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诚把电话放倒菠蕉耳朵边,说:“你爸问你刚才有没有吃零食?”
菠蕉舔了舔嘴巴,把渣渣卷进喉咙里。
白佳诚拿回电话说:“报告房东大人,菠蕉拒绝回答。”
“……”滕翊嘴角嗪起一丝笑意,看了眼手表说:“早点去睡,明天别忘了遛狗。”
白佳诚可算松了口气,嘿嘿一笑,说:“知道啦,nice trip!”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白佳诚又犯懒了。尤其当没人管他的时候,他就更肆无忌惮地赖床了。
菠蕉叼着自己的牵引绳推门来他床边叫他起床,白佳诚睡得稀里糊涂地摸了摸菠蕉而后翻了个身闷进被子里继续睡。
消停了一会儿后,他却突然被菠蕉一屁股坐在了脸上……
是谁骗他说萨摩耶是微笑天使来着的?这活脱脱一小恶魔!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狗,跟滕翊都是一路的,满肚子坏水!
无奈之下,白佳诚只好给菠蕉套上牵引绳,只是去洗手间如厕的时候,又在马桶上险些睡着了。如今天气入秋一天比一天凉,连带着人也瑟缩得不愿清晨出门。
白佳诚想,反正出门遛狗就两个目的,一个是把尿,一个是活动活动筋骨,在哪里尿还不都一样?于是把菠蕉牵到洗手间的下水口边,抬起它的一条后腿看他撒尿。
一人一狗混战了十分钟,白佳诚连哄婴儿嘘嘘的口哨都吹了,菠蕉最后总算是憋不住尿了。只是忙完这第一个项目,白佳诚的睡衣上蹭了不少狗毛,额头上也冒了层细汗。
看了眼时间,还有1个小时可以睡呢!白佳诚特别不甘心,于是脑子一转想出个点子,把菠蕉拴在客厅角落里躺着的跑步机上,在它面前吊上一块鸡肉干,再把机器设定为慢跑档,忙完这些,自己则把铺盖搬下来躺在地热开启的地板上。
滕翊由于生物钟的惯性,即使是在异地出差,一到早上还是会和平时一样的时间早早醒来,打开手机测试sensato最近开发的名为“house care”远程视频的客户端软件,便看见“house care”的监控摄像头端瞄准的客厅可视范围内自己的爱犬正被栓在跑步机上慢走,而白佳诚那个废柴正躺在一边地板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昨晚已经通过“house care”抓住这小子偷偷给菠蕉乱塞零食的现行,今早又被他撞见这货动歪脑筋偷懒,对于一个奉行“有序第一,理性至上”的人来说,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为实在无法忍受。
周公终于再次找回白佳诚时,他那躺在楼上卧室里的手机却忽然咋咋呼呼起来。
吓得他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飞也似地奔到楼上接电话。
骚扰者果然是幽灵一样无处不在的房东大人,只是这一次房东大人明确告诉他,自己是通过安装在客厅的“house care”摄像头看到的。
白佳诚非常不高兴,觉得滕翊这是在偷窥自己!
猥琐!无耻!下流!色胚!流氓!
“这不是偷窥,这是在做新品性能验证,以后会推广给高端用户用于住宅安全监控。”滕翊在电话那头微微皱了皱眉,说:“你先把菠蕉放了。”
“不放,你先告诉我那个万恶的摄像头在哪里!”
滕翊胸有成竹地试图说服他就地缴械投降:“阿诚,你威胁不了我。”
白佳诚不服气道:“你也威胁不了我。”
“哦?是么?如果我告诉你15秒后跑步机就会自动停止工作呢?”滕翊说完这句便掐了电话,接着点开手机上的家庭远程控制系统的客户端软件,把家里的总电源给切了。
白佳诚卧室的灯忽然唰地灭了,再跑到楼下客厅一看,菠蕉也停下“健身”,而是嘎嘣嘎嘣豪爽地吃起鸡肉干来。
自从第一天早上见识到疼姨这个偷窥狂魔的厉害后,白佳诚不得不再次屈服于现实,改为尽忠职守地侍奉留守家中的狗大人。
作为对偷窥行为某种意义上的“道歉”,滕翊也明确告诉了他“house care”的监控头在哪里——隐秘地嵌在客厅墙上,和墙纸的图案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也刚好起到了隐蔽监控家庭安全的作用。
于是白佳诚也多了项出气的“玩具”,接下来的两天,他在起了个大早出门遛狗之前,都会跑到“house care”面前突然从下面冒出脑袋做夸张的鬼脸,好恐吓一下刚刚起床的滕翊,或者在晚上下班回来逮住菠蕉强迫它跟自己在镜头前忘情地跳舞。
在滕翊看来,白佳诚这废柴从小到大性格就没怎么变过,小时候是跟着阿慕来一趟他家就能把他卧室里的窗帘和纱窗烧着了的熊孩子,如今长大了一个人留守也能变着法儿地自嗨……起初,滕翊只是偶尔打开“house care”客户端测试一下硬件端连接上的可靠性,可是打开次数多了,索性就一直观测,把手机放在酒店写字台上,自己则在一边验证其他项目的模块程序、回复工作邮件。而滕翊也渐渐发现,白佳诚这个废柴和他自创自导自演的节目也有调节工作心情的作用。
要说白佳诚这三天过得开心是真的开心,因为sensato的伙食实在太好了,好到他在餐厅里吃完后还想打包一份回去当宵夜。
当然啦,吃宵夜这种事必须得背着菠蕉才行,可是狗鼻子灵啊,白佳诚即使把卧室门偷偷反锁上,菠蕉也会循着味儿跟上来边委屈地呜呜嗷嗷,不遗余力地挠他的门。
为了打消菠蕉觊觎他手头美食的念头,白佳诚便拌了些柠檬汁,而后躲开“house care”的捕捉,挖出一勺大大方方地递给菠蕉。
好家伙,这酸爽,保证菠蕉能记上一辈子,“现在知道人类的东西不是你们这些大鼻子能吃的了吧?你看,我都是为你好,你还偏不信。”
从此,人类和大鼻子建立了天长地久的友谊。
他们同酸共苦,同进同退,你看着我一颗不剩地吃完狗粮,我看着你狼吞虎咽地吃着“难吃”的宵夜。
就在独立遛狗的第三天早上,白佳诚也看到了赚外快的商机——代人遛狗。
尤其是上班族,到了双休日的清晨,碍于寒冷的空气,总想赖床。而对于白佳诚来说,遛一条狗是早起,遛三条狗也一样早起,成本是一样的。
而且光是周末代人遛狗未必有很好的吸引力,但如果加上免费代早餐的附加服务,他的生意也开始渐渐做起来了。
平时遛狗,定价为每狗5块,周末遛狗定价为每狗7块钱,至少提前半天支某宝或细信预付。只要花费一顿街边早餐的钱就能换来1个小时温暖的睡眠。对于又懒又想养狗又不差钱的人来说,何乐而不为?
而且为了体现资源的稀缺性,刺激大家争相来找他,还每天限定2条狗的名额,不早早预定的话,狗主人们要么就委屈自家狗狗在厕所里解决,要么就瑟瑟发抖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接受寒风的洗礼。
也因为带早饭的机会多了,他会有意给早餐摊点们介绍生意,一来一去的,他还和摊主混成熟人,每天早饭都能免费得一个萝卜丝包或者雪菜肉丝包。
不过外头卖的终究不及滕翊做的那些纯天然营养健康,他吃了两次腻了就又和菠蕉一起坐在客厅里翘首期盼滕翊来投喂。
滕翊对他不辞辛劳、主动出击赚外快的举动刮目相看。
见他每天早起顶着寒风遛狗确实辛苦,便对他赚零花的事睁一眼闭一眼,也清楚他找兼职的原因是缺钱,于是,考虑之后,便用“家务换伙食”计划减免了他每个月原本要固定上交的400元伙食费。
白佳诚听到这消息后,只觉得如同意外之喜从天而降。
可是他还没开心够呢,滕翊就补充说:“不要有歪心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存钱,所以这笔钱还是不能动。”
作者按n型杂质(电子多子,空穴少子,是施主,donor);p型杂质(空穴多子,电子少子,是受主,aeptor) 。pn结分三个区,p区,n区,以及在它们的交界面形成的空间电荷区,pn结。 在文里就是类似“结界”的存在。
第10章
白佳诚在保质保量能够充分管束狗少爷们的前提下,每次最多只能遛3条(含菠蕉),周一到周五的收入共计50元,周末收入28元,于是一个月后,他挣到了312元的外快。
可是这笔钱也只能补贴补贴,偶尔馋个嘴,手一痒就撒了个精光。
白佳诚为此再次陷入郁卒。
其实他也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东抓抓,西扫扫,零食加上一些杂七杂八觉得好玩的东西,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流水而去了。
下班回家后蹲在电脑前在一些b2c,c2c网站上刷了一晚,更多更诱人的商品在搔首弄姿地挑战着他脆弱的自制力。点点鼠标,不一会儿购物车里就罗列了两页内容,从游戏盘、耳机、书籍、进口美食再到服装,累计金额超过了5位数。
可是他没钱。
不,他有钱,这个月的工资减去固定上缴的生活成本,外加前一个月的零头,合计为1656块8。
但是钱在滕翊手里攥着啊,而他只拿出可怜的500元作为白佳诚的可支配零钱。依滕翊的说法,这是按照他的“4321定律”来派发的,“40%用于投资,30%用于日常开销,20%用于存款,10%用于保险,既然你妈妈早就给你买了终身意外险和健康险,你这10%可以放进存款配额里。”
于是这个著名的“4321定律”到了白佳诚身上就进化成了“433定律”。
可是,刨去这500元的日常开销,用于存款的30%也同样只有500块,而用于所谓投资的40%看起来多,其实算下来也只有六百来块钱啦!
六百块能投什么资……他老白家的“生和祥”每开一家新连锁店,少说也要投个75万吧?而另外的500块用来存钱又存到猴年马月……
听白佳诚嘀咕这些问题时,滕翊忍不住向他施舍怜悯的眼神,“不会‘用钱生钱’,你就是每天累死累活遛一个连的狗,还是一样到月底喝西北风。”白佳诚不甘被滕翊鄙视,忙解释说:“没你说那么夸张好吗?我当然知道股票,基金,国债,银行理财产品,但是股票水太深又是碰运气的东西,我懒着去研究;买国债拼不过老头老太;银行理财产品的起步价起码5万大洋,个么你总不至于让我去买基金吧?这一点点钱够么?”
滕翊反问:“不然?每个月的基金定投就是为你这种懒人量身定制的。”
白佳诚还想再追着滕翊问“十万个为什么”却被滕翊冷酷地拒绝,“如果你承认你是小学生,我就手把手教你abc。”
好吧,不知不觉间,虽然房东先生的话比几个月前刚开始合住时多了不少,可对他这种懒成精的伸手党,还是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接下来的两天,白佳诚查阅了相关资料,初步了解到基金的风险从低到高是货币市场基金、债券基金、混合型基金和股票型基金,而收益则相反。还顺便做了风险心理承担力的自评,由于现在穷狠了,也不敢冒太大风险,所以得出的结论是“稳健型投资者”。
白佳诚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套上了架的毛驴,正被滕翊用小鞭子跟在屁股后面抽打着转圈圈磨豆浆,不过和毛驴比起来,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辛苦磨出来的豆子终归是属于自己的。这样想着,似乎也有了积极改变被动现状的动力。
所谓货币市场基金就是现在市场上大热的各种“宝”,年化收益率比一年期的定期储蓄略高,适合管理闲散资金,但是由于取用便捷,也很可能随时化为购物资金,对于白佳诚这种自觉性差到埃塞俄比亚的剁手族来说,并不十分合适。
最后滕翊让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债券类基金,一则,收益比货币市场基金高且申购有0315%不等的手续成本,赎回一般也需要t+3个工作日,可以遏制住动用这笔资金转为消费的**,起到强制理财的作用;二则,即使风险也小于股票型基金,何况宏观来看,不管是理财还是不理财都存在风险,因为不理财就要面对每年大约4%的通胀压力,钱包里的钱就会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地偷走,大约18年后,现在手头的现金就会贬值到只剩一半。
“阿诚,你目前每个月的固定工资是2500,按照4%的通胀率来算,在不增加其它任何支出的情况下,18年后你还想保持现在每月2500元的生活水平的话,实际需要多少工资来维持?”
2500* (1 + 4%)^18,“5064块5毛4分钱。”
房东先生点评道:“还算有点脑子。”
“错。”白佳诚摇摇手指头,不紧不慢地纠正道:“是一直很有头脑。”
“好,那我们来算一算每月基金定投的复利吧,假定每年随着你的工资增长,当年月定投的数量也跟着增长5%,那么30年后的复利是多少?”
这什么鬼东西……不涨工资么还是个等比数列求和,涨了工资反而晕头转向了,白佳诚觉得智商卡壳了,索性弃甲曳兵躲进自己的房间,“不玩了,不玩了,我听你的,那600块以后都定投债基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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