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扑进来,窗子边上米黄色的窗帘随风颤动。
房间内的一切都很陈旧,老式木床,床边上放了两张蓝色塑料板凳,25寸的长虹电视机,就连头顶的灯也还是那种长灯管的日光灯,这种灯在现在城镇居民的家里已经是极少使用了。日光灯用两根等长的轻绳悬挂在天花板上,上面挂了厚厚的灰尘,因为使用时间太长灯管已经变黑了,不过亮度却很足。
“茅杉茅杉,你看,我给你带了牙刷”说话间,言苜蓿已经从茅杉刚放下的双肩包里摸出了两把用保鲜袋装着的牙刷。
“”茅杉看着言苜蓿手里的两把牙刷顿时无语,“你还会占卜?”
“不会。”言苜蓿眨巴眨巴眼睛,弯弯的睫毛扑闪着。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晚会在外面过夜?”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把我们的情侣牙刷带上”好不容易买了情侣牙刷,要好好炫耀才行,言苜蓿嘟了嘟嘴,避开茅杉的目光。
“够了,你有完没完了。”茅杉对言苜蓿已经失去了耐心,折腾了整整一天就没有消停过。
长鱼看也不看二人,在靠近窗户的床前坐下,开始翻看相机里的照片。
“苜蓿,你先去洗漱。”茅杉冷淡道。
“好”言苜蓿嗫懦着,拿着牙刷进了卫生间。
茅杉两步来到床前,弯下身爬到了长鱼坐着的那张床上,笑眯眯地从后面贴了过去,“这是今天拍的照片?”
长鱼并没搭理她,继续自顾自翻看照片,并顺手删掉一两张不满意的。她的心里却不再那么烦闷了,刚刚茅杉对言苜蓿发脾气,很明显是为了自己。
“这张拍得真漂亮!给我看看。”茅杉死皮赖脸地环住长鱼的腰,手伸过去覆上了长鱼拿相机的手。
“走开,有外人在。”
“怕什么。”茅杉听着卫生间传来源源不断的水声,嘴已经贴在了那缎香馨的脖颈上,深嗅吮吸着。
熟悉温情的味道,让她快要把持不住自己。
“哐当”,门忽然被甩开,双眼微红的言苜蓿,就这样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床上面红耳赤的两人。
茅杉并没有要哄她的意思,任由她站在那里,转身拿过长鱼的相机,兀自看了起来,长鱼看了眼言苜蓿,也将视线落回了相机上,没有和言苜蓿说话。
“茅杉,我要看电视!”言苜蓿不死心地在一旁嘟囔道。
“自己开。”茅杉没有抬头,一张一张看过去,慢慢的,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她把照片放到了最大,眉头不由微微向里收拢了。
☆、第120章
“这是吃午饭前在小县城的公路上拍的?”茅杉凝视着照片问。
“恩,有什么不对吗?”长鱼问道。
“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我们左转的那个岔路口,”茅杉把放大了的照片往上翻了翻,露出右上方一段模糊的公路指给长鱼看,“你看,这里明明有挂了路牌的。”
长鱼把相机拿过来,仔细看茅杉指的那个地方,因为是远景,又被茅杉放大了,照片上的那一部分有些朦胧不清,但依旧能够分辨得出电线杆上那一块箭头形状的木牌,木牌被削尖了的一端指着岔路的右边。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是没有路牌的。”长鱼奇怪道。
“恩,确实没有。”茅杉揉了揉额头,又小声说,“也许是被人拿掉了。”
“施工队?不会那么巧吧,我们一去,路牌就被拿掉了。难道”
“总觉得我们到这里,不是巧合。”茅杉看着长鱼手中的相机,睫毛垂下来,看不见眼睛。
回过神,茅杉看见长鱼眼中的忧虑,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对她说这些,毕竟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她赶紧安慰道:“好了,别多想了,放心吧,有我在,无论出什么事”
“茅杉,电视打不开”言苜蓿委屈的声音带着弱弱的哭腔打断了茅杉,可怜巴巴地站在电视机的插座旁。
“去帮她看看吧。”长鱼瞧见小姑娘的可怜模样,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还无动于衷的茅杉。
茅杉这才走过去,“遥控器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看着摇头的言苜蓿,她又扫了一眼床头和凳子,蹲下去拨弄起电视下方的按钮。
茅杉和言苜蓿一起围着电视机研究了半天,老旧的长虹电视机是死活不搭理她们两人。长鱼把被子掀起来看了看,又把枕头下找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发现遥控器的踪影,转头对电视机旁的二人说:“我下去找老板问问遥控器在哪儿。”
“还是我去吧。”茅杉抢先一步开门下了楼。
楼梯里原本是有两盏灯的,也许是那男人为了省电,所以关了一盏,现在只剩下一盏幽暗的节能灯,脆弱的光线在黑夜里摇摇欲坠,让这低矮的楼梯更显得压抑了。
楼下没有开灯,隐隐瞧见摆放整齐的木头桌椅生硬的轮廓,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样子,柜台那里也不见男人的影子。隐隐约约瞥见后院有光线照了进来,茅杉想也不想便往那边走去。
深灰色墙壁上的水泥涂抹得很不均匀,忽厚忽薄,还有不少水泥板刮过留下的痕迹,乍看之下就像是无数尖嘴猴腮的妖魔鬼怪在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地想要撕碎了进入走廊的人。
樱桃树右边,有一间小砖房,光线就是从这小砖房里透出来的。砖房的门没有关死,从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房里的一部分。
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杂物,碗盆、食物、酒水还有烟叶等,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个人,那人被厚厚的被子裹着,看不见脸。
床沿上放着一把小刀片,床下是一个大红色带彩色印花的铁盆,农村里很常见的款式,盆子显然是刚刚用来烧过什么东西,里面黑乎乎的还在冒着烟。
房里隐隐传来的电视声音,悠悠的唱着童谣,哼着陌生的曲调。似乎惊涛骇浪,却又绵远悠长。
男人从被门遮挡的部分走出来,进入了茅杉的视线,他把床沿上的小刀片拿起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站在桌边开始拨弄着他的烟叶。
这间小砖房下午的时候茅杉有看见,当时只当是寻常的柴房也没有去细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住人的。
正要敲门,低头间发现了脚边有一团绒绒的轻飘飘的东西,悄然蹲下去,捡起了地上那团东西。
是一撮缠在一起的细毛,每根大概有寸余长,摸起来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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