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英才偷瞄客厅里还在和萨里说话的枫白,“消灭是指干掉他?他是鬼应该不会消失吧?”
“师哥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啊,鬼消失不见就是魂飞魄散,没有来生彻底消亡。”韩峥轻松地说。
吕英才怔住了,消灭就是魂飞魄散?鬼要是死了就是彻底消失,再也没有这个鬼存在?
“师哥?喂,你还在吗?”
韩峥在电话里哇哇叫,吕英才这才回过神,只听韩峥说起消灭鬼的事。
“我是不会消灭鬼了,不过我爷爷会。他老人家正在峨眉山抓鬼,这几天回不来,但是他走前留下一张符,往鬼身上那么一贴就能叫他魂飞魄散,要不明天我给你带上?”韩峥热心地出主意,嘴里吃着东西口齿不清起来。
吕英才攥紧手机没回话,他确实讨厌枫白,尤其被枫白那样纠缠,但他没想过要枫白彻底消失,只要不再被枫白纠缠就成。枫白只是太喜欢和他长得一样的凤尘,并没到处为非作歹,至少罪不至死。说起来枫白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年纪轻轻死于非命,喜欢的又是个男人不被世人接受,说不定枫白就是因为这个被人杀了。想到这些,他有点敬佩枫白这种感情专一又执着的人,至少这种人不会三心二意,放在他们局里将来肯定是个得力干将。虽然枫白的执着可能害人害己,但怎么也不至于让枫白魂飞魄散。
“师哥,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给你带着啊。”
韩峥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吕英才赶紧叫住他,“不用了,他还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我再劝劝他。”
“要不我给你带着防身吧,他们这些鬼反复无常没有定性的。”
吕英才劝阻的话卡在收线音上,呆了两秒心想带就带吧,没准明天早上韩峥就把这事忘了。
“叔叔,你听完电话了吗,我可以吃桌上的苹果吗?”萨里突然跑到放门口问。
吕英才收了手机出来,把昨天新买的苹果洗了给萨里垫垫肚子。老实说他现在也饿了,折腾这么大半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吕英才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幸亏萨里也饿了,不介意炒的有些火大的鸡蛋。
吃过晚饭后,吕英才问萨里是自己睡,还是跟他睡。萨里思考好一会儿说自己睡,可能是不想给吕英才添麻烦。
萨里躺进被窝里,吕英才看他躺好关灯离开。屋里黑下来也静了,萨里眨巴眨巴眼睛看天花板,盯了一会儿眼睛湿了,父母惨死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擦擦眼睛转过身闭眼,这样应该能忘记不开心的事。不过他躺了一会儿还是没睡着,隐约间似乎听到外面有歌声,这让他想起以前睡不着时,有母亲唱的歌陪他入睡。他缩在被窝里哼起睡前母亲给他唱的歌,哼着哼着哽咽起来,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他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那小鬼哭的要死了。”枫白听到哭声提醒吕英才,“我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哭声,做鬼都不合格。”
敢情会哭的鬼才合格,吕英才暼了枫白一眼去客房找萨里,就差问枫白发不发合格证书。
房内的萨里哭的伤心,直到被子被吕英才掀起才停止。
“我陪你吧。”
吕英才抱起萨里钻进被窝,萨里早已泣不成声连连点头同意,双手还紧紧抓着吕英才的衣服。
“你要是想哭就哭,我装作没看到。”吕英才为了哄萨里高兴,难得说了句玩笑话。
萨里擦擦眼泪,“我只是换了个地方不习惯而已。”
吕英才也不跟他争辩,躺好后闭上眼睡觉。
萨里哭完了睡不着了,仰头看看吕英才,“叔叔你真是好人。”
“这个世界好人很多,不止叔叔一个人。”吕英才哄孩子似的说。
萨里点点头,“叔叔,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对吗?我能住在这吗?”
“你不是已经住在这了,别胡思乱想,叔叔们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快睡觉。”
萨里哦了一声闭眼,可没多久又睁开了,抬头看吕英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左右看看寻找枫白,不知道枫白是不是睡在另一间房间。
“别看了小鬼,不然我杀了你。”枫白的警告声传入萨里脑中。
萨里一个激灵彻底精神了,“叔叔会杀人?”
枫白没回答,只是显了形坐在床边扭头看熟睡的吕英才。他最近似乎很累,他们说话也没吵醒他。
萨里见枫白不理他就从吕英才怀里钻了出来,凑到枫白身边小声说:“叔叔是幽灵,能不能见到我的爹地妈咪?”
枫白眯起眼看凑近他的小鬼,“能,但我没兴趣帮你。”
萨里似乎有些失望,低下头看地板,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说:“我藏了宝物哦,在我家,改天我拿给你,我用那个跟你交换。”
枫白冷呵一声,这小鬼以为他不帮忙是没利可图吗?
“叔叔我们这样说定了行不行?”萨里一脸期待望着枫白,他还有话想个自己父母说,不想就这样和他们分开。
枫白根本没拿萨里当回事,不过看孩子这种表情动容了,因为他也失去过父母。那年兵荒马乱,他与父母迫不得已到外地投奔亲戚,结果走到半路碰到敌国的军队。他的父母惨遭屠戮,就在他即将结束生命的时候,小他三岁的敌国太子带着人驾到,出于怜悯放了他,他也是从那时候起跟着太子,直到太子成为他的君王。虽然他很感激君王的不杀之恩,但他时刻谨记国仇家恨,几乎每一夜都能梦到父母惨死和破碎国家的场景。
回忆到这,枫白的视线再次回到吕英才身上。他也明白吕英才不是凤尘,但看到这张脸和那熟悉的气息,他忍不住想亲近吕英才。
萨里正要问枫白是不是答应了,就看枫白慢慢俯下身靠近吕英才,近到脸贴脸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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