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杂草丛生,江谣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想逃开,老婆婆却不依,就揪着她跟其他几个人一起把她往井边拉。
“第十七个”后面还有几个人在对着江谣指指点点。
就在她胆颤心惊进退维谷时,背后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喝声:“汤婆婆。”
老人立马像触电了似的松手了,所有病人也跟刚才的嚣张放肆判若两人,自动向后站得远远的,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头都不敢抬。
他们似乎非常怕余舒江谣心有余悸,直到余舒站到她面前才回神,第一眼就看到余舒温暖的笑,顿觉心安,刚才的恐惧也不复存在。
“不好意思,江小姐,他们可能不太懂交流方式,吓着你了。”
江谣看一眼她后面的那些病人们,他们只是飞快地间或看一眼两人,当然,更多的是看她,眼神欲言又止,很快都一一自觉地散开各干自己的事去了,仿佛躲着余舒是洪水猛兽似的。
“江小姐?”余舒的笑容遮挡住她的视线。
江谣也挤出了些笑容,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你下班了?这么快啊。”
“不早了,都六点了。”余舒对她笑,无懈可击,“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好。”江谣忙不迭地点头,刚才的不适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谣的反应都在余舒心里。走在路上,她打破平静:“我主业是心理医生,副业是精神病院晚间的护工,我知道江小姐你可能对这个工作会有点介意”她顿了顿,看一眼江谣,“但我认为,精神病人也是跟一般病人无异的人,他们不过是在心理,行为习性上会跟其他人不太一样,这才更要我们去理解关照,体谅他们,所以这份工作,在常人眼里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我这里别无二致,义不容辞。”她说完停下来,体贴地看着江谣,“你心里可能还会有些芥蒂,没关系,自己想想吧。我说了当你足够了解我后可能会发现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样子,你对我的也可能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坚定包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看江谣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余舒以为她是考虑的结果难以启齿,立刻很理解地拍拍她肩,淡然道:“没关系,这很正常,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江谣哭笑不得,她怎会因为余舒的工作就放弃她?余舒不管做什么,她都会觉得她是善良美丽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白衣天使好嘛?
“我真的觉得你很有爱心,很善良,很好”见余舒一个人走了,江谣赶忙追上去,磕磕巴巴又急切地说出来自己一直深藏在心的真实想法,说着说着又没词儿了,只能无比尴尬地挤出来一句,“反正就是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最美,最让我心动的女人。”
余舒好像觉得她说的很好笑,又重复道:“最好?”似乎对这个词抱有怀疑和不可思议似的,江谣狠点头确认:“对,很好很好,像天使一样美好。”
余舒笑意盈盈地盯着她看,眼睛里溢出柔情,然后伸了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
“你真的很可爱。”
可爱?江谣因为这个词差点闪了脸部肌肉,这个宠溺意味十足的词不是应该她说给余美人的吗?
吃过晚饭,江谣陪余舒一起去她工作的地方取剩下的东西。这回有余舒作陪,也不知是病人们都休息了,总之很风平浪静。
余舒打开灯,小小的值班室里干净整洁,收拾得井然有序。余舒示意江谣先坐在一旁,然后换去衣服,拉抽屉时一枚小小的东西蹦了出来掉在地上。
江谣帮忙捡起来,是一枚戒指。显然放的时候不短,上面的镀银已褪色了。
余舒很快拿去,不知怎么,江谣总感觉余舒有些慌乱,好像很珍视紧张这个东西似的。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这戒指好漂亮。”连她自己都能闻出来这话里浓浓的酸意。
“这是我前女友的。”
果然,江谣心一沉,刚刚还沉浸在和余舒关系飞升一日千里的喜悦心情也一并毁去大半。
“啊,你们”好像猜到江谣要说什么似的,余舒淡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就是我办公桌上那张合照中的短发女人。”
“我们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很爱她,”说这话的时候余舒脸上散发着柔情,眼里绽放出憧憬的光,似乎还看到了那个时候,但话锋一转,戒指被她丢进垃圾箱里,恨恨的眼光一闪而过,“但她后来背叛了我,跟别人结婚了。”
江谣喉咙哽了哽,没有接话。但在一方面也该感到庆幸,毕竟是那个女人的放手,才让她遇到了单身的余舒。
“我跟很多人谈过恋爱,”她垂着眼做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这只有她们两人江谣还不会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们都像你一样,嘴上说着很爱我,但没有一个人能陪我走到最后。”
她说这话时灯光从她头顶倾泻下来,在她正面落下淡淡的阴影,衬得她看起来很落寞,仿佛离所有人都很远,又像是一个脆弱纤细的,被世界遗弃在外的人。
“所以,江小姐——”她突然转头看向江谣,灯光映出她如渔火般微微发亮的眼睛,“如果你也和她们一样只是需要一段快餐式爱情恕我不能奉陪。我的观念很传统,要的就是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甚至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爱情,虽然我知道同性之间这有些荒谬”她说着笑了笑,那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而我又很容易投身于爱情中去。如果你注定要伤害我,那么我宁愿不要开始。”
她站在灯光下,目光清如明镜,柔柔细细的声音也有这么掷地有声不容抗拒的魄力,像一朵从泥土里倔强生长出来的,纤尘不染的花,无愧而又淡然地迎着世俗,顶着眼光,和一切不可能突破的外力,凌人的原则使她看起来那么疏离,不可接近,其实只有江谣能看出来她背后的单薄,辛苦,隐忍,孤独——因为无比地害怕失去,因为太没有安全感,才必须要长成这样进退自如的姿态。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江谣想对余舒说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但是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立场还不足以说出这些话,只能无比清晰的、无比笃定地再一次让她通晓她并不是一时兴起的心意:“我没法给你什么承诺,但我不会离开你,虽然我们都是女的,但是我也想试试说不定能跟你结婚了呢”她说着眼眶有点湿,“但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不然不会我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反应”说着吸了吸鼻子,又觉得有点难为情,一顾地沉浸在自己悲伤自艾的情绪里,“第一次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还说我搞错了”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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