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没遇过比方箐箐更蠢的女人,脑子好像是榆木做的,一点都不会转!按照他的话来说,就算是头牛,他教这么久,也该开窍了。
这晚的学习进行到了尾期,欧阳正霖出了一道题做小测,但方箐箐咬着笔头,一脸困难。
接受了一晚上的轰炸,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浆糊,看题目都是晕的,哪里会做。
欧阳正霖见她老半天都没写一个字,凑到她身边。“刚才不是讲过了吗?算总资产周转率的公式,我教过你!就是企业销售收入净额与企业资产平均总额的比率。”
“我忘了……”
“你再想想,很容易!”
“……”
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吐血的冲动,拿过她的笔演算,“正常情况下,计算公式为总资产周转率=销售收入净额÷资产平均总额!如果企业各期资产总额波动不大,又怎么算?”
“……”头皮发麻!
不管他怎么引导,方箐箐就是答不出半个字,欧阳正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发飙没用,只会气死自己,唯有耐着性子。“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资产平均总额等于期初资产总额加期末资产总额,再除以二……”在他的慢慢引导下,方箐箐一点点记了起来。
鼻息间钻进一股清淡的香味,有别于浓郁的香水味,而是一种茉莉香,欧阳正霖这才发现两人相隔很近。他的唇,几乎贴在了方箐箐脸上。
由这个角度看她,竟然觉得很漂亮。一向英气的她,此刻在淡金色的灯光下,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一种母性的光辉在闪烁。
仿佛被某种情感牵引着,他忽然有些目眩神迷,唯有她身上的香味,异常清晰。口干舌燥,身体无端端一阵悸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他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动……
可是对方箐箐,怎么可能!他没察觉到自己痴迷地看着她,甚至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方箐箐抬起头来冲他笑,只顾着解题开心,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目光有多么不寻常。“我们继续吧!”
欧阳正霖方才回神,有些仓皇地扔下笔,逃避什么似的,退了几步。一退开,那种痴迷就像魔咒一般消失了。再看方箐箐,还是浓眉大眼傻气的样子,哪有半点温柔。
他是被她身上的茉莉香味迷惑了吧?
“今天就学到这里!”
“可还有另外几种情况没学!”方箐箐好不容易答对一次,正在兴头上呢,当然想“乘胜追击”,“学完再走!”
“今晚已经够多了,再教下去,会被你活活气死,走了走了!我肚子饿了,想吃宵夜……”一脱离老师的角色,欧阳正霖那股子公子哥的傲娇劲儿又上来了。“今晚你请客,弥补本少爷受伤的心灵!”
……
去的路上,方箐箐偷偷看钱包。之前答应过欧阳正霖,请什么都行,这会儿就有点底气不足了。上次光吃火锅就四千块,她兜里这么点钱连小费都不够。为难地开口,“要不,等我发了工资?我现在身上加起来就一百八十二块,不够!”
“瞧你那点出息……”欧阳正霖“啧啧”然嫌弃她,“你那么穷,什么时候请客都没钱!”
“这个月工资有六千!”
“就够我一晚开房钱!做人要有信用,你答应过我要请客,不许反悔!”
“我当然有信用,可是我钱不够怎么办?”
“怎么办?”欧阳正霖眼珠子咕噜一转,得意坏笑。餮翕众“钱不够,卖了你抵账就是了,急什么!不过,你这徐娘半老的,估摸着也卖不了多少钱,就够一盘烤串的钱……”
“烤串?”
“你上次不是说,你初中南门的小食街有很多好吃的吗?今天正好去尝尝!”
“可都是小吃,应该不符合你胃口!”
“我是男人,有什么吃什么,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
方箐箐腹语,他的身体是男人构造,但绝对比女人娇气一百倍。平时晚餐,葱姜不吃,芝麻不吃,胡萝卜不吃,口味挑剔得很。再加上他的样子,肤白貌美,也是娇滴滴的。要不是他身边的女人换来换去,她真以为他是gay!
欧阳正霖用眼角斜光睨她,“又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
“没什么!事先说好,烤串是你要去吃的,吃坏肚子,不要怪我!”
……
晚上九十点钟,正是小吃街最热闹的时候,挤满了恋爱的情侣和下晚课的学生们,熙熙攘攘的。长长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档口,清蒸螃蟹、铁板鱿鱼、红烧茄子、臭豆腐,应有尽有,色香诱人。
方箐箐回京几个月,但一直没有时间来。故地重游,小时候开心的记忆一下子又回来了,眉宇之间透出喜色。不断惊喜地叫着,“这家豆腐我吃过,没想还在!”
“还有这家炒年糕,绝对是整条街最棒的!”
“还有还有,那个糖葫芦,京都一流!”
欧阳正霖难得见她兴奋的像个孩子,嘴角禁不住莞尔。“急什么,从街头吃到街尾,一路吃过去,漏不了!”
两人点了各式各样的小吃,边吃边逛。方箐箐见欧阳正霖满嘴流油,大汗淋漓,无语地问。“你行不行?会不会吃坏肚子?”
“行……怎么不行……”欧阳正霖平时都是吃清淡的,给辣得够呛,可是这味道够劲,很爽。难得贪吃,舍不得停嘴。“前面还有大闸蟹,我们再去吃!”
周围都是附近大学牵着手的小情侣,恩爱甜蜜。此情此景,让方箐箐有些感叹,放慢了脚步。
欧阳正霖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她落在后头了,倒回去找她,“想什么呢?走这么慢!”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读大学的时候,附近也有一条这样的小吃街。那时候没什么钱,训练又累,每到周末都会和他去吃一次小吃,就当是慰劳自己。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幸福真的很简单,心也贴得很近。就算他*,我还是相信,那时候他付出过真心!”
欧阳正霖原本就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方章,但除此之外,此刻莫名多了点酸意。反正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
他不想去深究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不耐烦地嚷嚷。“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倒胃口!螃蟹还吃不吃了?”
“我只是感叹一句罢了,走吧!”
一开始吃东西是为了享受美食,方箐箐提了方章后,欧阳正霖再吃就变成泄愤了。
烤串一口比一口咬得狠,螃蟹一下吃了十几只。吃完没多久就发现肚子不正常,吐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
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色,浑身没劲儿。欧阳正霖抬了抬眼皮,感觉很累。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身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守着他。
妈妈……小时候他生病,妈妈也是这么整晚陪着他……
“妈妈……”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妈妈……”
“你醒了!”那道身影走了过来,伸手去探他的额温,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叫医生?”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母亲温柔的面孔消失了,方箐箐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欧阳正霖皱眉,“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刚才一直叫妈妈,是……”
“谁叫了!”恢复意识的欧阳正霖嫌丢人,急忙否认。“我说麻麻……腿麻的意思……”
“哦!”可方箐箐分明听到他叫了妈妈。她之前听其他女职员八卦过,说他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心里,一直很想念他母亲吧!一下就勾起了他的母性,对他怜悯起来,语气也温柔了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怎么了?”
“食物中毒了!”
“食物中毒?那你怎么没事?”
“应该是我的胃习惯了小吃,你第一次吃,所以反应比较大!而且,你螃蟹吃得太多了,更用容易中毒!”
“都怪你!”
“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欧阳正霖觉得在一个女人面前晕过去很丢人,索性耍起赖来。“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怪你!”
方箐箐知道他是这样的脾气,默默叹了口气。“好!都怪我!”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是成年人!”欧阳正霖臭着脸,表情可一点都不成熟。“你昨晚一直陪着我?”他正感动呢,却见方箐箐摇了摇头,“没有!我昨晚回家了!”
“……”欧阳正霖讨了个没趣,郁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为了谁中毒?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就不担心我?”
“医院有医生也有护士,有什么可担心?”方箐箐就事论事,可是傲娇的小公子发起脾气来,根本就不讲道理,一直喋喋不休地指责她。闹得她没办法,只好一一把责任担下来。
等他骂够了,才问。“饿不饿?喝粥吗?”
欧阳正霖傲娇地鼻子出气,没好气嚷嚷。“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端给我?”
方箐箐在心里好笑,见过傲娇的,没见过这么傲娇的。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个成年人,可只有孩子才会在生病时闹脾气吧?不!连小孩都没有他这么幼稚,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估计是被疼惯了,恃*而骄!
盛了一小碗白粥,方箐箐送到他面前。“喝吧!”
欧阳正霖还是板着脸,挑眉。“我没力气,你喂我!”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人看到,会误会!你不是最不喜欢被误会吗?”
“清者自清,怕什么误会?你也不看看,你配和我传绯闻吗?我又不是瞎了眼,哪里看得上你!”欧阳正霖口不对心地说着不好听的话,“就喂个粥怎么了?还能喂着喂着滚*单?你愿意,我还不愿意!”
方箐箐摇了摇头,只好一勺一勺喂这个巨婴。每喂一口,还要细心吹凉,怕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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