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爱》此生我爱分节阅读29

    “恩泽,对不起,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立夏看到余恩泽忽然变得沉默,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应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余恩泽注视着立夏,反问她,“立夏,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你曾告诉我,只要你相信你在乎的人还活着,那么ta就活着,为了在乎的人,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地生活。”

    立夏低下头,不再言语。

    人就是这样,往往在劝说别人的时候,总有一大堆道理,而当自己遇到类似的境况时,却又困于其中,停滞不前。

    余恩泽将立夏搂进怀中,“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沈白露,毕竟你们当初有过那么愉快而默契的合作时光,你甚至把她当成你最好的朋友。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坦然去接受既定的事实。一味沉沦在痛苦的过去中不能自拔,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那些依然关心你的人。生活总得继续,为何不勇敢地抬起头大步向前呢!”

    “恩泽,其实,我不是沉沦在沈白露离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我只是——”立夏抱紧了余恩泽,她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又突然语塞。

    “只是变得害怕失去,对吗?”余恩泽明白立夏真正的心声。

    曾经,面对母亲和小姨的离世,他又何尝没有茫然失措过,那种害怕失去的强烈恐惧感无时无刻都在威胁着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幸运的是,在后来立夏和欧阳的陪伴以及鼓励下,他渐渐走出了阴影。如今立夏因好友沈白露的病逝,也受到同他过去一样的困扰,他自然能理解。

    “沈白露的离开,让我看到了生命的不堪一击。我开始变得胆小懦弱起来,”立夏起身望着余恩泽,她眼眸微湿,“我害怕我会渐渐失去身边重要的人,我害怕自己没有那么坚强去面对那么多生离死别,我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那些失去至亲至爱的痛。”

    柔和的光晕中,余恩泽心疼地抚摸着立夏娇美的面容,他回她一坚定的眼神,“立夏,不要害怕!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各种各样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恰恰也是因为这些十有**的不如意而迅速成长起来的。你要记住,人永远要比想象中来得坚强!”

    “真的吗?”立夏不确定地问余恩泽。

    “真的。”余恩泽笃定地回答立夏。

    心情变得开朗了许多的立夏依偎到余恩泽的怀中,“恩泽,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这里,”立夏微红的脸颊贴着余恩泽宽阔的胸膛,她纤细的手指着余恩泽心脏的位置,“会不会很累?”

    “为什么这么说?”余恩泽握住立夏的手,语气温柔。

    立夏触摸着余恩泽的心口处,“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心事,有你自己的,有我的,也有欧阳的,还有那些我们都不知道的。所有的心事都装在这颗小小的,又坚强无比的心里,你一个人独自承受。”

    余恩泽在立夏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深情的吻,随之,他轻轻抬起立夏的下巴,凤眸里尽是宠溺,“遇到你之前,我的心是不满的,遇到你之后,我的心就满了。那些因你而起的喜怒哀乐正好填满这颗曾经孤独寂寞的心,我并没有觉得累,我只感到很满足。”

    立夏搂紧了余恩泽,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一直定格在这里,没有争吵,没有打扰,两个人就这样安宁又温馨地慢慢变老。她多想将他揉进她的灵魂里,让他如影随形,如此,她就再也不用害怕失去他。

    为何她总是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威胁感在压迫着她?

    是因为那天秦冉的那一通电话吗?

    “苏立夏,你以为你把我赶走,你就赢了是吗?”

    “我告诉你,苏立夏,余恩泽他是我的!”

    “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立夏的耳边猛然响起秦冉那尖细又充满挑衅的声音,她那傲慢的姿态仿佛此刻就在立夏的眼前摇晃。

    “恩泽,其实,你把秦冉调去苏州任职的那一天,她给我打过电话。”立夏沉思良久,还是决定把秦冉那天给她打过电话的事告诉余恩泽。

    “秦冉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她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余恩泽颇感意外。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她想查谁的电话号码查不到。她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她不会对你放手。”立夏如实说道。

    凤眸顿时黯淡下来,余恩泽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秦冉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担忧的立夏握紧了余恩泽的手。

    “立夏,也可能是你想多了。也许秦冉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把她调走的事实,因为心里不平衡,就对你随口那么一说。秦冉是个成年人,她不至于做出冲动的事情来的。”余恩泽劝立夏不要多想,毕竟他和秦冉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了解她的性格的。

    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余恩泽了吧,所以才会想得多,然后就变得没有底气,觉得感情受到威胁。可真的是她想多了吗?之前的她不一直都是那个自信而果敢的苏立夏么,怎么如今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第四十五章 :可信任的倾听者

    为了给来中国度假的欧阳接风洗尘,余恩泽特地选择在风和丽日的周末在自家广阔的后院为欧阳举办了一场露天烧烤party。

    西兰花配黑胡椒牛排,番茄配银鳕鱼片,山药配蜜汁鸡翅,蒜蓉配脆皮对虾,生菜配孜然瘦肉,还有扇贝,鱿鱼,洋葱,苦菊,金针菇……

    丰富又新鲜的烧烤食材,加之合理的色彩鲜明的荤素搭配,一场气势恢弘的美味盛宴,既满足了各人日常挑剔的刻薄口味儿,又带来了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

    用餐时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甚是愉悦,只是后来立夏偶然谈到江雨诗的时候,欧阳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散不见。

    立夏会谈起江雨诗,源于她去年冬天的时候收到江雨诗从非洲寄来的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的江雨诗皮肤已被非洲的干燥烈日晒得黝黑,只见她搂着一群瘦削的非洲孩子们面对着镜头,金色的光芒中,他们的笑容灿烂而清澈。在他们身后,一座崭新的学校醒目地伫立在有些荒凉而破败的村落中央。

    江雨诗在给立夏寄来的信中写到:

    海,立夏,你最近好吗?

    去非洲这么久,我除了一成不变地想念洛晨,其实也挺想念你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念我呢?

    自上次在洛晨家见到你,尽管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我确实喜欢和你做朋友,因为你真诚,率直,不做作。

    我虽一直在外漂流,看似洒脱随性,实则内心诸多苦楚。也许我这颗流浪的心容量真的有限,时至今日,它已满载,实在装不下我越来越多的烦恼和忧愁。是以,我的倾诉欲开始膨胀,我极度需要一位可信任的倾听者,而我唯一能找到的这个合适的对象就是你。

    这张照片是我在坦桑尼亚的一个村落和当地的一群孩子们照的。我们身后是我和那些从世界各个国家赶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朋友们一起为这群孩子们建造的学校。

    一想到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以后可以在这座学校里接受教育,享受知识的熏陶,不再盲目无知,我们就倍感欣慰。这应该算是件值得开心而骄傲的事情了吧。

    坦桑尼亚地处东非高原,虽然相对于撒哈拉大沙漠的干燥炎热,东非高原简直就成了天堂,可以看到雄伟壮丽的海拔五千多米的乞力马扎罗雪山,还有横亘其中的大裂谷以及丰富的草甸,但是贫穷落后仍是这个国家的通病。

    至今,坦桑尼亚居民的生活水平最好的也不过相当于我国六十年代以前,干旱、蝗灾、疟疾等一系列灾害仍然困扰着当地的老百姓。

    我们这群衣食无忧却时常怨天尤人的志愿者们,当看到那些天真善良的孩子们身处恶劣的坏境中,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时常遭受疾病的折磨,有的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生命时,我们才突然意识到,跟这里的人们比起来,我们之前过得当真是天堂般的生活,只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在那些饱受饥饿以及病痛折磨的坦桑人面前,如此幸福的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命运的不公,不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

    曾经的我总是一厢情愿地喜欢着洛晨,我自知深陷其中,却甘心被那种自欺欺人的情感幻象所迷醉。当初的动辄伤风感月如今看来是多么幼稚与可笑,生死面前一切都不足为重,所谓的儿女情长更是渺小得如一粒尘埃。

    这里的条件确实比想象中还要艰苦,我和其他志愿者们过得也十分艰难,有的人坚持不了只好选择打道回府,当他们重新回归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中时,他们的人生态度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我想,他们所说的改变应该就是成长吧。

    我从未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所以我还留在这里。

    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任性又自私,无论做什么事情,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从不为别人着想。

    如今的我也该为自己当初的不成熟埋单了,我总要力所能及地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来到非洲帮助这些可怜的儿童们。

    立夏,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你拥有我所没有的爱情。

    洛晨是扎在我身体里的一根刺,带着锥心的痛融进我的血与肉,无法拔出。不如就让我带着这根刺浪迹天涯,任时光将他慢慢掩埋。

    立夏,我突然跟你唠叨了这么多,你有没有烦我呢?

    不过我的这些话憋在心中太久了,此刻全部倾诉出来,瞬间觉得身心轻松。

    立夏,谢谢你。

    祝安。

    江雨诗

    “雨诗她跟你联系过?”欧阳听到立夏说起江雨诗给立夏寄过照片并写过信时,显然颇感意外。

    “那她在信里说什么?她还好吗?”欧阳急切地问立夏。

    立夏反而诧异地望着欧阳:“欧阳,你别告诉我,雨诗去了非洲后你们两个一直没有联系。”

    欧阳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雨诗去了非洲后,我给她打过很多遍电话,可每次她都给我挂了。我也给她发过电子邮件,但是她从未回复过我。我想,她是在和我赌气吧。”

    立夏想起江雨诗在信中对她说的那些关于欧阳的话,她不禁为江雨诗和欧阳之间那种有缘无分却又难以割舍的复杂情感而深感无奈和惋惜。

    “雨诗在信里说,坦桑尼亚的生活真的让她成长了很多。她不是在和你赌气,她只是想让自己学着放下你而已。”立夏劝说着欧阳。

    “非洲的环境那么恶劣,我真的很担心雨诗的身体会受不了。”欧阳的心一阵抽痛,愁绪全部凝结在了眉宇间。

    “放心吧欧阳,雨诗很坚强,她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立夏安慰道。

    余恩泽拍拍欧阳的肩膀,凤眸凝视着他的,“欧阳,你不要总是自责难过,感情从来不是勉强的事。雨诗总有一天会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

    欧阳竟苦涩一笑,“我所害怕的正是雨诗在真正做到放手后,她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将自己放逐,不知何时才能踏上归程。”

    “说什么呢洛晨!”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久违的悦耳的清脆女声。

    大家顿时闻声转过身望去,出乎意料地,江雨诗出现在余恩泽的后院中。

    纯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短裤,外加一件军绿色与藏青色混合的迷彩防晒衣,休闲又清爽的江雨诗背着背包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只见皮肤变得黝黑的她高挑的身材清瘦了许多,但是那骨子里散发的英气却丝毫未减。她先前的短发留长了,被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少了一些疏离的冷漠,多了些许成熟的柔和。

    江雨诗来到欧阳的身边,喜怒交叠的她朝着欧阳的肩膀象征性地轻轻给了他一拳,“还一直将自己放逐,不知何时才踏上归程呢,我江雨诗在你眼中果真成了浪子了吗?”

    “雨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去接你呢?”欧阳终于见到他牵肠挂肚的江雨诗,立刻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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