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分节阅读319

    她记得上官燕是对上官茜动了什么手脚才迫使上官茜离开喀什庆的,加上为了改变王府的厄运,上官茜折损了一部分阳寿,是以,对上官茜的身体状况,水玲珑表示忧心。

    诸葛钰的眸光顿时一暗,如湛蓝天际忽而阴霾四起,再不见一丝光亮:“还好。”

    不,一定不好。

    水玲珑额头抵住他的,试图他感知自己的关切:“娘现在住哪儿?”

    会回王府吗?

    诸葛钰按住她手在脸颊,微微一叹:“住将军府。”

    “那……父王那边……”告诉?不告诉?水玲珑眨了眨眼。

    诸葛钰的眸光越发暗沉:“她不让告诉。”

    ……

    却说枝繁因崔妈妈的事儿心生了一些怨气,走路的步子略快,但也没到横冲直撞的地步,谁料,她不撞人,自有人撞她。她刚一跨过穿堂,便叫人撞了满怀,肩膀吃痛,她叫出了声:“谁呀这是?”

    白梅神色慌乱地扶住她:“对……对不住了……”尔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穿堂!

    枝繁有火没地方发,瞬间觉得胸口堵了块巨大的石头,望着素来与她两不对盘的白梅,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白梅缘何会道歉,按照白梅的性子,合该骂她不长眼睛。

    枝繁掸了掸裙裾,恼火地说道:“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倒霉?老的不理人,小的瞎撞人,真是!”

    枝繁进屋,诸葛钰已经前往书房办公,枝繁就把路遇崔妈妈的情况讲了一遍:“奴婢和她打招呼呢,她却没理奴婢。”

    自从冷薇之死曝光后,冷家便和冷幽茹彻底决裂了,姚馨予一人难敌众亲,纵然有心修复两家的关系,可痛失爱女的冷承坤夫妇无论如何也不妥协。大年初一,诸葛流云和冷幽茹登门造访,结果被冷承坤无情地关在了外头。就不知这次崔妈妈来是想转达姚馨予的什么话。

    “……姑奶奶,这次奴婢来,其实是老爷的意思,明早您无论如何与姑爷回趟娘家吧!”清幽院内,崔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

    岑儿送走了崔妈妈,冷幽茹一人坐在窗前,夜幕低垂时,天上的玄月和星子都很耀眼,却突然全部隐蔽了光线,厚厚的云层如墨汁一般在苍穹晕染开来,又似玄铁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呆怔了良久,冷幽茹回到床边,摸着皓哥儿柔软的发梢,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依赖。

    突然,门被推开,空气对流,狂风直直冲向帐幔,吹得帐幔翩然起舞,也拂过她脸庞,本能地,她闭上了眼。

    诸葛流云阖上门,风势减弱,帐幔又缓缓落回地面。

    冷幽茹睁眼,诸葛流云已经来到她面前,并坐下,看了一眼熟睡的皓哥儿,又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道:“你这样会不会惯坏他?他五岁了,该自己睡了。”

    关键是这小家伙总霸占他的地方儿,他和幽茹干点儿大人的事儿都不成,他会醒!还说,“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

    冷幽茹牵了牵唇角,轻言细语,怕吵了他美梦似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太敏感、太孤单了。”

    自幼丧母,与乳娘一起生活,穆华忙着做生意,势必也不能总围着他打转,更遑论与上官燕东奔西走的一年,简直是他人生的噩梦。这些诸葛流云都明白,是以,冷幽茹一说,他便不再反对了。

    他拍摸上冷幽茹硬邦邦的小腹,难掩喜悦地一笑:“好像又大了不少。”

    冷幽茹的睫羽颤了颤,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嗯,晚上比较大,白天没这么明显。”

    诸葛流云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怀孕后转变良多的她:“孩子出生后,你想哪里?”

    “嗯?”冷幽茹诧异地睁了睁眼。

    诸葛流云收回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我的意思是,带你游山玩水,你想去哪里?”

    冷幽茹垂眸,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想去熄族,听说,那里的雪山很美,草原很广阔,山顶一年四季冰雪皑皑,山腰却花团锦簇、和暖如春。”

    冷老太爷和姚馨予就是在那里萌生情愫的。

    诸葛流云不清楚冷家的历史,只是她想去,他便带她去:“好,生完孩子,你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去熄族,那里的紫火莲是驻颜圣品,我给你买几株回来养着。”

    冷幽茹的眼底闪动起丝丝亮色,这是诸葛流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有种感觉,她好像敞开了那么一点儿心扉,打算从真正意义上接纳他、接纳王府、接纳诸葛家了。他搂住她肩膀,道:“夫妻二十二年,该经历的风雨都经历了,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琰儿,以后我会努力对你和孩子好。”

    冷幽茹动了动脑袋,额头贴上他颈窝,“嗯”了一声,算作默许,诸葛流云惊喜地笑开,又听得她不疾不徐地、语气如常地道:“明天早上,陪我回冷家。”

    没说为什么!

    诸葛流云权当她思念母亲,一口应下:“好。”

    夜半时分,待到冷幽茹睡下,诸葛流云才起身去往书房,处理名下的关系网呈上来的各类信息。

    刚走了几步,忽见一道倩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翌日,天蒙蒙亮,冷幽茹便忍住困意晨起了,岑儿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说道:“王爷昨晚没回清幽院,不知道是不是在主院歇息,奴婢这就去请。”

    “好。”没有……拒绝!

    岑儿步出房门,冷幽茹唤来德福家的:“好生照顾表公子,我和王爷今日大概回来得比较晚,下了学若是姑爷在,你便带着表公子去姑爷屋里坐坐。”

    “是,奴婢记住了。”德福家的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不多时,岑儿黑沉着脸回屋:“王爷不在!余伯说王爷下半夜便来了咱们清幽院,然后一直没回,可奴婢记得王爷在子时就出了院子的……奴婢以为王爷去了外书房,便去外书房看,谁料那儿也没有,奴婢问过二进门的守门婆子和大门的侍卫了,王爷是子时左右出的二进门,紧接着又出了王府大门,也就是说,王爷根本没去外书房,他离开清幽院后……就这么走掉了!奴婢又追问了府里的车夫,才知道王爷根本没用马车,他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飞奔出府的,也不是上朝的方向,不知道王爷到底去干什么了!唉!要不……咱们……等等?”

    冷幽茹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了,备马车。”

    冷府。

    姚馨予无力地靠在床头,如雪银丝未梳发髻,就那么垂在肩上,越发显得她容颜苍白、神色恹恹。

    冷承坤坐在对面的杌子上,面色凝重地听着姚馨予的训话。

    “……老太君都来信与我说了,当年那笔糊涂账,承坤你当仁不让地欠了一比!你乃有妇之夫,竟然在外面风花雪月!喀什庆的神使终身侍奉天神,是你能染指的吗?”

    讲到最后,姚馨予整个人都喘了起来,呼吸一下子变得艰难,冷承坤忙上前顺着她脊背,担忧得哽咽出声,“娘您别激动了,行吗?您别说了,好好歇息……”

    姚馨予虚弱地推开他,却没听他的话:“你也别跟我说这药是朝廷和上官燕蓄谋从你手里偷走的,很多时候,人定胜天,如果那次是你父亲送药,他们……能否得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冷承坤难为情地垂下眸子,隐忍着道:“不会得手,父亲一生谨慎稳妥、洁身自好,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越讲,越觉得是自己葬送了琰儿的性命,如果他能顽强地抵制住上官燕的魅惑,琰儿或许就不会毒法身亡,而即便后面朝廷或上官燕再对琰儿采取扼杀手段,那也不关冷家、不关他冷承坤什么事儿了。

    姚馨予忍住浑身的虚弱感,说道:“你害死了琰儿,她害死了薇儿,其中你们各自有各自的不得已,你可以说你是遭了小人的算计,她也可以说她保了蕙姐儿一条命……恨,是恨不完的,孩子!”

    冷承坤看着母亲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听着母亲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喉头,一阵肿痛:“娘,您别说了,儿子知道了,儿子不怨妹妹了,儿子会和妹妹冰释前嫌的……”

    姚馨予摸着冷承坤不知何时已经淌满泪水的脸,挤出一抹淡笑,“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父亲教你的,你又都还给他了吗?”

    冷承坤堪堪忍住泪意,这时,冷幽茹疾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床上形同枯槁,几乎没有生命色彩的娘亲时,脑子里瞬间混沌一片:“娘!”

    怎么病得这样重?崔妈妈只说病了,让她探亲,却没料到……

    姚馨予的视线越过冷幽茹,却什么也没看见时,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冷承坤回头,眉头一皱:“王爷呢?”

    冷幽茹垂了垂眸子,强忍住泪意轻声道:“他有事,晚些时候来。”

    姚馨予笑了笑,朝儿子女儿伸出手,冷幽茹和冷承坤同时跪下,握住了母亲满是褶皱的手,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姚馨予笑得热泪盈眶:“答应我,你们两个……要像小时候那样……彼此珍惜……”

    二人含泪点头。

    姚馨予就露出一分满意的神采,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来回扫过,笑容,渐渐凝在了唇角:“我最放心不下幽茹,你这性子……有苦也不说……和你父亲……太像了……”

    冷幽茹抱着娘亲的手,泪如雨下:“我过得很好,真的,他们都对我很好……王爷还说要带我去熄族玩,熄族您记得吗?您和爹去过的……”

    姚馨予满是泪水的眸子里漾开一层向往之色,眼前的屋子仿佛突然变成巍峨雪山,冷煜安背着她,从山脚走回营地。

    冷幽茹发现她的瞳仁已经渐渐涣散,急得整颗心都揪成一团:“我很快也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娘,你再多撑一段日子,你没见过琰儿,这回怎么也要见见他……我的孩子……都没机会唤你一声‘外婆’……”

    姚馨予看向冷承坤,瞳仁里的光辉急剧流失:“照顾好……你妹妹,像照顾逸轩……一样。”

    冷承坤隐忍得浑身发抖:“好!”

    姚馨予抽出被冷承坤握住的手,擦了冷幽茹眼角的泪,一边笑,一边也掉泪:“王爷会来吗?”

    冷幽茹不假思索地点头:“他在路上了,会来的……”

    姚馨予苍白着脸,却笑意更甚:“那我等他,有些话交代他。”

    可是,她没等到,当黄昏最后一缕阳光从窗台上消失时,她也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的眼一直望着大门的方向,到死也没阖上。

    冷幽茹崩溃了,彻底崩溃了,她疯子一般抱住姚馨予的尸体,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不许人给她上冥妆,也不许人给她换衣裳。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安静垂泪,一滴一滴,琰儿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冷承坤怕她伤心过度闷坏了身子,劝她松手,她不干,就死死地抱着已经冰凉和僵硬的姚馨予,泪流满面。

    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她的读者肚子猛一阵绞痛,她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冷承坤及时将她接在怀里,手臂忽而传来热热的、粘腻的触感,他抬起来一看,如遭雷击:“请大夫!快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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