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手记》第九章 木莲

    ,。

    救我?这是哪门子救法!

    这种说法着实让我难以接受,我看了眼自己的手,针眼处已经凝出一个血珠,颤巍巍的立在手指上,欲坠不坠。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颗血珠颜色发黑,好像电视上演的中了毒一样。

    我看的发愣,小黑鸭凑过来瞅了一眼,对肖沉道:“还扎吗?”

    肖沉摇了摇头,道:“挤干净就好。”

    小黑鸭抓过我的手就开始按压伤口,那伤口疼的极其厉害,稍稍一碰都疼得我发颤,这样用力挤压,几乎让我的手都开始抽筋,不得已一个劲儿喊疼,让小黑鸭赶紧松手。

    小黑鸭犯了难,看看我又看看肖沉,表情有些纠结。

    肖沉看着我,眼神带了点细微的轻蔑,似乎看不起我怕疼的怂样,慢慢的道:“疼或死,自己选。”

    他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舒服,心里顿时火大,再加上他的说法让我一头雾水,实在没办法理解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语气不免冲了些:“我死不死的,关你屁事?”

    肖沉不发一言,似乎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站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小黑鸭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拽住肖沉,劝道:“沉哥,尹默脑子有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边说着,一边还连连扯我的袖子,意思是让我赶紧服个软。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黑鸭这小子还有做狗腿子的潜质?

    肖沉轻轻一挣,挣开了小黑鸭的手,道:“没我的事了。”

    “别介啊沉哥,”小黑鸭一听就急了,“你别怄气,尹默说话不中听,我给你道歉,怎么说他也是你师父的亲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救救他。”

    很明显,小黑鸭根本不打算放他走,肖沉的表情有些无奈,不得已解释道:“症状不重,毒血挤出来就好。”

    小黑鸭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却从这里听出不对劲儿来,忙道:毒血?怎么回事,我中毒了?

    下意识的,我立刻想到那条竹叶青,难不成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这段时间里,被它咬了一口?

    肖沉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小黑鸭没办法,只好解释道:“你中了烟魂毒,不过没什么大事。”

    烟魂毒?这是什么毒,听名字感觉很高大上,跟鹤顶红有的一拼,中了这种毒,确定没什么大事儿?

    我心里没谱,一个劲儿追问,小黑鸭也是个半吊子,这名字还是听肖沉讲的,往深了问,他也不明白了,这下我心里更没底,大概是我表情里不信任的成分太明显,肖沉看的碍眼,便大致解释了一下,我这才明白,有一种横死鬼,男的叫清风,女的叫烟魂,所谓的烟魂毒,就是那个女鬼身上带的鬼气,我不留神吸进去一些,这才被迷了心智,直接昏倒在井边。

    这么说来,我刚刚经历的那些,其实就是做了个梦?

    不过那女鬼的名字,我一听就觉得好笑,它怎么不叫明月,清风明月,这多般配。

    可是它既然是横死鬼,岂不是怨气很重,电影里这样的女鬼都很牛逼的,连毒都能放出来,我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这么一想,我更加放心不下,又问道:“真死不了人?”

    肖沉道:“年份短,不成气候,只要毒血挤出来,死不了。”

    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估计他也没胆子骗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行吧,暂且信他一回,反正我死了也是鬼,大不了缠着他。

    既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疼不疼也就没那么重要,只不过一想到那股疼劲儿我就下不去手,便叫小黑鸭帮我挤毒血。不是自己的手果然不心疼,我的手指头都快叫他给捏断了,挤出来的血才算不再发黑。

    肖沉明显不欲与我俩多接触,从小黑鸭开始给我挤毒血就走了出去。他一走,小黑鸭就埋怨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要跟他搞好关系,你怎么还不往心里去呢。”

    我实在不知道小黑鸭到底看中了肖沉哪一点,一门心思的要跟他攀关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耍了个小心眼,把话题扯到八角琉璃井上去。

    肖沉提到的那个女鬼,既然叫烟魂,那锁魂井极有可能锁的就是它,盖在上面的青石板也许起到一个封印的作用,,如今我们已经把青石板掀开,把烟魂放了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把这个顾虑跟小黑鸭一说,他咧嘴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肖沉说了,那东西脱不开井对她的禁制,只要把石板盖回去,绝对跑不出来。”

    说完,他话锋一转,又道:“他说的那些话,你随意听听就得了,可别往心里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啊鬼啊的,依我看,就是那口井被封的时间太久,里面的空气太污浊,没准儿有不少二氧化碳,你扶着井口闻了那么半天,估计是缺氧了,这才晕的。”

    从科学的层面讲,小黑鸭的话不无道理,可是这种说法,根本没办法解释我刚才做的梦,难道肖沉还能看到我的梦,见到我梦见了女鬼,干脆就顺着我的梦编出一个女鬼的说法,故意吓唬我?

    小黑鸭见我不信,又道:“就他叫醒你的方法,我以前见过,你小时候容易发烧,二爷爷经常这么给你放血,那会儿血也是发黑的,一个民间的土方子而已,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小时候还经历过这些事儿,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小时候的事都模模糊糊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我哪儿来这么大忘性。不过有了这个保证,我也放了心,能够静下来仔细回想事情的经过,只是整件事情太乱,我也理不清头绪,倒是叫我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儿。

    当着肖沉的面,小黑鸭总是一口一个沉哥,叫的无比亲热;肖沉一走,立刻就没那么尊敬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正常,小黑鸭这小子鬼着呢,惯会看菜下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要是表里如一了,我还不习惯。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肖沉身上有股香味儿的事儿?”

    我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小黑鸭忽然凑过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我还误会他要说什么大事儿。

    他顿了顿,神秘感做的十足,钓足了我的胃口,这才接着道:“那味道太淡,我离近了仔细闻才闻见,不过,我还发现,那香味儿其实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他说着,摊开手给我看,手心里躺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居然是雕工极其精致的木刻莲花,小小的一朵,盛放在小黑鸭的掌心中,竟如刚刚采摘的新莲,仿佛还带着清新的水汽和芬芳,就凭这雕工,哪怕不是古物,其欣赏价值也是极高的。

    我不由咋舌,惊奇道:“这可是好东西,你哪儿来的?”

    小黑鸭得意一笑:“肖沉身上摸来的。”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小黑鸭的意思,这小子做贼?!

    小黑鸭一看我的表情,立刻猜到我心里想了些什么,忙道:“别误会,借,这是借,看完就还他。”

    我道:“呸,蒙谁呢,孔乙己也说窃书不算偷,你见他什么时候还过。”

    小黑鸭生怕我扯着这个问题不撒手,不敢再卖关子,连忙把他的发现说给我听:“你别看这东西像是装饰品,实际上,它是个香炉。”

    香炉?

    我吃了一惊,抢过来看来又看,只闻到了肖沉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除了稍微浓烈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禁怀疑道:“你是不是逗我呢?哪有人用木头做香炉的,一焚香,不会把炉子烧了吗?”

    小黑鸭道:“木头怎么了,不能因为你自己是木头脑袋就看不起它啊,别的不说,铁木你总知道吧?那质地坚硬的,钉子都钉不进去,拿锤子敲的动静跟打铁似的。”

    小黑鸭顿了顿,又接着道:“而且你大概不知道,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有一种叫沉息木的木材,坚硬如铁,遇火不燃,遇水不浮,枯而不腐,最牛逼的地方在于,它能温养尸体,用它做成的棺材,能够让尸体最大程度保持死前的状态,这在以前,是让多少达官贵人抢破头的金贵东西。”

    我撇了撇嘴:“沉息木,听名字就像杜撰出来的,咱俩小时候缠着三爷爷讲故事,有不少都是他老人家编的,这你也信。”

    “可也有不少是真的啊,这东西你要辩证的去看,总不能一棍子打死。”小黑鸭一边说着,一边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那个木莲,不时的嗅嗅,还特意把上面的镂雕指给我看,“你瞧,这里面都是空的,指定能把香料放进去。我就不明白了,肖沉看着挺爷们一人,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小女生的东西,难不成是个隐藏很深的娘炮?”

    我暗暗吐槽他这脑子都想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就听他又自言自语的道:“那我可得小心点,我这么帅,万一被看上咋整。”

    我又好气又好笑,刚想损他两句,就见他一脸惊恐的抬头:

    “完了,我给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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