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
韦夏盯着谢璟珞看,发现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的,才认真对她说了出口:「这个国家也有一个杀手组织叫做穹鸣。」
谢璟珞呆了一两秒,盯着韦夏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没骗人?」
「我骗你干什幺。」
「……」
韦夏竟然秒答了两次,还面无表情!
谢璟珞觉得脑袋卡住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抬头望天,欲缓解一下这惊人的事实。
天空中无数繁星隐约闪烁,就像在嘲笑她似的。「真是太荒唐了……」谢璟珞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可从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也正常,」韦夏说道,「这种事一般闺阁小姐确实不会接触到。」并通情达理的为她解释:「穹鸣在这个朝代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一直是江湖上的第一大邪道门派,直到七八年前出现了一个新的派别,挤掉了穹鸣门的位置。」
「喔?」
「那就是魔教。」韦夏说道。
谢璟珞瞇起眼睛,静静听着韦夏说话。
「魔教刚出现的时候,穹鸣门门主正好接班,局势不稳定时被抢了太多生意。到了现在穹鸣的势力还是没有起色,原本排在穹鸣之后的归燕门也在觊觎着吞併掉穹鸣了。」
「穹鸣门门主是谁?」谢璟珞感兴趣的问道。
「苍穹,」韦夏答道,「自从他继任后,穹鸣的实力就一直在走下坡。」
谢璟珞摸着下巴,低头思考着。韦夏见她如此,也并未打扰她,逕自躺在草皮上打算小瞇一会。
可他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谢璟珞的声音就传入他耳中:「韦夏。」
他张开双眼,看到谢璟珞笑得甜美。
韦夏惊觉不妙,那分明是她想到坏主意时的表情。
「我们来抢了穹鸣吧?」谢璟珞咧嘴笑道。
「你疯了。」
韦夏立刻坐起身,双手环胸表示不赞成。
「不。我和你一样正常,」谢璟珞纠正道,「甚至比你还要正常。」
韦夏露出嫌弃的表情,可谢璟珞并未理会,继续说着自己的计画。「要去挑战穹鸣,首先,我们人数不够……」
韦夏一副「你在说废话」的眼神,但谢璟珞提高音量继续解释:「既然如此,就绝对需要强而有力的武器作为辅助。」谢璟珞强调,「是非常非常强大的武器。」
韦夏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想……」
谢璟珞对他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一家武器店,似乎还未被其他门派收买,店主也是挺识相的一个人,我想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韦夏颔首,表示他听明白了。
谢璟珞笑得合不拢嘴:「等武器完成,就是我前去和那群人玩玩儿的时候了。」她想得很美,韦夏则是满脑子想着新式武器的设计图。
夜里偶而传来巡官的声音,打更声这时已经敲响五下了,明明四周仍黑漆漆的,却让人有种天空开始转亮的错觉。
谢璟珞和韦夏在原地坐了几个时辰,这会儿都有些腻了,想着该谈的事情也都谈妥了,便一致决定回家睡觉。
回程路上谢璟珞突然想起在薛夫人的茶会上,一件她有些在意的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妹妹是位怎幺样的一个人?和你的关係好吗?」
韦夏边跑边看着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那你觉得呢?」
「我怎幺会知道?那是你的妹妹,又不是我的妹妹!」
谢璟珞无言,她要是知道那还问他做何?
「我的意思是,」韦夏解释道:「依你之见,你对她是如何看的?」。
「我觉得她很任性。」谢璟珞直接挑明了她的观察,「我直接说了,你那个妹妹是个成不了大气候,没有主见,没有判断能力的人。硬要说的话,她就像是个一旦没有同伴在身旁,就会寂寞而死的兔子。」
「哈哈哈!」韦夏忍不住为她拍起手来,「精彩!这看法完全正确!」
「绮云她就是个黏人的。明明都已经十六岁了,还总是缠着哥哥。」韦夏语气慎重。他甚至可以合理的怀疑,原主韦夏的死因之一,其实是被妹妹的各种要求给忙的蜡烛两头烧。
「平时书都读不太懂了,同样的章节要读好几遍,然后她还要过来扰乱,时不时就跑过来问说,可不可以陪我画山水画?我不太会画树林,可不可以教我?夏哥哥?夏哥哥?夏哥哥……啊啊啊啊啊!」韦夏尖声模仿他的妹妹。
谢璟珞被韦夏突然的尖叫吓到,回过神来后沉不住气的大骂:「你突然吓人干什幺!」
但随即她就发现到自己的声音似乎也有点大,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眼睛滴溜溜的转,确定没有任何人听到之后,才放心的把训斥的声音转小:「现在还是睡觉时间,韦夏你这样尖叫会扰人睡眠!」
「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好吗?」韦夏摊手,一脸理所当然:「刚刚都打五更钟了。」
「是,随你怎幺说。」谢璟珞不理会他的啰嗦,再次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别到时候你和你妹妹太亲近,妨碍我们的计画!」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韦夏平静的应道,「我早就想撇掉那个被宠坏的妹妹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要分手的地方。韦夏想起地灵果的药材,不忘啰嗦的在谢璟珞耳边提醒:「你记得,药材一定得炖熟、炖透,那药性才会融合,阶级的提升才会完美……」
「好,」谢璟珞对他挥挥手,「谢谢你的药材!改天见啰!」说完就转身跳下某间民房的屋顶,与韦夏分道扬镳。
…
谢璟珞在巷子口见到一家早餐店已经準备开店了,屋顶上排气孔处烟雾袅袅上升,在附近就可以闻到香气四溢的豆浆味,她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出声。
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到巷子里,谢璟珞躲过了一个扛着两大袋米的小厮,成功翻进谢府的墙内,她虽然感到有些睏但心情极好。
但是,她的好心情仅止于看见王熠之前。
她讶异地看着的院子里又来了那尊难伺候的煞神。一个安详的早晨立刻变得阴沉无趣。
谢璟珞对上王熠深沉的眼神时,她脸上扬着的微笑马上僵住了。
王熠冷眼看着谢璟珞满面春风的翻墙进来,可在看到他后,她的笑脸竟然马上垮了下来。
糟了。谢璟珞可以肯定,鬼王的心情很不好。而且她也几乎给忘了,自己还有一位师父这回事。
「师傅一大早大驾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何指教呢?」
谢璟珞极为恭敬的对王熠行了个礼,可她的内心完全是崩溃状态,想不通这个人为何总是不请自来?
不请自来就罢了,脸上还总是乌云密布,完全不把她这个听松院的主人放在眼里。
但是,最让她懊恼的是她自己。
鬼王殿下声名远播,好的坏的她都听得颇多。虽然她从来都不尽信「谣言」这种东西,可是这次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实力和这男人一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谢璟珞内心在流泪,因为她竟然想到了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泥……
「我不是你师傅。」王熠冰冷低沉的音调,吐出来的话一下子让谢璟珞有些不知所措。
谢璟珞眉间轻蹙,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明明就是她的师父……
心中冒出的紧张感让谢璟珞喘不过气,没有开口接话。
而谢璟珞不说话,王熠竟也跟着不开口了。
两人好像在暗中比试着什幺,空气中双方拉锯着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谁也不愿先妥协。
院子里忽然间变得静悄悄,诡异的沉默让谢璟珞惊觉四周好似布满了寒气。
明明现在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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