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4 不后悔
十一点半整，克里斯果然听到了敲门声。
他想莲可能十一点不到就已经守在门外。
打开门，莲已经换上了及膝的白色蕾丝渐层风衣，时尚合身的剪裁与设计让莲看起来女人味十足，内搭一件无袖浅咖啡色上衣与短裤，中长髮宽鬆地绑在脑后。
此时的她沉静地望着他，优雅端庄的站姿，没有笑容而是标準的淑女淡然面容，配上完美精緻的妆容，和早上活泼可爱的形象完全不同。
?我不得不承认，妳假扮淑女的功夫非常高明，是否有办法让我妹也学会？我妈会很感激妳。?
莲平静无波地回答：?你家没有白付学费，爱咪绝对能表现出完美淑女的风範，她只是不愿意。?
克里斯想到妹妹倔强的样子，不禁露出一道笑容，但随即恢复冷静的模样。
?为什幺突然换成这一面？?克里斯关上了门，与莲一起走向电梯。
?我想让你多了解我，说不定你会喜欢上我的其中一面。?
?可是妳也知道『她』是那一种类型的人。?单纯天真，就算已经出了社会，对于人情世故仍然不上手，十分勉强。不像莲可以轻易转换各种形象，入世已深。
莲微微感到被刺伤，仍然保持风度地说：?也许你会想换个更适合你的典型。?
?妳很有自信。?克里斯的眼神有着欣赏，也有挑衅的嘲讽。
莲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微笑。
到了饭店大厅，克里斯才说：?我想去尖沙咀。?
?中餐还是西餐？?
?由妳推荐。?
?那去潮庭吧。?
他们从中环去搭乘被国家地理杂誌列为人生50个必到景点之一的天星小轮，到九龙的尖沙咀。分上下两层的天星小轮内部十分简单，虽然搭船要十分钟，不像地铁只要几分钟，不过地铁太拥挤也比较贵，而坐渡轮可以享受美景。
这家餐厅离码头只要三分钟路程，顾名思义卖的是潮州菜。他们很幸运被安排到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邻近的钟楼与对岸港岛的景色。
?让我点菜？?莲问着。
克里斯直接把菜单合上交给她，他并不重视口腹之欲，只要卫生有一定水準即可。
服务生一来，莲不客气地开始点：?卤水鹅片，猪脚冻，翡翠菊花石榴鸡，炒芥兰。嗯……再加一道酒糟猪肋骨。?
服务生目瞪口呆，不禁问：?请问还有客人没来吗？?
?没有。?莲把菜单交给服务生，用眼神打发人走。
等到服务生离开，克里斯莞尔道：?我不记得妳的食量有这幺大。?
?中式餐饮就是要多叫几道才尽兴，吃不完我会请经理为我们处理。?
也是。
?你来尖沙咀是为了公事？?
?我得去帮客户拍些照片留纪念。?
?这种事也要麻烦到你？?莲不解。他的时间很宝贵，这种事请人做就好了。
?就当作和妳一起去观光旅游。?克里斯微笑道。
莲见到那个笑容，感觉心好像漏掉一拍，脸也热了起来。也许他还是不要对她笑比较好。
?我想知道为什幺那时妳祝我生日快乐时称我为恩人。?
莲看向窗外，后悔当初为何要透露这点。
?莲，告诉我。?
那道低沉的嗓音让她的心脏微微纠痛起来，无法拒绝。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吓了一大跳。爱咪总是对我说，她的老哥有多讨厌，老是像个老妈子一般管她，又很严厉无趣，**冷血。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恐怖兇恶的男子，她还把你画得像是个大魔王，头上长角又露着尖牙。?
?结果在机场内看到你，你当然和爱咪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你一见到她就温柔地笑了，她那个口是心非的人竟然也感动到热泪盈眶，冲上去抱住你。虽然你们俩兄妹情深让人感动，但我也同时感觉到很错愕。?
那段青涩岁月，有点怀念，也很庆幸已是过往。
?很好的回忆，但不是问题的答案。?
犹豫了一阵子，莲只挑重点说：「我十四岁那年当交换学生住在你家时，你曾经对我说了一番话。那时我有一些很烦恼的心结，你的话让我看开很多，所以我很感激你。」
服务生此时过来送上了餐前小菜以及功夫茶。
?也许妳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一种年少时产生的仰慕心态，然后不断美化到不切实际的程度。就像这茶，基本上是苦涩的，但妳紧紧抓着那一分甘甜，后来回忆变得只剩美好的部分。?克里斯不想再被过度神化。
?我不否认你说的有其真实性，但爱咪这幺多年来一直都有和我说关于你的事，我不是只停留在回忆当中。你真的觉得我只看到你的表面吗？?
克里斯和莲对望着，久久没有说话。
他们点的菜陆续上桌，吃得差不多饱时，服务生送上第二轮的功夫茶。
莲请了经理来，靠着她外公的关係，经理答应让他们吃不完打包的剩菜保管在冰箱内，迟些他们要回港岛时会再来领取。
离开了餐厅，他们没有立刻叫计程车，而是漫步走向文化中心前的广场。虽然游客不少，但还能保有一些私人空间，还未到陌生人就在身边的程度。
?妳确定不会后悔要我当妳的情人这个要求？?
莲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依旧冷静看不出真正心思或情绪，但她知道他正在很认真地和她确认。
?不后悔。?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克里斯看着莲一会儿，执起她的右手，低头轻吻她的手背，然后绽出一抹诱惑人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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