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是因为两人的事基本定了,他想着还是亲自来通知田雪兰一下的好:
“不必如此多礼,还像小时候那般就好。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事……我已与你父亲商议过了。”
田雪兰闻言,抬着无神的眼眸望着他,有几分不解:
“我们的事?”
贤王顿了一顿,才想起自己都没与她吐露过心意,不由得面上有些赧,赶紧补充道:
“雪兰,你可愿嫁我?”
田雪兰怔了一会儿,像是被惊到了。
那一刻她心里头闪过许多曾经相处的片段,也想起很多长大后疏远的心伤。她在自己脑海中描绘了无数次思念了无数次的人,在今日终于与她道:你可愿意嫁我。
她是一个盲女,而他是要干大事的王爷。她不能帮他打理内府,无法陪他招待客人增长颜面。她不知道他的喜欢能护着她多久,也知道喜欢他会很累很辛苦。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还是想喜欢。
“我愿意的。”她听见自己道。
往事难洗,何况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田家妹子心仪你,不是我说,就撩妹技能贤王你必须跟秦拔舌好好学学了。
☆、三六 上巳清明
贤王与田雪兰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是在五月下旬的一天。
那个时候,太子也刚好结束禁足,天气又不是特别热,护国寺的方丈也说那是个好日子,贤王与田雪兰在那日成亲是再适合不过了。
自从婚期定下,太子又在朝中失利后,贤王的日子过得总算是轻松了些。
可是他的日子轻松了,秦丰的日子可没有。
周语元气大伤,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加上她本就没了心跳体温,起初几日秦丰每次去看她,都以为她就那么去了,急得恨不得再回一次混沌去找解救方法。
好在三四日后,周语醒了过来,秦风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说来也巧,那日秦丰正好下了朝,按着这几天养成的习惯往梅园走。
他一进门,心里头就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待他抬起头时,周语已经倚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了。
秦丰心里头一松,一边吩咐晓晓下去把吃的拿上来,一边大步走过去,在周语的床边坐下:
“感觉可好些了?”
周语在挨过了惩罚后,之后的事情全然不清楚。她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几个时辰罢了,好笑地看着秦丰:
“睡了一觉起来,身子清爽很多。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呀?”
她看秦丰这如同对瓷娃娃似的态度,好半天才回过神:
“难道我睡了很久吗?”
秦丰深深地看着她,看得周语双颊绯红后,才移开自己的目光望向她散在身后的长发,带着几分调侃道:
“不久,你可以再多睡几日,反正我等的起。”
周语叹了一声:
“看来我真的睡了很久了。”
随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苦着脸皱着眉头就要下床:
“完了完了,我的那些汇报可都还没看呢!睡了这么久,这呈上来的报告该攒成什么样了啊……”
她的脚才踩在地上没几步,就被秦丰从后头拦腰抱起,又带回床上去了。
秦丰将她抱到床边坐下,十分不满地挑了挑眉看她:
“你以为我每日来你这儿,就是为了看你流哈喇子的么?除了今日报上来的还没看,其他的我都替你处理了。”
“那我就看今日的啊。你早朝都下了,今日不给太子传去一些消息,回头又该来找我了。”
周语坐在床边,作势欲走,再一次被秦丰按了回去。她有些迷茫,抬起头看着秦丰,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秦丰叹了一声,走了几步取了她柜子里的袜子跟床尾的鞋子来。他蹲在她的床前,仔仔细细地将那白色的棉袜套到这一双白嫩嫩的脚上,又给她穿上绣花鞋:
“地上凉,你穿上再走。”
等做完这一切,秦丰才拉起她往书案那边走,边走边与她说:
“你睡着这几日,花朝一事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太子被禁足了,还失了虎符。这些日子他都不能出门找你,只能靠你给他递消息进去。贤王与田雪兰成亲吉日也下来了,在五月……”
他将这些日子的变化都细细与她说了,省得她再去翻卷宗一一看过去那么伤眼。
周语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讲,等他全部讲完后,又把自己手边的茶推到他的面前:
“秦丰,你是不是第一次给女子穿鞋?”
秦丰被她没头没脑的这一问问的顿了顿,尔后才像是十分嫌弃这个问题似的地回:
“你觉得那些女的配我给她们穿鞋?”
“嗯,我也料到了。”周语道。
她弯下腰去,憋着笑将自己左右脚的鞋子互相调换了再穿上:
“能把绣花鞋给人穿反了的,绝对只有您秦大人了。”
秦丰沉默了一瞬。
他站起来,眯着那双好看的狭长凤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语,极为傲慢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留下周语一人,顾自在房内拍着书案大笑出声。
晓晓端着吃食进来,听到她便问:
“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您睡了三日半了,可急死我了。主子也是日日来看您,怕您有什么闪失。”
“没什么大事。”周语回道,她敛了笑意,看晓晓端过来皆是些冷食,便道,“可有些热的?我今日起来才觉得饿,吃冷的怕伤了胃。”
晓晓为难地解释:
“姑娘,您若是早些日子起来,这粥点饭食确实都是按着主子的吩咐替您温着的。可今日是寒食节,厨房大娘做完做完吃的后就熄了灶。方才我瞧见主子问了问他的意思,是否偷偷开个小灶替您热一热。主子说礼制不可废,看您这么有活力的模样,吃冷的想必也能吃得很欢……”
周语一听,就知道这人又生气了。
不过,既然是寒食节,那的确只有冷的吃了。她也不在意这些,无非多嚼几下再咽下去就是。
只是……没想到她一起来都是寒食了,那么接下去就是上巳与清明了。
上巳节是朝廷各官的节假日,那一日在家中沐浴袚禊,换上新衣新官服,以驱除不洁,病灾等等。宫里头想必也会进行祭祀祈福事宜,而这祭祀上用的舞可就不是周语这样身份能上去跳的了。
这舞是跳给苍天祈福用的,一切事宜都得有身份的人来。主持的必须是护国寺的老住持,而那舞人须得是宫中养着的宫伶,从几十个宫伶中挑出四个身子干净长相端庄的去祭祀台上跳。
由于这祭祀的舞要求舞人全程都得半蹲着跳,一跳又往往是好几个时辰,没十几年的功力少有人能承受的了。
周语未曾系统地学过祭祀专用舞,但她瞧过往年上巳时舞人跳舞,半蹲身子,步伐缓慢优雅,还要随时防着踩到那曳地的裙摆摔倒,着实累人。
上巳再过几日又是清明,人们在上巳祈福祭祀上天,在清明祭祀先祖祈求保佑。清明祭祖自然又有祭祖的舞,这祭祖的舞可不能由祭天的那些来跳,否则便是把上天降了身份跟祖先一个等级,说是会有天谴。
总而言之,宫里头这些日子该是忙坏了,要准备两场仪式不说,还得准备朝中百官的新官服分发下去。
而如今朝中无太子,这担子自然就落到了贤王身上。担子一旦落到贤王身上,可不是就落到了秦丰与周语的身上了吗?
周语舒舒服服地睡了几日,醒来就要卖命地干活。她心里幽幽一叹,只道自己干嘛这么早醒来,干脆一觉睡过清明,醒来也能轻松些。
不过,如果她真睡那么久,醒来后秦丰这两头跑定是要瘦一圈了。她今日瞧他,就觉得秦丰腰身又细了许多,再瘦下去可真比她还瘦了。
周语想到此,又问晓晓:
“上巳快到了,你家主子新衣备好了吗?”
晓晓一边将饭菜布好,一边道:
“姑娘,您是知道我们主子的。整年就几件官服换着穿,少有穿便服的时候。前些年二夫人还会做新衣给主子,如今二夫人年纪大了做不动了,便再也没人帮主子做衣裳了。今年的新官服听说是到了,与往年并无大的变动,还是紫服与獬豸冠,配青荷莲绶。不过今年主子的紫服上多了两章,有七个章纹,与侯伯同。如此看来,虽然皇上还不准备把秦侯的爵位传给主子,但对主子还是重视的。”
周语闻言,不由得心里多想了一下。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少事都是由秦丰经手,结尾却是偏向贤王的。皇帝的性子必定会怀疑秦丰,虽然不至于彻底对他丧失信任,但如何还会给他多两个章纹这种变相晋升呢?
她想了想,又问:
“多了哪两个章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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