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可惜她虽成功踩中,力气总归不大,那人反应及时重新抓获她,情急之中在她肩上狠狠划了一道。“臭婊子!”
薛纷纷肩膀吃痛,顿时腿软,被他抵着推在墙上,带血的利刃就顶在她脖颈,凶神恶煞地笑道:“你这娘们脾气还挺倔!”
肩上痛意逐渐袭来,想必身口不浅,她只觉得有黏液顺着后背流下,额头沁汗。
眼看着傅峥被他们逐渐带远,薛纷纷伸出手想要阻拦,“不要!”
有如困境中垂死挣扎的兽类,她眼中希冀明灭未定,疼得眼前光景都模糊起来,却仍旧执拗地盯着傅峥的方向。手被身前的人狠狠拍下,他狰狞的脸近在咫尺,“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儿子!”
他手下没轻没重,别更提怜香惜玉,轻微一动便将薛纷纷粉颈沁出血来。
说罢一手握刀一手拽着她往巷子深处走,没走几步霍地停住,接下来便见他手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拿开,随之而来的是惨烈的哀叫声。薛纷纷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那人已经被掼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她脚下生根了似的,偏头朝巷口看去。
便见一人逆着霞光,周身仿似镀了一层温润橘光,傅容阴沉不定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脚下一软,扶着墙甚至来不及诉苦,便指着前方无助道:“傅峥……你去救他,快去。”
*
她背靠着墙壁静静喘息,好似做了一场极端噩梦。
肩上伤口还在流血,脖子上也有阵阵刺痛,薛纷纷却没有功夫管,一心盯着巷道另一端,嘴唇泛白。直到傅容抱着小豆花出现在视线中时,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手撑着墙壁缓缓走出巷子。
小豆花看着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窝在傅容怀中撕心裂肺地哭,简直要将人心肝儿哭碎。他一见薛纷纷便要让薛纷纷抱,然而薛纷纷身上有伤,傅容便不让他碰触,见状小豆花哭得更加惨烈了些。
傅容快走两步上前要扶她,脸色并不好看,是薛纷纷从未见识过的狠戾之气,“你怎么会到这来?”
他语气不好,但对薛纷纷绝对称得上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在见到她身上两处伤口时眸色更深了些。方才那几人的伤势最轻也要躺十天半个月,有一个估计断了两根肋骨,饶是如此仍旧不能解气。
“将军不见了,我自然要先把小豆花送回去才能找你。”薛纷纷看着虚弱得紧,嘴上却仍旧不饶人。
一壁说一壁往前看去,只见不远立着一个穿妆花竖领袄的夫人,表情严峻。
她周围还有两个穿黛色比甲的丫鬟,身后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刚到来的模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景仪沈氏。
薛纷纷没料到竟然能在这地方遇见她,顿时停住脚步,“母亲?”
她的伤口深,没走两步便脚步虚浮,难为她还能看清沈氏的模样。便是再也走不动一步了,她攀住傅容的袖子,“等一等,让我缓一缓……”
若不是他怀里有孩子,傅容定会将她抱起送往马车。恰好前方沈氏的丫鬟上前,傅容便将小豆花交给两人安抚,他将薛纷纷打横抱起,径直往前方马车走去。
*
沈氏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傅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将薛纷纷轻放在青鸟云纹毛毡上。
因着她伤在后背肩胛处,并且脖子也有轻微的伤痕,是以只能将她侧放在榻上。傅容脱去她白绫短袄儿,露出莹润肩头,然而往下靠近蝴蝶骨的地方却血痕一片,伤口足足划了三寸长,并且不浅,难怪血流不止。
车上没有应急的包扎药品,傅容唯有先替她止血,眉峰压低周身气压吓人,头也不回地命令其中一个丫鬟:“去前头药铺买些纱布和止血药来!”
那丫鬟大抵被他的声音吓住了,怔了怔没来得及动,便见他回头眸中冷光大盛,“还不快去?”
“是、是。”丫鬟应了一声,连忙慌慌张张地去了。
沈景仪随在他身后进马车,怀中正抱着小豆花,许是方才哭累了这会儿已经睡去,眼睫毛上还沾着泪花,趴在沈氏怀中的模样别提有多乖巧。
她见傅容正面无表情地给薛纷纷清理伤口,皱起眉头很不赞同:“出来一趟,竟然也能差点儿把孩子弄丢……还让自己受伤了,可真有能耐。”
傅容手下动作顿了顿,车厢里有干净的帕子,被他拿去擦拭薛纷纷肩头血迹。
这时薛纷纷的神智已经不大清明了,只觉得被傅容碰到的地方都钻心的疼,没碰到的地方也疼。她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七岁那年被劫持也不曾有过,眼下自然扛不住,睁了睁疲倦的双眼便要昏迷。
不多时丫鬟买来止血药,傅容一点点洒在薛纷纷肩头,因着车里人多反而不便利,便遣了两个丫鬟下去。留下车里沈景仪和睡着的小豆花,并无外人,傅容便将她衣服剥落,一圈圈缠好纱布。
期间薛纷纷只疼地哼了一声,便再无其他动作,乖得简直不像平常的她。
如此傅容心中歉疚便更深了些。
方才他被人群冲散,再想回去寻她时已然找不到回去的路。加上街道人多,根本摸不清楚方向,傅容便不知被人流带到了何处。待他问了方向寻回去时,路上却遇见了沈景仪的马车。
眼下已经近亥时分,她这个点儿来委实晚了些,无怪乎傅容惊诧不解。
“母亲怎的突然到粤东来,也没让人说一声?”傅容将薛纷纷的伤口处理好,又在她脖子上覆了一层白纱,这才有功夫问道。
刚才一直忙于寻找薛纷纷下落,根本顾不上询问沈氏出现的缘故。
眼下薛纷纷已然沉沉睡去,只眉头紧紧锁着,伤口疼痛使她睡着了也不安稳。这姑娘从小就娇气,大概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今日之事有他泰半责任。
沈氏眉头不见舒展,盯着薛纷纷看了半响,才一声喟叹道:“事出紧急,哪有时间告诉你?”
傅容一皱眉,“何事紧急?”
“还不是你擅自回京一事。”沈氏眉头不展,这可真个麻烦事,“皇上早几日听闻此事,听闻脸色很不好,得知我要来南方一趟,便让我顺带捎话给你。尽早赶回永安去,他已经在宫中为你设好了筵席,若是迟了便自个儿担待。”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话素来没错。
傅容略一沉吟,正了正色道:“来粤东时我便料到会有此事,母亲不必担心。待纷纷的伤养好后,我便带她一同回京。”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你只记得万事小心便是。”沈氏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重新落在薛纷纷身上,神色复杂,更多的还是不大满意。“届时你们两人回去便是,此番我来是听闻苏州有一处寺庙,里面住持远近闻名,想着与他讨教些佛经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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