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分节阅读143

    云裔被堵得哑口无言。

    凤君华移开目光,语气仍旧冷漠讽刺。

    “云裔,你迟早会为你的自负和轻狂付出代价。”她没看他的表情,反正这男人从小就跟她不对付,总是爱跟她唱反调和她对着干。

    “或者你是想劝我离开?”

    云裔冷笑了一声,眼神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黯然。

    “你要是离开了,他得疯。”

    凤君华默了默。

    云裔又瞥她一眼,这女人也不是那么冷心冷肺嘛。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当然,在你恢复记忆以前,很多事跟你说了你大抵也没印象。”他站起来,负手而立,月下的身影有一种深沉的寂寥和叹息。

    “你失踪那一晚,他回去找你,结果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或许你今日就见不到他了。”

    凤君华不语,她知道那晚云墨去救她,知道他受了伤,却不知道他伤得如此严重。

    “那次重伤,他昏迷了半个月。”云裔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似遥远又似近在耳边呢喃,被这一夜的冷风吹走,尽数消散在空气中。

    凤君华却目光微缩。脑海里闪过一间密室,一间堆满了她从七岁到十五岁画像的密室,每一幅画下面都标注了日期。然而中间遗漏了半个月,她曾为此奇怪询问过,然而云墨并没有回答。

    原来,那半个月他重伤昏迷无法再执笔作画么?

    她神色有些恍惚起来,心里也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云裔没转身,声音依旧清淡平静而沉凝。

    “他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准备笔墨。”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有自嘲也有微微凄楚的感叹。“你自是不知道他那时伤得有多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躺在血泊里,我都险些以为他已经死了…那时他浑身经脉受损,内力近乎消耗殆尽,身上七七八八几十条伤口,而且有十几道都伤在要害。若换了常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可他却活下来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加遥远。

    “而他坚持活下来的理由,仅仅只是一块玉佩,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说到这里,他缓缓回身,目光定定落在凤君华身上。

    “他重伤昏迷不醒,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血红色的玉佩。我有试图取下来,但他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无论我如何做,就是取不下来。”

    凤君华眸光震开,眼底有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震动。

    血红色的玉佩…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小时候我天天跟在你身边,从来没看见你戴过那玉佩。你倒是有一块玉佩,不过是血红色…”

    “绯儿。”

    身后响起沐轻寒温润的嗓音。

    ……

    血红色…

    玉佩多为碧绿色,青色,白色,银白色,也有淡黄色,但血红色的玉佩,近乎不存在。

    慕容琉风口中所说那块她本应该拥有的血红色玉佩,就是那时云墨握在手里的玉佩吗?因为是她的,所以即便是在沉睡中,他也不许任何人抢走?

    是这样吗?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画了你的画像。”云裔眸光清淡,语气隐着几分孤独的叹息。“那段时间,他除了按时喝药以外,就只是画你的肖像,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是谁伤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句话也不说。”他目光又落在她怀中的火儿身上,眼中叹息之色更深。

    “那天晚上他急急回去,半路就碰上了这个小家伙。当时它好像受了伤,全身骨骼俱断,但又似乎被人情急之下服用了什么药物,吊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当时他赶时间,就将火儿丢给我,让我无论如何得保住它的命…回到东越以后,南陵要借着你的失踪而你的宠物却落到他手上而开战。皇伯伯因此大发雷霆要将火儿焚刑处死,是他顶着重伤的身体跪在御书房外苦苦求情才救了火儿一命。”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雪狐有多珍贵?即便是千年难得的灵兽,也不过一只畜生罢了,凭什么让他屈尊降贵求情保它一命?”他上前一步,目光很有力度的落在她身上,三分愤怒三分悲凉四分无奈。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它是你的宠物,因为他想借火儿来纪念你。”

    凤君华早就没有了声音,目光怔怔而复杂。他不想听那些话,不想去追究那些发生了十多年她未曾体验过的心情。然而云裔还在说。

    “十二年,他不允许任何人动火儿一根毫发。他那样金樽玉贵的出身,却亲自伺候一只宠物衣食住行,简直当个宝贝一般养着。别人都以为他是稀罕这只灵物,呵呵,谁能知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个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而已。”

    “别说了…”

    她怔怔打断他,努力忽略心里因他说的那些事而隐隐的疼痛和复杂。她不想面对,在云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以后,她就已经拒绝去回想他对她所有的付出和深情。她早在潜意识里否定了他,否定了他所有的真心。

    或许她还是自私的,因为害怕伤害,所以选择逃避,哪怕别人会因为她的刻意逃避而受到伤害,她依旧可以漠不关心。

    她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

    他们不都说她是杀人恶魔吗?或许老天也看不惯她做下那么多的孽,所以要剥夺她拥有幸福的权利。

    那么,为了不被抛弃,她首先抛弃所有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做回曾经那个冷血无情的夜魅的时候,又让她知道这些事?

    明明不在意的,她明明不爱他的,不是吗?可心口那淡淡的疼痛和歉疚,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以爱的名义伤害了她,她连拒绝离开的理由都没有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伤害了云墨?

    就因为她罔顾他的真心?

    他付出了真心,她就必须接受,是吗?

    “为什么不说?”云裔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某种色彩一闪而过。“你心虚了?还是害怕了?你不是没心没肺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以为就算你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也可以毫无愧色。现在又为何不想听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目光一寸也没放过她的表情,看着她从开始的漠然到震惊到挣扎而微微疼痛,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比云墨还可怜。云墨即便是被她伤得体无完肤,至少那是他心甘情愿,至少他从始至终知道自己要什么。而这个女人,看似冷心绝情,却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心。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对云墨的感情,这两个月在她眼里,并非如她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你明明喜欢他,可是你不愿意承认。你患得患失,所以干脆就拒绝他。其实你不是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你只是任性,你在撒娇。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就算你说再多伤他的话,他也不可能放弃你。你在试探他,你想知道他到底能容忍你到何种地步。你在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和纵容,肆意而残忍的伤害他。”

    “不是…”凤君华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摇头,“不是这样的…”

    云裔却依旧冷冷道:“慕容琉绯,凤君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你的冷漠用在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男人身上,你不觉得残忍不觉得可耻吗?看到他为你自我折磨生不如死,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我…”凤君华想要反驳,喉咙里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得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某一个地方,眼底深处有着无人可查的脆弱。

    “别急着否认。”云裔冷着一张脸,目光里犀利的光色如一柄利剑,直直刺入她的灵魂深处。

    “你口口声声说男人如何自大自尊自以为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你看不见的角落,你不知道他为你流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可我看得清楚分明。你一次又一次伤害他误会他,他不辩解一个字,打掉了牙自己吞。他那样高傲的人,却近乎卑微的爱着你。就算你不感动,你也没资格利用他的感情这样伤他。”

    他手指紧了紧,对凤君华怔然矛盾近乎痛苦的表情视若无睹。

    云墨舍不得她痛,他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个傻瓜,就算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也甘之如饴,他可不管那么多。这女人就是自负自大自以为是,他今天非得把她骂醒不可。不给她点刻骨铭心的教训,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他将你当做宝,你却弃他如草。凤君华,你果然够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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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原谅(不可不看)

    吱——

    火儿突然从凤君华跳了起来,直直扑向云裔。

    “回来。”

    刚从云裔那番诛心的质问回过神来的凤君华一声低喝,伸手就将火儿拽回了怀里。

    火儿抬头,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隐约又有几分心虚。云裔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而且还有很多事云裔不知道,十多年来从不离云墨身边的它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吧,虽然作为宠物,不该私底下诽谤自己的主子。但它心底还是不得不赞同云裔,自家主子的确有些没心没肺。云墨对她简直都到了痴狂的地步,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就她一个人还身在局中不知所以,以为云墨对她虚情假意别有用心。

    云裔冷冷的看着主仆俩,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道:“就算是一个行刑的犯人,你也得给他一个分辨的机会。这般武断的就判处了他死刑,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凤君华又是一呆,下意识回头,云裔却已经决然离去,夜色逐渐淹没了他的身形,消失无踪。

    她低头看着窝在她怀里的火儿,喃喃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火儿在她怀里蹭了蹭,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十分纠结。

    “他们都说是我的错…”凤君华仿佛在对它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大哥也这么说。”她声音一顿,语气轻了几分,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真的伤了他么?或许云裔说得对,我并没有那么潇洒。”

    不然为何会因云裔说的那些话而微微心痛呢?

    她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目光在夜色里逡巡着,漫无目的的在寻找着什么,忽然目光一顿,眼底有光亮和幽暗交错而过。

    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他睡了么?

    “火儿。”她摸了摸火儿的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的?”她盯着火儿的眼睛,“他们都说我以前讨厌他,那么为什么在危险临近的时候,我会让你去找他?”

    火儿怔了怔,而后立即跳了出来,在石桌上张牙舞爪,先是摇头而后又连连点头最后又似乎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石桌上徘徊的来回走动。最后看见桌子上有茶水,目光一亮,赶紧将茶壶打翻,然后伸出爪子,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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