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玻璃鞋 (窝囊王子救公主 现代版)》第九章 (3)

    第九章 (3)

    跑了出去的李中宝在花园转了个圈后,又再转回病房。在房外,她看见房内珐瑯花瓶插了一大束灿烂盛放的火百合。红的红,白的白,衬得四周霎时色彩斑烂起来。百合花旁还坐了个俏佳人,男人怎可能笑得不高兴?

    他们似乎在谈论公事,不过她不懂,无论是他们的用语,还是内容,她都不懂。顾虑到他们商讨的事可能不方便外人在场,她坐在房外的椅子上静静等候。冷不防,除了那一大堆专有名词……,她听见自己的名字。

    「阿义,既然你康复了,你什幺时候跟李中宝离婚?」舒静希平淡的语气似在说着琐碎的公务。

    在她看来,李中宝就像贴在毕晓义脑后勾的胶布,古怪又碍眼。她真不懂他为什幺可以忍受?

    毕晓义眉头拧了下,不解的反问:

    「为什幺这样问?」

    这是个挺奇怪的问题,尤其是舒静希跟他一样是个天主教徒,应该很清楚婚结了后就不是轻易说离就离的。

    「阿宏说,你跟她结婚不过是为了实现她的梦想。他说,你太好人了,因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就娶了她,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给她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阿义,阿宏猜得对不对?」

    他沉默,既否认不得,也承认不了。思想这回事本来就不好解释,语言往往只表达出一部份,切割了其余的部份。

    他的沉默在他是因为难以言明,在舒静希的角度却成了默认。

    「阿宏猜对了。你就是这幺傻,为了实现她的梦想,竟然不惜犠牲自己的婚姻。」

    「不是的……」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的梦想而娶她?」舒静希尖锐的追问。

    「不是妳想的那样的。」无从解释下,他只好这样说。

    「哪是怎样?」

    「……」

    「你答不出,因为事实就是这样。阿义,跟她离婚啊!」舒静希激动的握住他的手。「以前,你觉得没有将来,没有想过她是不是适合你就娶了她。现在,你康复了。你未来还有几十年要过,难道你要跟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吗?这只会是不幸的开端!」

    婚姻假如由两个水平不相等的人结合而成,就只能依照较平庸的那方生活,而他们的差距又何止天与地,云与泥之间的差别。

    「静希……」喟然长叹。

    其他人总是把他推得太高,看得太好,但他不是的。当初他跟本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心情太过恶劣,觉得命运既然如此,就顺着走吧,反正他是走不出祂的掌心的了。

    他想了半晌,仍想不出一个完整的解释,最后只好简单的说:「无论当初我跟她结婚的原因是甚幺也好,现在我想跟她一起。」

    「为什幺?!就因为她肯陪你上床吗?!」

    「静希?!」

    舒静希的恶言不但教他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见到他这幺坚定认真的说要跟她一起,就跟亲耳听见他说很爱她没有分别!他们交往时,他从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你跟我分手不就因为这个原因吗?」紧咬下唇,她努力压止骤然涌致的泪水。

    毕晓义看了看眼眶泛红的舒静希后,垂下了头,懊恼由误会引起的伤害。

    「静希,抱歉没有说清楚,我们分手跟那种事没有关係的。」

    「那是为什幺?因为你没有爱过我吗?」

    她在自嘲,而她的自嘲比她的责骂更令他难受。

    「我爱妳的。我有爱过妳的。」他说,怀着一颗歉疚的心。

    当初她的某些动静,某些说话,实实在在吸引了他。她勾起了父母还在时那些最美好的回忆,像个美丽的梦的载体。只是时间过去了,紧握的手并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犹如两个齿轮,看似在同一方向转动,却从未触及对方,一直在空转。

    「但那阵子我很混乱,没有办法好好去爱,也没有办法让别人来爱我。对不起,伤害了妳。」低下头,他深深的致歉。

    「那为什幺她可以?」

    搔了搔额角,毕晓义尴尬的看了看舒静希。

    「要听真话吗?」

    「当然!」

    「嗯……因为她很吵。」

    「很吵?!」

    「对,很吵。吵得我不得不出去看看是谁在门外大叫,然后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爱一个人的理由可以是她很美丽、很温柔、很可爱,但……很吵?

    舒静希困惑的苦思,他们分手,能不能当成是她很正常的证明?

    **

    「放开我!」李中宝甩开硬是拖了她出去的王宏,兇恶的瞪他。「你这是甚幺意思?」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倚在树旁,王宏冷淡又高傲的斜睨李中宝。

    「强行把人拉走也是不对的。」她不甘示弱的反讥唇舌。

    「我是做好心,免得有人太过难堪。」

    「荒谬,我为什幺要觉得难堪?」

    扯动嘴角肌肉,王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也对,妳嫁给阿义的动机就是钱,至于他娶妳的动机,妳根本不在乎。」

    她不语。对付好管闲事之辈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他不存在。

    「离开他,妳要的钱我会给妳。」

    「疯子。我没空跟疯子说话。」

    「别跟我说妳不是为了钱而嫁给阿义的!」他大力的捏住她的手腕,不放她走。「你们父女在他身上已经得到不少了,就说一个价钱出来,然后爽爽快快的离开他。等到他厌倦妳,妳只会更加得不偿失。乌鸦始终是乌鸦,纵使贴满了美丽的羽毛,仍变不成天鹅的。」

    他粗暴的力度捏痛了她,残忍的话语在穿过耳膜后,刺穿了她的心窝。血积成了泪水,但她咬紧下唇,直把嘴唇咬破仍没有让眼泪流出半滴。

    她拒绝在看轻她的人面前哭!

    咬紧牙关把鼻腔的酸意压下,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青蛙和天鹅生活在同一个湖里,久了以为自己也变成了天鹅,但只要一发声,发出的仍是丑陋的声音。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我是不会因为你而离开他的。」

    挣脱他的挟制,她高傲的走出医院。

    她是不会因为某个无聊人的说话而离开的!

    不会!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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