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繁朵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不想这样卑躬屈膝地瞻仰他。
下巴突然被狠狠箍紧,疼痛使她咬着下唇瓣。呵,昨夜,那个温柔款款的寒子时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呐!
“藏、哪、了?”
什么藏哪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顾繁朵心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顾繁朵的装死却令寒子时越发恼火,“我问你最后一次,藏哪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紧贴着娇小玲珑的她。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他的温度……像狂风暴雨般兜头盖脸地砸向顾繁朵,令她无处可逃。
“顾繁朵,交出来!”
顾繁朵终于熬不住了,睁开眼,眸色平淡无波,声音也是出奇的倦怠,“寒子时,你闹够了没?如果你是生气今早的微博头条,你要怎么对付我,放马过来便是!何必找些莫须有的借口呢?这实在不像你的风格,也折煞你向来对我杀伐果断的气场呐!来吧……你不就是想发泄吗?”
顾繁朵自嘲地笑弯了眼,恰似冬日里,挂在枯藤老树上空的一剪月牙,眸色柔和,了无幻想。
顾繁朵松开拳头,一股澎湃的力量驱使她抬手,握着衬衣领口,往两边猛烈拉扯,扣子集体崩掉……
浅紫色的镂空文胸裹着两团丰盈,目光下移,是不盈一握的纤腰,可爱的肚脐眼,低腰紧身牛仔裤包裹的笔直的腿。
寒子时喉结滚动两下,眸色深黑如墨莲,呼吸越来越急促,狠狠闭上了眼睛。
顾繁朵趁着他闭眼,飞快抬头抹掉啪地落下来的一颗泪,脸上始终保持着恬淡的微笑,就连开口的声音也轻柔如拂面的微风,“按照寒少的逻辑思维,该是我主动提供服务,谁叫今天闹出的丑闻责任在于我呢!谁叫我管不住自己的腿,谁叫我犯贱收了小姚助理的房卡,谁叫我自作多情地去给你抹药,谁叫我当初恬不知耻地爬你的床……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寒子时睁开眸,眸底翻滚着浓烈的情愫,晦涩不明地注视一脸孤注一掷的平静的顾繁朵,站直身子,抬起沉重的手,捏住她敞开的衣襟……
这个动作到底让强自冷静的顾繁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激起她这两年对寒子时融入血液里的惧意。
然而,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并没有降临,只有沁凉如玉,粗粝带茧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皮肤,将衣襟拢合……
寒子时的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令顾繁朵当场懵圈,她静穆地注视着他阔步倒退,形状极俊的丹凤眼不复以往的凌厉森冷,反而深黑剔透如湖底的黑曜石,温润柔和,漾开她看不懂的一抹复杂。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大步走进了她的卧室。
顾繁朵呆了几秒,拢着衬衣前襟急匆匆跟了进去,就看到寒子时四处张望,打开她的箱子翻找,似是寻索无果?又暴躁地将房间里触目可见的柜子全都拉开,还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顾繁朵眼睁睁看着寒子时冲进浴室,眨了眨眼睛,慢了许多拍地露出恍悟之色。
难道他说的“藏哪了?”、“交出来!”是指她昨晚穿走的那件看起来年代最为久远,已经略微泛黄的白衬衣!
顾繁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苦涩像潮水涌向心湖。
她可是记着呢,狠狠地记着呢,前不久和赵颜第一次打上照面,就是在寒子时的玉兰西苑公寓门口。赵颜当时身上穿的就是一件属于他的尺寸的白衬衣。
原来,事到如今,她连借一件他的衣服蔽体的资格都没有了?
寒子时,他竟然对她吝啬到如斯地步。
顾繁朵怔怔看着寒子时拿着那件早已陈旧的白衬衣从浴室出来,绕过她,大步往外走——
“寒子时……”
“顾繁朵,你还记得吗?”
寒子时眼珠子一转也不转地凝视顾繁朵,表情是渗人的可怕,这可怕里夹杂着几分微妙的期许。
“你什么意思?”
说者无意,听者寒心。原来他当做珍宝的东西,她早已忘记?
长手长脚的寒子时几个大步走到顾繁朵跟前,扬起手里的白衬衣,“你还记得吗?”
顾繁朵满脸的茫然……貌似她的思维和寒子时的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寒子时的世界万里冰封,黯淡无光。
顾繁朵不知道寒子时为什么一刹那像被人抽了主心骨,废了全身武功般,身形踉跄,笑容空洞,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悲痛地凝视她。
但是,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寒子时,手指甲掐进肉里,“我……”
“算了!”
寒子时别看眼,不去看顾繁朵自虐的手,他自嘲般地笑着点了点头,“你真的不记得了。”
顾繁朵是真的不记得了,这件被她牵走的白衬衣是她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像珍藏那本日记本一样,珍藏着这件最昂贵的白衬衣,只在她离开的那四年,一年穿一次。
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小心手洗,仔细熨烫,封上塑料膜,挂在衣柜最深处。每次出差,必然带上……就像把她带在身边。
顾繁朵,她却忘了!
顾繁朵的反应,给了寒子时当头棒喝,令他痛楚地觉着: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傻瓜!
原来,只有他还念念不忘,而她早已走远。
第70章 告寒子时强暴
一向冷漠克制的寒子时此刻太过外露的崩溃情绪,令顾繁朵渐渐意识到那件在她看来,早已变色的白衬衣对他来说,怕是有着特殊含义的?
所以,他才如此一反常态地咄咄相逼,问她将衣服藏在了哪里?
白衬衣……白衬衣……难道是她当年送的那件?
顾繁朵不可思议地仰起脸,入眼是寒子时的阴沉冷漠。
“顾繁朵,你有种!”
寒子时转身欲走——
“寒子时,你当年为什么接近我?”
“寒子时,你为什么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对我不好?”为什么还保留我送你的白衬衫!
顾繁朵深吸一口气,小快跑冲到寒子时面前,一手拢着衬衣,亮晶晶地仰望着他的脸,里面凝聚着紧张的期许。
寒子时没有低头,深黑的眸目视前方,喉结性感滚动,却只是狠狠握紧手里的白衬衣。
他知道顾繁朵终于问出这两句话是鼓了多大的勇气。
他更明白这可能是顾繁朵最后一次给他的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
然而,义父昨晚在电话里对寒子时说的话,清晰在他耳边响起:
“子时,我知道你还喜欢顾庆国的女儿,但是你别忘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若是看不得她跟了别的男人,金屋藏娇,养起来玩玩,是玩两年,还是玩一辈子,只要不玩出人命,我权当没看见。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寒家的主母绝不可能姓顾!”
挂断电话,酩酊大醉。
“顾繁朵,这两天,你就呆在酒店里,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沉默半晌,寒子时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一句话,赤红着眼睛,擦着顾繁朵衬衣的衣摆,扬长而去。
站在酒店走廊里,寒子时疲惫地抹了一把脸,苦笑地想:义父一定没有爱过人,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如果爱一个人,怎会舍得将她至于那样尴尬的地位!
这一辈子,他宁愿不娶,愧对早逝的双亲;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就算顾繁朵不能为他孕育孩子,他也不要别的女人为他生养子嗣。
顾繁朵,从来不是刻意接近你,是我的心不听话,我管不住它,它被你吸引,颠颠儿地为你欢喜,为你酸涨,为你疼痛,为你体会到了男女之间的百般情苦。
顾繁朵,我为什么一会儿对你好,一会儿对你不好?
因为我要藏起自己的真心,对你不好只是对你好的遮羞布。
顾繁朵,对不起,我每次都弄得你那么痛,不过是想更深更深地感受你的存在,更深更深地钻进你的心里,就像一枝抽芽的树,在你里面,枝繁叶茂,占满你的眼,你的耳,你的灵魂。
你若不婚,我奉陪到底;你若嫁了,我孤独终老。
寒子时离开没多久,有人按门铃。
顾繁朵置若罔闻,她蹲在沙发上,蜷缩成胎儿在母亲怀中安睡的姿势,下巴拄着膝盖,神色木讷,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寒子时,他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
寒子时,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她送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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