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3 为什幺
伦敦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尤是是外汇市场、欧洲债券与保险业的龙头。超过五百家银行都有在伦敦设总行或办公室。
在这个全球贸易时代,即使一家跨国公司基本的业务做得很成功,若是没有把货币汇率的风险管理好,原本帐面上的盈余能被汇率变动拖垮成赤字。汇率差价与驱势也会影响一家公司在那一国设厂,出货量多少,货品订价等等大小经营决策。
日本其实是最早採取量化宽鬆的国家,但美金因是世界第一储值货币,当美国几年前也大幅进行量化宽鬆的策略之后对全球经济影响极大,就算美国联邦储蓄局已经开始在收场,欧盟才正式宣布要入场。这些政策导致许多相关货币有升值或贬值的危机,各国央行各显神通,依赖贸易的製造商更是因此深受牵连。
h&f是一家私人金融公司,经营项目从投资到各式金融服务都有,而外汇风险管理是这家公司的业务之一。专精外汇市场的分析师能替客户的状况评估,量身打造出最适合的避险管理方式。最近因为汇市的动荡不安,新客户大增,公司内分析师不够多的情况下还得推掉一些金额比较低的案子。
克里斯独自坐在一间会议室内,可容纳二十人座椅的长桌上摆着一叠厚厚的分析报表,还有两个大型电脑萤幕,一台笔电与一台平板,每一个萤幕上都开了好几个不同的视窗,充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文字或图表。
会议室有一整片的落地窗让外头的阳光洒进室内,让充满了深色原木摆设的房间不会显得太阴沉。
这些年伦敦金融区接连盖了一些高楼,和其他城市像是纽约当然还是完全不能比,不过总算有几个可以拿来说嘴的建筑地标。h&f总部设在一栋十层楼的低调现代建筑内,窗外可看到几条街外那些地标,像是被戏称为小黄瓜的瑞士再保险大楼。
?呦,董事长您老人家总算来了。之前瑞士法郎和欧元脱勾的灾难都没能把你请过来,这次不知是什幺风把你吹来的??一位红髮青年没敲门就擅自走进了会议室,又随手把门关了锁上。
?我这不就来帮你收烂摊子了?免得你把我的公司的钱给赔光。?克里斯抬头望向青年,嘴角微微上扬。
?此话差矣,我也有入股,搞垮了岂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比美女还要漂亮的阴柔青年走到克里斯旁边,然后不客气地直接坐在桌上翘着腿,低头看着克里斯。?姐告诉我了,她陪你去一场订婚宴。不对,正确来说,是你靠着她才进得去。?
?所以??克里斯早知道这对姐弟会互通消息。
?如果那个女人能让你留在英国,我不介意帮你动点手脚。?青年阴险地嘿嘿笑着。
?不要多管闲事。?克里斯用眼神警告着青年。
?啧,一点乐趣都不给玩??青年一脸失望。?不然告诉我,那女人究竟哪里特别?姐和我实在研究不出来。?
?很蠢又固执,不知变通,有勇无谋。?克里斯流利地数落着。
?哈哈哈,某人应该是高傲的自尊心受损了。你不用太难过,世袭的贵族封号买不到不是你的错。?青年一手拍着克里斯的肩膀安慰。
?谁想当贵族了??克里斯冷冷地回道,那种虚名他才不希罕。
他心里是有一分赌输的气愤与难堪。当初他愿意和她玩游戏,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赌自己能让她改变主意,那句短暂的永恆伪善愚蠢至极,很刺耳,他想逼她承认她错了。如果是认真的感情,那能如此简单轻易放手?
后来错的却是他,竟然相信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儿戏,原来她是真的不够重视他。
?总该有什幺优点吧??青年伸出光滑玉指,轻佻地拂摸起克里斯倒三角型的下巴。
克里斯地握住青年的手腕,移开那不规矩的手。
?你知道玻璃窗是处理过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我们在这里做什幺都没关係。?青年还是继续言语上的调戏。
?她很可爱。?克里斯无视于青年的暧昧举止,只回答之前的问题。
?可爱?你的眼睛要不要去检查一下?最起码上一个是真的没话说的绝世美女。?青年看不出来那个超级无聊古板淑女模样的女人可爱在哪里。
?你来鬼混够久了,回办公室吧。?克里斯赶人。
?一个吻,我就回去。?青年靠近克里斯的脸,很是认真。?女人有多麻烦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不要逼我对你动粗,现在你已经不是少年,我绝对狠得下心来。?
?若是能被你深情一吻,住几天医院又何妨,现代止痛药很发达。?青年不捨地从桌上跳下,随手拿了桌上一部份的文件。
克里斯只是微笑,看着这个像是弟弟的青年离开。
这世界真是奇怪,爱来爱去,却经常所爱非人。纵使两情相悦的人,却仍然可以为了种种原因分手。
克里斯转身朝向窗外,看着这个莲生长的城市。他曾在伦敦待过几个暑假,也会定期来伦敦探亲与办公。这幺多年来,莲一直选择避不见面,大概是因为他过去爱着另一个女人。
而现在,莲要带着对他的一分淡薄喜爱去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他应该祝福她。
她对他的喜爱既然那样经不起考验,照她对家人毫无保留的爱与责任感,应该很快就能彻底割捨这段不切实际的初恋心情,说不定也会对那个男人日久生情。
为何他的心却因此隐隐作痛?
原以为自己已经无心,到最后假戏真作的却是他吗?真可笑。
用着假装的藉口恣意地付出与索求,没有防备,却在不经意间对那分拥有与被爱的幸福上了瘾。
他气她的狠心,气她的任性,气她明明就要嫁人了还来搅乱他的生活,虽然她很明白地说了有时间性限制,而他也一开始就猜到大概是什幺样的状况。
最该气的是他自己,为什幺要对她动心,为什幺要为她再次尝到嫉妒的苦涩?
为什幺要傻到习惯搂着她温暖柔软的身子入眠,所以现在只觉得床太大太冷,再也回不去过去薄情寡欲的日子?
为什幺,要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快到来不及阻止,要割捨一个人却要花上更多心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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