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攻略》仵作攻略分节阅读393

    “没有。”

    这一点卢栎倒觉得很正常。根据现有信息分析,梅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有什么事不想被人发现,就能藏的很好。可那日李推官正厅问案,他位置绝佳,确信自己没看错,梅香对宴夫子……

    卢栎捻了捻手指,换了一种问法,“除了高诚,梅香最近可有与哪个男子走的过近?并非什么春情之意,只是有事。”

    秋莲这下眼睛微微睁大,好像想起了什么:“有的!”

    沈万沙着急:“谁!”

    “宴夫子。”秋莲歪着头回想,“有日高诚不知道怎么想的,要请宴夫子喝酒,宴夫子拒了,他就提了两坛好酒到宴夫子房间,宴子是君子,没把他赶出来。可房间安静没多久,里面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两个人吵架了。紧接着,高诚狼狈出来,脸上还被瓷片划了一道,血淋淋的……梅香听说了,很不开心,找了晏夫子两次。后来高诚去世,可能又想起此事,梅香又找了宴夫子几次。”

    “宴夫子……”沈万沙声音喃喃,“怎么哪哪都有宴夫子,他是不是有嫌疑?”

    他本是无心问出,不想这一句话几乎令在场所有人侧目。大家纷纷发言,宴夫子乃正人君子,大家同处十几年,不可能看不透……

    沈万沙回想宴安的模样气质,也有些泄气。那样一个芳兰竟体,仙露明珠,风仪无双的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一点也不像么!

    可秋莲既然说了梅香与宴夫子有交集,就得问上一问。

    又是在侯府正厅,卢栎与光万沙在张氏,杜妈妈的陪同下,见宴安。

    宴安气质清华,一举一动似浑然天成,优雅无两。他进门先朝张氏行礼,眸色平和,神情端肃,未见任何不对之处。张氏侧身避过,指着卢栎沈万沙,说他们有问题要问。

    宴安给出了合理解释:梅香找他不过是想为高诚说和,他行事向来随心,万事不欲勉强,便言一切随缘。梅香显然对此不满意,才找他多次。

    宴安真的是个君子,容貌举止合宜恰当,不会让人觉得半点不舒服,也不会让人有任何误解。比如他对张氏……这一刻,卢栎完全看不出他对张氏有意思,之前的感觉就像是个误会,他误解了宴安眼神里的内容一样。

    卢栎觉得奇怪,正想再问,赵杼来了。

    赵杼觉得时间晚了,来接他回家……

    卢栎无法,只得与张氏道别,约好明日再来。张氏笑吟吟相送,说正好明日无事,她亲自做两道菜给卢栎尝尝,都是以往苗红笑爱吃的,看他喜不喜欢。

    ……

    可第二日,卢栎一行人过来,并没有吃到张氏做的菜。

    因为宴安过来自首了。

    他找到卢栎,直接说:“高诚是我杀的,梅香也是我杀的。”

    卢栎几人齐齐一怔,沈万沙愣了好久才回神,“真是你杀的?”

    宴安眸子微阖,微风拂起他发梢,露出左眉长长伤疤,“是。”

    这还得了?卢栎几人赶紧找空房间,与宴安说话,侯府也瞬间炸开了锅。

    宴安很安静,情绪自始至终没有起伏,讲述了杀人经过。连卢栎等人的问题,也好好回答了,竟是天衣无缝!

    沈万沙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真的是你啊……”

    宴安眼梢微垂,唇角牵起一抹温柔入骨的笑容,“是。”

    ……

    条条样样都对的上,连细节都很严谨,沈万沙虽然觉得很可惜,还是认为,可以结案了。

    正在他发言建议结案之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说谎!”

    第286章 是谁

    这日与卢栎一起过来的,除了沈万沙,还有赵杼。

    三人对宴安的自首都很惊讶,沈万沙眼睛睁的圆圆,震惊全部写在脸上;卢栎与赵杼对视一眼,除了惊讶,看到更多的,是彼此眼底的思考。

    卢栎微微挑眉:你觉得……有问题?

    赵杼修长眼眸微眯:你不也是?

    两个人快速交换过眼神,就安静下来,仔细听宴安讲述犯罪经过。

    宴安说,高诚是他杀的。原因是高诚心思不正,**后院。高诚若只是与庞氏通奸,没做其它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破坏内院规矩,他只会看不顺眼,不会起意杀人,但高诚不该谋算世子之位。

    沈万沙就问:“是因为你与世子的师徒之情么?”

    宴安摇头,“除此之外,武安侯崔洛对我有恩。”

    武安侯崔洛对他有恩,不单单是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崔洛死的太早,好像还有点不可言说,但他答应过崔洛,帮他看着侯府。男人之誓,一句话,一辈子,他宴安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尽力去做。

    卢栎指尖轻点桌面,“你怎么知道高诚与庞氏有染?又怎么知道他们有意谋算世子之位?”

    “武安侯初开府时我就在,之后上京崔家送仆,武安侯取妻,我都经过手帮忙。府里规矩严密,但我这样的‘老人’,想知道一些事,还是比较方便的。”

    宴安微垂着头,看着自己手指,夏日炽烈光线透过睫毛,在他眼底留下淡淡的阴影,“至于他们的谋算……是高诚找到我时,我猜的。高诚许以重利,想让我为庞氏之子崔汾开蒙,说只要我答应,日后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他说这话时,言语模糊,眼神闪烁,重点并非放在许我多少重利上,一而再的提起‘日后想象不到的好处’……”

    这个举动有些不寻常,宴安觉得高诚可能是在试探他。也许高诚的确想让他教崔汾,但更多的,却是试探他的态度。他对侯府,对嫡子崔治,庶子崔汾,崔杰可有任何执着。

    宴安开始拉住话头,试图套出更多信息,但高诚不是傻子,察觉过后就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但宴安已然确定,高诚有不诡之心。

    他晾了高诚几天,高诚请他喝酒他也拒了。后来高诚提着酒坛子去找他,他直截了当问出来,高诚笑容狡猾别有深意,却还是没个准话,他一生气,就把酒坛子摔了,还把人赶了出去。

    之后高诚没再来找他,他反而更担心,不知道高诚是不是又找了别人,是不是准备对夫和和世子做些什么……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一不做二不休,宴安就把高诚给杀了。

    “说的通啊……”沈万沙眨眨眼,看向卢栎,“小栎子,你说呢?”

    卢栎双手交叉成塔状,抵着自己下巴,眉目微凝,“你在哪里,用什么杀的高诚?”

    “朝阳大街巷子口。”宴安微微抬头,阳光洒在他脸上,从额头到鼻尖到下巴到脖颈,整个线条精致又优雅,英气逼人,“用的冰刀。”

    “冰、冰刀?”沈万沙眼睛瞪的老大,“冰能杀人?”

    卢栎点点头,“冻的结实的冰刀,硬度锋利度都上佳,的确可以杀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回想死者伤口,以及他根据伤口切面表现画下的凶器形状……尖端锋利略窄,后部陡然增宽,间有凹凸不平,厚度比刀剑略大,非常锋利……

    凶器形状太过畸形,卢栎之前认为这是不利,也是有利,不利是因为很难找,有利是因为太特殊,只要有人看到过,他们就能顺藤摸瓜……独独没想到,它可能是冰刀。

    现在宴安一说,他脑中迅速过一遍现场,尸体等各种表现,凶器是冰刀非常合理!

    若是冰刀,根本不需要收回,烈日下晒着,很快会化成水……

    “怪不得我们找那么久都找不到凶器!”沈万沙拳捶掌心,眼睛睁的圆圆,十分激动。

    赵杼指尖轻点桌面,眸色微冷:“高诚被你所杀,为何不叫?”

    卢栎也想起了他与赵杼之前的分析:高诚被威胁过。

    宴安垂着头,微微笑了笑,“他不敢,我同他说,他若敢叫,我就杀了庞氏。”

    沈万沙感叹:“这高诚对庞氏也算真心……”

    卢栎与赵杼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又问:“你用冰刀杀高诚时,他是否一时震惊太多,靠在了你身上?”

    宴安微微抬头,眸中似乎闪过一道‘你怎么知道’的惊讶:“是。”

    “那你的衣服……”

    “自然是脏了。”宴安眼梢微敛,“我即要杀人,肯定做了准备。我知道高诚那一日要外出,约他在巷子口见面,随身带了个小包袱,有用棉布裹着的冰刀,还有一件与当时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我用冰刀杀了高诚,立刻换了衣服,放回小包袱里,回府之后立刻将其焚毁。”

    所以说,血衣什么的,也是找不到的。

    宴安说他是侯府夫子,身边时刻离不得笔墨纸砚,他又不喜欢带下人,所以东西都是自己拿着,大家早习惯了,并没有人因此怀疑。他进出侯府都是坐马车的,马车上会放冰盆,他身份不一般,冰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劈出冰刀容易,保持冰刀也不难。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可是为什么……要在府外杀高诚?如你所言,你对侯府并非不了解,也并非没办法。”卢栎沉吟。

    宴安的解释是:夫人规矩严,府里不方便。

    侯府白日里到处有人,一入夜就所以门钥全落,他倒也能在侯府杀人,但后续解决起来很麻烦,被夫人和世子知道了就更不好。

    “可是外头有官府呀!”沈万沙提醒宴安。

    “我知。”宴安浅浅叹了口气,“但高诚只是个下人。”

    主家打杀下人无罪,宴安虽不算崔家人,但身体地位不同。就算一般良民,杀害某个卖出身契的奴籍人,律法上责任也是要减轻一步的。

    律法对于奴籍人比较苛刻,比如良民杀害良民,查出来要偿命,可杀奴籍人,不需要偿命,最严最严,也就判个流放,罪刑要减一等。反之,奴籍人若犯罪,刑罚上是加一等的。

    所以,一般做了下人的,都会下意识忠心,这个社会能保护他们的太少,他们的终身荣辱,全部系于主人身上。能促使他背主的,一定是了不得的诱惑。

    所以宴安对此很生气,高诚胆敢背主,得此下场是罪有应得。

    卢栎与赵杼对此没再多问,又问起高诚房间那么乱,可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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