样的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人,这次破天荒的,张亮看见这人在洗吃完的盘子。
“你会洗吗你?妈的别把我盘子砸了,给放那晚上……”晚上一起洗。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李景灏拿着摔成两半的盘子,尴尬地朝目瞪口呆的张亮笑了笑:“我给你买一套全新的。”
张亮直接把门甩上出去了。果然,对这人就是不能太好,对他好,就是对自己残忍!!!妈的,下次就是烫成残疾,我也不会再出手了。
李景灏自己在厨房里拿着半个破盘子傻笑了一阵,然后才把厨房草草收拾了一下,关上门,赶去上课去了。
晚上上完晚自习回来,一进厨房,就看见一大叠光亮的白瓷碗盘摆放在案台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出自谁之手。张亮把那叠碗盘放到橱柜的最下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拿出来用。
晚上睡觉前,李景灏来敲了门:“我新买的碗看到了没?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明儿个叫人再去弄一套。”
“嗯。”张亮含糊地回答了。
李景灏朝他宽松的睡衣看了眼:“要睡觉了?”
“关你屁事。”张亮把门一关,走卧室睡觉去了。
被当面甩门的李景灏在外面磨了下下槽牙,把浮现在自己脑袋里的穿睡衣的张亮翻来覆去蹂躏了一遍,这才踱回了自己房间。
没成想睡到半夜的时候,自己旁边会多出了一个人。张亮已经被李景灏不计其数地突袭私宅锻炼地相当淡定,睡到一半枕边多出个人,他也不像先前遇见鬼样的大喊大叫了,只是小心地摸过枕边的手机,开了手机屏幕往旁边一照。
李景灏的脸毫不意外地出现在自己的眼皮下。卧室里开着空调,李景灏已经把盖在自己身上的夏凉被抢去了大半,难怪自己会被冻醒。
张亮抬起手,想照着这人的侧脸给他几个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妈的,半夜私闯住宅霸占人大半边床还抢人被子盖,这还不该打的话怎样才能被打?
眼看大巴掌马上就要响亮地落到熟睡中的某人脸上了,却在落下的一瞬间,看见那人在睡梦中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还有滋有味地砸吧了一下嘴。在幽暗的手机屏幕灯下面,张亮突然有种觉得他很可爱的错觉,本来准备打下去的巴掌在那一瞬间也慢慢地减了手下的力量,到最后只是轻轻地落在了那人的侧脸上,手指不自觉地依着微翘的嘴角轮廓滑了下去,在自己发觉失态之前,手指已经滑到了他的下巴处。
靠,张亮,你疯了吗?慌慌张张地把手收了回来,心跳时速堪比火箭发射速度。张亮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看李景灏一眼,像做贼一样地走到客厅里,眼睛睁得老大地,回不过神来。他妈的自己刚在是在干什么?鬼上身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摸李景灏?摸李景灏?!!!
明天请个假去拜下佛吧,肯定是身上晦气太多,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鬼迷心窍的。张亮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死死地抱着靠枕,生怕自己的心脏会不受控制地自己蹦跶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
张亮第二天还真请了半天假开车去了s市传说中最灵的一座庙里拜了拜。出门的时候还在旁边的玉器店里面逛了一圈,买了个据说是开了光的玉佩戴上了。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张亮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平定了不少。
下午上公开课的时候,李景灏挤到了张亮旁边的位子上:“上午哪去了?”
为了验证自己拜佛有没有用,张亮转过头直直地对上李景灏的脸,左手悄悄地覆在心脏处:“你说啥?靠近点,我没听清。”
李景灏把脸又凑近了点,两个人鼻尖都快对着鼻尖了:“你上午去哪了,中午都没见你回家。”
张亮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处,诶,没有什么异常啊!一下子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妈的吓死老子了,总算正常过来了。我就说嘛,肯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不然怎么会对李景灏做出那样奇怪的动作呢?
李景灏见张亮压根没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正自顾自地一副神经病模样摸着自己的胸部,脸上还带着点不正常的红润,还以为他又被下药了。趁老师转身写字的时候,正想问他有没有事,张亮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真的?你说羽哥醒了?”张亮“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任课老师的大喊,直接拿着手机冲出了教室。
张叔打来了电话,说龙天羽醒了。是真的意义上的醒了,能睁开眼睛看人,听声音,动手指的醒了。
几乎是一路飙车开到了医院,上楼的时候差点没撞倒自己前面的几个护士,张亮跑到龙天羽病房外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门刚一打开,看到病床上那张看向自己的脸时,张亮差点在那一刻不争气地哭出来。
“羽哥,你总算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每天来看你的时候,一个人对着安安静静毫无反应的你,对我是一种多大的内心折磨吗?
相比于张亮的激动,病房里的其他人却平静地多。龙妈和张叔站在病床边,早就没了一开始知道龙天羽醒来后的大喜过望,此刻都心事重重地沉默着。
将近四个月的昏迷不醒,只能靠营养液维持身体各项机能运转的龙天羽消瘦了不少,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从张亮进房间到现在,他只在开门的那一刻,脸朝门口侧了侧,然后长久地维持着那个姿势,根本没看见也没听见张亮似的,只紧紧地盯着还未关上的门。
“羽哥?”张亮又喊了一遍,提高了音量。
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那人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只死一般地盯着门外看。
“不是说醒了吗?羽哥这是怎么了?”张亮着急地问龙妈。看龙天羽这个样子,醒和没醒根本没什么区别啊。难道脑子撞坏了?
“今天上午就醒了。一醒来就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医生也过来检查了,说一切正常,不存在声带异常或什么问题。”龙妈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天羽,我是妈啊。你不要再吓妈了好不好?妈求你了,你就开口说句话吧,这是怎么了啊?”龙妈伏到龙天羽的床前,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天天求菩萨求佛祖保佑龙天羽早日醒过来,千恩万谢地感激佛祖显灵让自己心愿成真,却没成想,孩子醒过来后是这个样子。
都一个上午了,龙天羽连看自己都不看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像痴呆了一样。龙妈都快给他跪下了,也没换来只言片语。对着这样的儿子,龙妈心都痛死了。
张叔在旁边是看着实在没办法,才想起打张亮的电话,想把他叫来,看龙天羽会不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看来,也是没用了。
病房里除了龙妈间歇性的啜泣声,安静地有点可怕。张亮就那么盯着龙天羽看了好一阵,渐渐地,终于看出来了,龙天羽把脸歪向一边不是无意的,而是有意图的。他那看似空洞的眼神也不是表面上的虚无缥缈没有焦点,顺着他的目光,张亮看向了门外。那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张亮却极其确定地,龙天羽就是在盯着那个地方看。
“阿姨,张叔,你们先出去下,我跟羽哥单独待一会,可以吗?”张亮朝龙妈和张叔说道。
等龙妈和张叔出去以后,张亮走到龙天羽旁边:“羽哥,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他不确定龙天羽会不会和自己说话,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那样看向门外的眼神自己不会看错,龙天羽在等人,等一个自己再也不想提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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