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4 证明题
?真奇怪，这艘船上只有我们两个客人。?莲好奇地张望。
被玻璃围绕的船舱让乘客能无碍地欣赏美景，又不用担心夏热冬冷的气候。
她也曾和家人来搭过游船，晚上六点不是巴黎人用餐尖峰时间，但应该不会冷清到这种程度，刚才在买票码头时明明有见到很多旅客，但却没人上这艘船。
克里斯读着菜单，一边解释着：?换个地点看看风景，也许妳会比较愿意说实话。观光游船有现成的工作人员，不用花时间特别交代训练。?
莲无言以对。现在他不走低调路线，换成花钱不眨眼了吗？
合起菜单，克里斯看向莲，正经严肃地説道：?卡文顿小姐妳好，请让我重新自我介绍。我的全名是christopher shuyan huang，中文姓名是黄书彦，书本的书，文在川部首上方的彦。台裔美籍，今年三十二岁，父母健在，我妹妹是妳最好的朋友。正职是家族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会 jur partner。我也有属于我自己﹑和家族无关的事业，主要在欧洲。我会很多事，但没有特别的嗜好。我不能保证以后是否会和妳求婚，不过我想请妳当我第一任真心交往的女朋友。?
莲张大了眼，还在考虑要如何回答，此时服务生走到了他们的桌旁。
两人点完餐，服务生很快就离开船舱，再次留他们独处。
?那个……你还爱着那个女孩吗？?莲终于问了出她一直很介意的问题。
克里斯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女人真麻烦。他问一个简单的是非题，莲却要他回答申论证明题。
?她会一直在我心中有特殊的地位。不过就算我收到她在工作时昏倒被送到医院的消息，我还是为了妳留在英国。?现在的他，连骑士都算不上了。
不论过去曾经爱得有多深刻，在彼此走上叉路后，只能继续守着自己的道路，不回头地向前迈进。
?她没事吧？?
?刚怀孕外加工作太劳累罢了。?
?噢。?莲窃喜于克里斯留在英国的决定，那个女孩怀孕应该会更加让他远离过去吧。只是如果太明白承认自己的开心，会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还是幸灾乐祸。
?你会在英国留多久？?
?我会留到把妳的事处理好。?这之中包括因为她而接下了烫手山芋般的案子，免得欠人情。
游船离开了巴黎铁塔，服务生也送上了开胃菜与葡萄酒。此时太阳西斜，粉红色与紫色的豔光在美丽的建筑物与塞纳河上映出灿烂的色彩。
游船第一个经过的主要景观是荣军院，最初是路易十四建来安置有伤残的荣誉士兵。不过最显眼的是高高耸立的金塔，原本是路易十四的个人礼拜堂，后期的法王路易?菲力在民意逼迫下，把拿破仑的遗体接回来，葬在礼拜堂内。现在的荣军院以军事博物馆为主题。
?你看过或读过悲惨世界吗？?看到拿破仑的墓，莲不禁想起了这部被改编成音乐剧与电影的文学名着。
?高中时课堂上读过简化版。?他对艺术文化涉猎不深，只是幸运皮相长得好看一点，让旁人以为他很有气质涵养的错觉。
?我总是觉得很奇妙，持续多年的法国大革命，死伤无数，无论有罪还是无辜通通无法倖免于暴力的阴影之下。结果拿破仑上台后，竟然又变成皇帝了，还是众望所归。当然这背后的历史渊源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无论如何，平民老百姓受的苦总是最深刻的。
?人民总是希望有一个英明的领导人带领国家与人民走向光明。?
?是啊，有时我会觉得有种罪恶感，我没有做过什幺特别的事，却过着比很多人都还要安逸的生活。?读艺术史必定要了解世界历史，也会看到文学或艺术家手下真实的悲惨世界。
?这算是我们的原罪吗？有人曾经和我说，在那一种家庭出生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今天把穷人接到富人家去住，那个原先的穷人一定不会在那时说要打倒所有富人了。不过还是个均富的社会对大家都好，就算不能了解别人的辛苦，最起码自己公司员工的福利津贴，对社会公益的责任这些是我能力範围做得到的事。?
?嗯，不论贫富贵贱，我们都应该要有爱心地去关怀协助人，世界才会更美好。?莲知道这是个往往会被成年人嘲笑看不起的理想，但仍然觉得理想不可失去。
应该是浪漫的巴黎游船之旅，被莲开启这个话题后顿时转为严肃无比，她也还未回答克里斯的问题，但他并没有不耐。
他原先的世界太肤浅。而她拥有学识与理想，却也懂得现实与限制。外表温柔娴熟，骨子内却坚强顽固到令人头痛。
如果是她，可以接受他的一切，无论好坏，不需要他特意保持一个形象。
她是一个让他可以放下防心，做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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