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呢……”欧阳正霖虚弱地回答。额头上撞破了一块,血已经干涸了。
“我还好!”
“放心,钱没到手,你们死不了!”两个阴气沉沉的男人在一旁冷笑着,身材粗壮,手臂上纹着可怕的纹身,看上去很吓人。
“欧阳少爷,真抱歉用这种方法请你过来!但我们哥俩现在没钱用,想问你老子借点钱花花!”
“你想要多少,我现在给你!”
“欧阳少爷真阔气,可那么多钱,你现在应该一下子拿不出来。欧阳少爷身骄肉贵,怎么着也值一百亿……你老子那么疼你,肯定会拿出来!”
男人冷笑着拿出手机,“喂!欧阳总裁,没什么事,就是令公子在我手里,想问你拿点钱赎他……不多……一百亿!换你儿子一条命,值得了!”他把手机拿到欧阳正霖耳边,“跟你老子聊聊!”
欧阳正霖死咬牙关不肯开口。
“操!还跟我倔!”男人狠狠给了他一拳。
方箐箐急叫,“欧阳,你怎么样了……”
“还有一个女的和他在一起,两条人命。我的兄弟现在去问你要钱,两个小时后看不到钱,就准备给你儿子收尸吧!”说着挂断了电话,扔给了另外一个人。“你现在去,等拿到钱,我杀了他们两个!”
欧阳正霖的脸高高肿起,嘴角流血,“你们……无非是求财而已,犯不着要人命!有什么冲着我来,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听说她是欧阳少爷的新*,黄泉路上,有个人做伴也好,你说我想的多周全!”
“你们这样是犯罪,情节严重会判死刑,快放了我们!”
“妈的!几时轮到你这个臭婆娘来教训我们!闭嘴!我告诉你们,今天,都得死!”
“我爸已经答应给你一百亿,何必杀人。你敢碰我,九条命都不够死!”
“威胁我是吗?呵呵!你以为老子怕死?老子被你们欧阳家害的家破人亡,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方箐箐的目光焦急地四周巡查,突然,发现了脚边的一块碎片,小声对欧阳正霖道:“你继续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们欧阳家和你们齐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害到你家破人亡?”
男人眼里充满杀气。“你他妈以为你们欧阳家挣的是干净钱?当年,我们才是汽车界的龙头老大,是你爸用卑鄙的手段抢了我们的生意,挖走了我的得力助手,一点点掏空了我们的公司!不只如此,还想并购我们……”
“商场如战场,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输不起,就别在商场混!”
“我老婆跟别人跑了,女儿生病死了,都是你们欧阳家害的!我也要让你老子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趁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没注意到这边,方箐箐不动声色地把碎片一点点拨向自己,累出了满头大汗。
终于,她拿到了,小心地藏在手心。借欧阳正霖挡着,飞快地割绳子。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掌心全是血,痛得脸都惨白了。
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一个小时后,手机响起,男人飞快地接到了电话。“什么?钱到手了!太好了!你跟他老子说,我会把他儿子的尸体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说完走到欧阳正霖面前,拿着枪指着他的额头,眼神疯狂而残酷,“替你老子还债吧!”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千钧一发之际,绳子断了,方箐箐扑开了男人。
“砰——”子弹从欧阳正霖头顶飞过。
“臭婊子!找死!”男人一把将方箐箐掀翻在地,狠狠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欧阳正霖捡起地上的砖,从后面给了他一砖头,男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血流满了整张脸,看上去更狰狞了。“你们都得死!”
他的力气很大,抓住欧阳正霖的手给了他一记过肩摔。他被重重掀翻在地,胸口涌起一口血气,头晕目眩,半天动弹不了。
男人捡起地上的抢,对准他开了一枪。
欧阳正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一道身影突然冲过来挡在了他面前,子弹射穿了她的肩膀,血液四溅。
耳旁“轰隆——”一声,欧阳正霖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染红了。“不——”一声咆哮如怒龙冲破他的喉咙,他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腰,将他撞翻在地,捡起手边的铁棍,发了狂一般朝他脑袋上重击。
直到他满头是血晕死过去,才丢下铁棍抱起中枪的方箐箐,死死箍住,一遍遍在她耳边说:“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撑着,我不会让你死……”
……
那一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欧阳正霖的噩梦。他一生下来,上天就赋予了他最好的一切,所有的都是与生俱来的。
因为从来没有亲手争取,也就没有珍惜,不害怕失去。然而方箐箐和小雪,第一次他尝到了什么是恐惧。
好在子弹只射穿了肩膀,再加上方箐箐自己身体底子好,并没有生命危险。一个星期之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要留在医院休养。
欧阳正霖中午接小雪来医院,然后又把她送回幼儿园,回医院的途中,买了一束鲜花。
方箐箐正安安静静地在病房里看金融学的书,一抬头就看见欧阳正霖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走进来。鲜花鲜红欲滴,和他一样骚包又惹眼,使她不由得一怔。“你怎么买花了?”
“路过,好看,顺道就买了一束!”比鲜花更加娇艳的是欧阳小公子的颜,剑眉星目,眼中闪烁着星辰,温柔又优雅。“病房里摆束花,有生气点儿!”
“本来想买百合的,不过白惨惨的,看着挺压抑,还是这玫瑰喜气!跟爱情什么的,没关系,您千万别误会!”
方箐箐被他正儿八经的京腔逗乐,嘴角一扬。“知道!我也没想歪!”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挺精神,能看书了!”
“那就好!”欧阳正霖拉着张椅子坐她旁边,拿了只苹果过来,“我给你削个水果吃!”
“你身骄肉贵的,会削水果吗?”
“又瞧不起人了是不是?”小公子傲娇地上扬眉梢,纷嫩的嘴唇难免显得阴柔,眼神却相当男人。“削个苹果而已,还能难倒我?”
结果他还就真被一只苹果难倒了,削得很不顺畅,好几次差点削了手,让人提心吊胆的。苹果坑坑洼洼,看得方箐箐都不忍心吃了。“行了!别削了,我带皮吃!”
“怎么这么麻烦!”欧阳正霖不耐烦地塞给她,手弄得黏黏的,忙用纸巾擦干净。
“你习惯了被人伺候,什么时候服侍过别人?不会也很正常。”
他就哑了,不高兴地撇嘴。“嘁!等我学会了,拉个花给你看!哦对了,那个被我打得半死的人绑匪已经醒过来了,过两天就开庭审理,肯定得盼重刑,没办法再出来祸害人了!”
“另一个人还有一百亿呢?”
“抓起来了,钱也找回来了!”
“那就好了!总算平安无事!”
之前担心她的身体,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欧阳正霖才正式道谢。“多亏了你,我没想到,你连命都不要救我!”
那是本能的反应,绝非虚情假意。除父亲外,所有人对他好都是冲着他的钱和身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心对他,让他很震撼,也很感动。
“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见外!而且我不是当过警察吗?那种状况也遇见过不少,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会救!”
“但对我来说不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方箐箐莞尔。“你突然这么懂事,我怎么起鸡皮疙瘩了呢?”
“什么叫懂事,本少爷一直很通情达理好吗?”她起鸡皮疙瘩,欧阳正霖又何尝不是不习惯一本正经地感谢一个人,双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你这么伟大,倒显得我之前和你生气太小心眼了!”
“家长会那件事,是我太唐突了!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莽撞,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我想着为你好,却没考虑你愿不愿意,以后我会和你商量,不强迫你了!”
“谢谢!”
“谢什么谢,我欠你一条命!”
“我欠你的更多!朋友之间,没有必要计较得这么清楚!”
“经历了这次的事,就不单只是朋友了,还是生死之交!”欧阳正霖郑重地扶住她的肩膀,“就冲着这一点,你和小雪,我负责到底!谁敢欺负你们,我和他玩命!”
方箐箐好笑,“得了吧!你不欺负我就已经不错了,还有谁!”
“我怎么欺负你了?总的来说,我对你多好!我还没试过对哪个女人那么上心过,你这么说,太绝情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助理,晚上我也继续给你辅导!有了我的精心*,保不准你以后还能成为金融高手!”
“金融高手就算了吧,能干好助理这份工作就不错了!其实,在夜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还是你教得好。学校讲得太深,我听了很吃力!”
“那当然!除了我,谁有耐心对着你这个榆木脑袋!”
“我没你说的那么笨!只是数学不太好,但现在已经摸到一点门道了。你好好教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独当一面了!”
“你对自己有信心就行!”欧阳正霖拍拍她的脑袋,“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吗?怕什么!”
这话听着没什么,然而总有一种承诺的意味在里面,方箐箐阻止自己想得更深。
别说她和欧阳正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逾越不了中间那道鸿沟。
就算欧阳正霖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不耽搁他!也许他对她的,只是感激罢了,她不该过度理解!
朋友,是他们最好的关系,也是最佳的距离。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和睦的气氛,欧阳正霖接通了。“是我!什么?现在?你们吃什么干的?行了,我知道了!”
“公司有事?那你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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