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这才去洗沐歇下,祈云白天睡多了,却是不困,扯着芸娘要与她说话,芸娘干脆起来挑亮了灯,拿了个小绣棚一边绣花一边与她说话——
祈云执了把美人扇在旁边扇凉,给自己扇一下,给芸娘扇一下,长发流泻,穿了一身雪白的亵衣,扇扇的腕子晃得轻轻柔柔,倒看不出征战沙场的英武,只觉得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偏不自知,还要来玩笑人,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文绉绉的开口,“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却不知道灯下看美人绣花,更有滋味——”
芸娘也不与她辩驳了,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美人绣花算不得了什么,若是美人能缝上你这嘴,那才叫稀奇!”
祈云“嘻”的笑了出来,把脸凑了过来,“却是怕你舍不得。缝了我这嘴,谁个说甜言蜜语与你听。”
“你”芸娘一巴推开她,冷笑,“谁个稀罕,说与喜欢的人听去。”
祈云却是笑嘻嘻的握住她手往自己心脏部位按,“原来我明月照沟渠,芸姐儿,你怎生如此凉薄,辜负我真心?”还一副煞有其事、情深许许的表情看着她;芸娘触手一片柔软,脸“腾”的红透,用力的抽出手,声音都带了许多不自在:“胡闹些什么。”
祈云也是玩笑间没多想,被芸娘急吼吼的挥开,也不免尴尬,讪讪的想说什么,却看见芸娘红通透的脸色,倒似她被人摸了胸一般,不由得乐了,故意逗她,“不过是碰了一下我胸部,至于脸都红了吗?难不成你没摸过自己的?”
芸娘简真想晕过去,她虽然机智多谋,却也是深闺女子,哪跟人说过这般没羞没躁的话题,若说刚才想缝上她的嘴巴是玩笑话,此刻倒是真有此意了。她把绣棚和针线篓放到外面的小几,气呼呼的侧身躺下,摆明了姿态:我不要理你!
祈云偏还不罢休,“要是你觉得摸了我的我亏了,不如你也让我摸一回打平?”
“你!”祈云气绝,又想起自己不要理她,于是恨恨的闭上了嘴。打定主意不管她再胡说八道什么,也决不开口。
祈云不止不休,“怎么不说话,这是答应了吗?”
芸娘“腾”的坐了起来,眼睛冒火的瞪着她;祈云嘻的笑了出来,挨过来,挨着芸娘,推也推步骤,小猫咪似的撒着娇,“好芸娘,别恼啦,不过说笑话,若是你不喜欢。我不说便是。我在军营里与他们闹得多,没了脸皮,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又嘀咕:“我跟章大娘子她们一同湖里洗澡,互相搓背,也不见谁害羞,你脸皮忒薄了。”
芸娘:“”芸娘本来被她一句“没了脸皮”——说个会这样说自己,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只她能说、好意思说——逗得绷不住脸皮,继而一听,真想吼一嗓子:谁个与你(们)一般脸皮厚了!到底顾忌着祈云身份没喊出来,不然这夜深人静的,吼了这么一句让人听去了也丢人。
最后忍了又忍,憋得辛苦的扔了一句:“没个正经我,我不与你说了。我要谁了。你睡的时候,记得把灯熄灭——不准吵我。”看见她又要赖上来,芸娘警告的补充。
祈云委屈的看着她,“芸娘,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秉烛夜谈的吗?怎么就要睡了?”
芸娘没好气地看着她,什么时候说的?又惊奇,“你不累吗?”从京城到平安县,她们当初走了一个多月,到了后,好久也没歇过来,她便是身体好,也会累吧?听说为了赶路,有人把大腿内侧都磨破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担心的看向她的大腿,“你你的腿没事吧?”
祈云笑了笑,“那是马术不好、没习惯才会造成的,我习惯了。而且,女子不比男子,没那个不方便。我没事。”
芸娘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她说的那个“不比”“不便”是什么,脸红起来。支吾,“哦,那没事便好。”
祈云看着她羞赧的模样,伸出手想捧起来看个仔细,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芸娘错开身子去扯一旁的丝被子——
祈云扬了扬眉。
芸娘拉了被子过来,“谁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睡不着怎么办?”
“闭上就睡着了。”
“好吧。”祈云顺从了,去吹灯。两人躺下,芸娘要给祈云盖被子,祈云嫌热,不要,芸娘便自己盖了腰腹,另一半放在身侧,“那你觉得冷了就盖上。”
“嗯。”
两人没再说话。
芸娘其实睡不着,只是装着入睡的样子罢了。她脑内也没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想什么、能想什么,也许她还没有从见到祈云的意外回过神来,空茫茫一片——
也许是这种放空起了效果,睡意终于姗姗来迟。就在她朦朦胧胧、快要堕入梦乡的时候,她以为早已经睡着了的祈云忽然天外飞来一句:
“芸娘,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
芸娘脑海“轰”的炸开,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求?
太委屈了!
何至于?
她摇摇头,也不知道她看见没看见——不管看见不看见,她也不可能留下。她翻转身,装着睡意朦胧的样子,抚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含糊其辞:“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终于好不容易治好脑残症了
☆、第六十章
芸娘哄了祈云睡,自己也佯装困顿,可哪里能睡到着,心里乱麻似的,污糟糟的想七想八想了许许多多,想祈云为何一定要自己留下?若是为了儿时情缘,那有为了她开心便得拆散人一家的道理,她也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若是拿她串计儿那事?兴许。可也不至于用上个“求”字。况且,若真心里有愧,那便是如今这般千里迢迢回来看她讨她欢喜才是,哪得让她为难?
她是个聪明的人,小时候为着个丫鬟说嘴她一句便能不动声色的把人打了出府去——那还是她后来无意听得丫鬟婆子说起的,却是半句也没她跟前提过;她六岁的时候,便懂得仗着自己的权力身份去才买卖赚了许多钱银,还做得干净利落、光彩照人,让人半句不是也挑不出;她母亲拿她当饵儿,一个圈儿接一个圈儿利索的套,她不知道她先前知不知内情——她也不知道对此自己有何期望,到底是希望她先前知情呢还是不知?但按照她推测,她认为她预先是不知情的:她当时军营见着她,那神色是真的意外,后来的欢喜,也是发自内心真欢喜,她对人素是敏感,后来又入了侯府“磋练”,这方面是越发灵敏的,还不至于错看;只后来二郡王(当今的二皇子)出现了,才行为古怪起来——
却也可说明这个人多么可怕,一个异常,便能迅速的堪透:她一个女客,按王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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