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白立刻拦住他,说:“这种车投币不找零的。”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司机已经把门关上启动了车子。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挺拔,样貌出类拔萃的,本来就惹眼,还都站在门口,更是惹眼了。
谢纪白一阵头疼,赶紧从口袋里翻出几个钢镚来,看了看路程,投进去四元钱。
终于解决了唐信的车票问题,谢纪白这才走到了公交车的最末尾,然后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最后一排全空着,车尾比较颠簸,几乎没有人愿意坐在这里。不过这里的确是个好位置,对于谢纪白这样机警惯了的人来说,这里可以让他把整个车厢全都收进眼底。
唐信也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来,侧头瞧着谢纪白,说道:“你对刚才的照片怎么看?仪式……指的是什么?”
仪式……
提到这两个字,谢纪白皱了眉,摇头说道:“还不知道,但是觉得很奇怪。”
谢纪白沉默了一会儿,说:“凶手的小说,已经写到了第十一卷,那么他指的仪式是什么?为什么突然说仪式开始?”
凶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他很聪明,而且异常的大胆。前十卷小说里并没有出现“仪式”这两个字眼,新的一卷同样没有。
不过……
第十一卷显然是未完待续的,至少谢纪白手里的小说没有完结。
“或许……”唐信说:“或许是因为,这是c城出现的第一个案子?”
谢纪白表情更不好了,如果是唐信说的这样,恐怕c城接下来就更不能安宁了。
谢纪白想起了第十卷小说中的那几句话。
——这几天我梦到了在c城的那些时光,我知道是时候回去了。那里有很多我不想回忆起的过去,然而我又不得不回去,因为我知道,有人在那里,需要我去拜访……
凶手和c城之间应该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牵连,而凶手所说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他们面前有太多的谜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谢纪白为什么会收到那样子的短信,凶手的用意到底在哪里?
谢纪白和唐信都沉默了,全都各怀心事的样子。
公交车往前开了两站,虽然没有变得拥挤,却赌起车来了,开的非常慢。司机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车子一窜一窜的,摇的大家全都在前后的晃着。
谢纪白显然是晕车比较严重,堵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就白了,眉头死皱着,喉结上下的滑动。
唐信伸手将他旁边的窗户打大了一点,好让他能换口气,不过对于谢纪白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谢纪白的左手抬起来,捂在自己的嘴唇上,喉结滚动的更快了,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半天才缓过来一点。
唐信盯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想,谢纪白如果在床上露出这幅表情,做出这种动作,那真是……
“要不要下站下车?”唐信问。
谢纪白摇头,说:“没关系。”
他已经习惯了,并不是说习惯晕车,而是习惯勉强自己。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只要挺一挺就过去了。
终于到站的时候,唐信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他平生头一次做公交车,竟然坐了一个半小时。
“应该就在前面。”谢纪白说。
这地方他没来过,查了一下地址应该就在前面。陈艳彩给他们发了地址和图片,是个看起来挺高档的地方。
虽然刘滢贝没有工作,存款少的可怜,但是林乐甜是个有钱的人,她有养母留给她的遗产,这辈子不工作都花不完。
这次是刘滢贝请客,不知道是考虑到林乐甜吃不惯太低档次的饭店,还是考虑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反正最后就选在这个比较高档的饭店了。
马上就要十一点了,餐厅还没有客人进去,不过时间也快了。唐信和谢纪白走进去,就有穿着整齐的侍者迎上来。
谢纪白将证件掏出来给那侍者瞧,说:“我们来查案。”
侍者显然以前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愣了一下,说:“两位稍等,我去请一下经理。”
侍者把他们先领到了员工休息间,然后急匆匆的就去了。
餐厅经理很快过来,看起来有点紧张,还不知道他们这里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警察。
谢纪白把来意说明,经理就说道:“那么多天前的事情,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餐厅里都有监控的,可以调出来查看一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而且有比较确定的时间,监控调出来直接就查了十三天前的晚上。
果然,刘滢贝和林乐甜那天晚上大约七点十三分的时候,一起走进了餐厅里。
刘滢贝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白色的包。林乐甜穿着酒红色的裙子,背着一个挺大的单肩包。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零八分,在餐厅里停顿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两个人一直在谈笑,各自去过一次洗手间。
临走的时候,两个人应该是为了谁结账争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林乐甜结了账,然后还给了侍者一些小费。
九点零八分,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等一下,这是什么?”
谢纪白忽然说。
屏幕定格了,果然看到刘滢贝坐过的椅子上,有个白色的东西。
录像虽然不是黑白的,但是没有声音,看起来非常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录像继续播放,收拾东西的侍者很快发现客人落下了东西,就赶紧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不过侍者很快又回来了,对身边的人摇了摇头,他手里还拿着那样东西,看起来侍者并没有追上客人。
谢纪白立刻说道:“麻烦你把这位侍者叫过来一下好吗?我想问几个问题。”
经理点了头,就让人去叫了。那侍者今天是上班的,很快走过来。
谢纪白言简意赅的指着录像,问:“你那时候捡到的是什么东西?”
侍者一瞧,说:“哦哦,是一面化妆镜,是一位女客人留下来的。”
谢纪白说:“化妆镜?现在在哪里?”
“已经还给那位女客人了。前两天,那位女客人发现丢了东西回来找,我就把东西还给她了。”侍者说。
“前两天?”
谢纪白和唐信都很吃惊,不过最吃惊的是唐信。因为尸体是他验的,他敢肯定,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可能是前几天。
换句话说,刘滢贝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前两天还出现过。
侍者瞧他们不信,立刻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瞧了一眼,说:“是周二,四天前。那天我晚班,大约十点多钟的时候,那个女客人来的店里。”
第9章 仪式开始9
侍者说的很肯定,毕竟不是每天店里都有人落下东西的。他们也有严格的规定,不能拿走客人落下的东西。
侍者对那位客人的印象还挺清晰的,正好录像带就在手边,他们就倒到了四天前的周二。
很多双眼睛盯着屏幕,侍者已经记不清时间了,大约就是十点钟左右。录像带用快进的速度播放着,似乎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倒回去,倒回去。”谢纪白忽然沉着声音说。
十点二十一分的时候,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背着一个白色的包,走进了餐厅的大门。门口迎宾给她拉开了门,不知道问了她什么,女人摇了摇头。
女人是独自来的,衣着和背包都和刘滢贝像极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录像太模糊了,他们不能就这么确认女人就是刘滢贝。
女人走进餐厅里,看起来没有打算用餐,她等了一会儿,很快的就有一名侍者走出来了,还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是那面化妆镜。
女人拿到东西,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她进来到出去,一共就花了两分钟的时间。
唐信很少露出这样不苟言笑的表情,他盯着屏幕,忽然说道:“你能给我叙述一下,这位女士的样貌吗?”
侍者一愣,有点为难,说:“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她的样貌。她说上次在这吃饭落下了东西,自己叫什么贝,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那面镜子应该是她的。化妆镜有点年头了,磨损挺厉害的,我还以为客人不会回来找了,化妆镜的背面刻着一个‘贝’字。所以当时她一说自己的名字,我就把镜子给她了。”
案子突然变得蹊跷起来,死者竟然在死后忽然出现了,而且还有目击证人。
谢纪白和唐信将录像带和那位侍者都带回警局去了,给侍者做了笔录之后才让他离开。
谢纪白瞧着笔录沉默不语,其他人还没有回来,办公室里只有谢纪白唐信和陈艳彩三个人。
陈艳彩听了这事情,似乎兴奋了起来,说:“诈尸了吗?”
“别胡说。”谢纪白说。
陈艳彩吐了吐舌头,说:“副队,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老大了,未老先衰是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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