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分节阅读564

    云墨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转身离开。

    凤君华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

    云墨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神蛊已经驱除,他不会有事的。”

    凤君华松了口气,楚诗韵又疑惑的问:“云太子,陛下体内不是还有另外一种蛊么?你怎么出来了?”

    云墨神情淡淡,目光里似乎隐着某种高深莫测的情绪。

    “秦先生的独门秘法,想来是不能传授于外人的,本宫也该避避嫌。”

    “云太子言重。”

    秦云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几人看过去,只见他面色有些发白,脚步也有些虚浮,显然是真气耗损过重所致。

    楚诗韵立即迎上去,有些激动道:“先生,陛下如何?”

    秦云舟面色微微放松,“皇后不必担心,陛下身体已无碍,只是需要休息两日罢了。”

    楚诗韵一听,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顷刻而出。

    “太好了,太好了…”她激动的喃喃自语,“他好了,他终于好了…”

    紧绷的神智终于如断弦一样崩断,长久以来压抑的担忧紧张顷刻褪去,浑身力气消散,她忍不住脚下一软,向后倒去。

    “嫂子。”

    凤君华连忙上前一步接住她,楚诗韵已经晕了过去,脸上还有喜极而下的泪痕。

    秦云舟替她切了脉,道:“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日就能醒过来。”

    凤君华有些唏嘘的叹息一声,楚诗韵当真是对大哥一往情深,为了他整日忧心,如今心结已解,她才会骤然晕倒。忍不住在想,如果大哥小时候没有被迫流入民间,和楚诗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或许他们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心中如此想着,她便有些恍惚起来。

    云墨走过来,道:“不许胡思乱想。”

    凤君华抬头看他一眼,他怎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乐枫,绮扇,带嫂子下去休息。”

    “是。”

    两人从她手中接过楚诗韵,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出去。

    云墨回头看向秦云舟,“先生今日操劳了,也下去休息吧。”

    秦云舟摇摇头,“不必,我还要赶去乌戈峡…”

    这时候忽然有暗卫落下,急急道:“尹将军受伤,南陵大军已过乌戈峡。”

    ☆、第三章 穿越阴谋

    秦云舟骤然回头,目光森冷。

    云墨的神情却十分淡定,“明月轩为主帅,尹枫准备不够充分,失去先机。”他语气淡定没有丝毫起伏,“先生不必担忧,怎么说要随时保持良好的精力与体力,才能更好的作战,不是吗?”

    他微微一笑,然后拉着凤君华就走了出去。

    秦云舟有些惊异于灵通的消息,更诧异他明知道前方战事有变却还能面不改色的先给沐轻寒解蛊,然后才去解决乌戈峡之争。

    他眯了眯眼,又想起了凤君华。云墨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想来也只能与那女子有关了。

    ……

    出来后凤君华就问云墨。

    “你早就知道了?”

    “嗯。”

    凤君华沉默,其实这应该不算意料之外。他用计调走明月殇,再算计洛水兮惨败而归,让他们能够顺利举行大婚已是不易。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无法同时兼顾那许多,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他们至今仍旧不太了解对方实力的洛水兮,顾此失彼也是正常。

    明月殇无法破坏他们的大婚,但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反败为胜,比如说战场。

    他是逼得明月殇回到南陵,龙城得以安宁。然而他们两人也必须回帝都完婚,这一大婚便牵扯很多人,云裔等人全都从边关回来,这时候明月殇他们若再不抓紧时机进攻,那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他们该庆幸,易水云一个人在凰静睿的虎视眈眈下保住了邺城。

    “何时动身去乌戈峡?”

    云墨眸光一闪,深幽难测。

    “错了,我们应该去邺城。”

    “嗯?”凤君华先是疑惑,随即便明白过来,明月轩现在渡过乌戈峡,便会直取长龙至西秦国都。沐轻寒此刻在东越,根本无法对前线战事有任何令策。而且就算现在他们赶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再其他地方赚回成本来。重要的是,现在明月轩已经够离开京城,明月殇估计也应该离开。他的目标,应该是邺城。

    “你昨晚就是和云裔商量这事儿?”

    她突然想起他昨晚半夜起来,想来早就有所安排了。

    云墨点点头,“小莺留在帝都照顾云亭,三日后我们一起离开。”

    凤君华也知道,现在乱世天下,万事应以大局为重。云亭才一岁多而已,的确不能离开母亲。

    “好。”

    ……

    前线战报频频传来,并不容乐观,尤其是乌戈峡。秦云舟离开乌戈峡以后,便少了一个主力将军,好在淮安王是军中战神,再加上有个尹枫,要守住乌戈峡也不是那么困难。如今明月轩突然去了乌戈峡,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攻破乌峡关也在情理之中。乌峡关攻破以后,明月轩毫不停歇,带着大军直攻茵城。

    尹枫吃了一次亏,这次学聪明了,没敢大意,全副武装,堪堪守住了茵城。只是前一次被偷袭受了严重创击,如今急需援军相助,否则这样下去茵城迟早守不住。

    凤君华眉心笼罩着阴霾,好几次都想下令派出她私自豢养的两万兵马,被云墨阻止了。于是她又继续等,第三日,沐轻寒终于醒了过来,崔宛芳一直躺在他身侧,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沐轻寒一醒来立即就察觉自己身边有人,心神微动,下意识排斥,而后想到什么,微微叹息一声。

    “你这是何苦?”

    崔宛芳也没看他,目光垂落,看向两人放在一起的左右手,手腕上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白布上隐约可见丝丝血迹。她嘴角一勾,“从今以后,我们两人的命就连在了一起。陛下您宽容仁慈,一直不愿因自身连累素颜之性命。如今事已至此,陛下若真不忍素颜心血白费,就不要任性而为。要知道,如今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素颜必付出相同代价。”

    没错,她在逼他,逼他好好活着,逼他接受她的性命相博。

    她眼神微微恍惚,想起那日她去求楚诗韵带她来东越,楚诗韵并不意外,只是看了她半晌,然后看着窗外不知名的风景,寝宫内檀香环绕香气氤氲,紫金凤袍光泽熠熠,反衬得那女子眼神黯淡无光。

    “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她抿着唇,眼神垂下,看着地板上的花纹,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忽然浅浅一笑,“娘娘其实很想陛下永远记住您,对吧?如果今日换做可以为陛下驱蛊的那个人是您,您会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因为您知道,陛下是个良善君子之辈。这两年以来,我也差不多对您和陛下之间种种有了几分肤浅的了解。陛下敬重您,信任您,却对您无男女之爱。”

    楚诗韵身子一颤,面色微白,没说话。

    “但凡是女人,无论多么宽厚大度,都希望得到自己夫君哪怕一丝怜爱也好。陛下虽然没有后妃,但对您更多的是责任和愧疚,素颜自问非愚蠢之人,这一点还是看得分明的。”她看着楚诗韵,目光似有穿透力一般,渐渐明亮而睿智。

    “素颜知道娘娘并非寻常闺秀那般清高自负不识大体,相反,您很是懂得宽容待人,不争不求,只求陪伴。然而您的夫君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他越是对您心存愧疚越是对您好,您便越是心中难受,久而久之,难免就会奢求能在他心里留下一分地位。不是一个皇后,不是一个妻子,仅仅只是一个女人。”

    她垂眸,轻轻一叹。

    “一个深爱他的女人而已。”

    楚诗韵猛然闭上了眼睛,面上微微动容而凄楚,嘴角溢出淡淡自嘲。

    “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是你。”

    她摇摇头,“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将心比心,我懂得您的寂寞和等待。您没有错,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女人,理所应当会对自己爱的人有所期待甚至是奢望。您能保持理智未曾将心中小小的奢望扩大成嫉妒最后因爱生恨伤害他人,已是不易。只是这样长长久久的等着一个人,您会累,身累心也累。尤其是,那个人或许宁死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都没有给您留下丝毫的空隙。”

    她目光幽幽如梦,一字一句漂浮在空中,轻轻说着。

    “长久的等待得不到回应,您想忘却忘不掉,便只有让他记住你。”她看着楚诗韵,眼神里有感同身受的哀怜和寂寞,以及深深的自嘲无奈。“人都是有*的。挨饿的时候就想要吃一顿饱饭,吃饱了又想穿得暖,吃饱喝足衣食住行都不缺的时候又想要更多。然而身边万紫千红花团锦簇,万千繁华握于手中的时候却又发现心里始终空落落的,世上所有金银财宝权利富贵都无法填不满的寂寞。因为世俗的争夺贪欲已经腐蚀了人的本心,让他们丧失了最基本的情感。然而当一个人什么金钱财富权利地位爱人都有了,长久以后又会觉得无趣。尤其是,心中住下一个人的时候,看其他的人都只是过客,唯有心中那人才是最美的风景。眼看触手可及,伸手却发现遥不可及。”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们会自动加工自己的记忆,心中那人便越发美好无人替代。也就是说,无论身边走过多少风景,于他而言不过浮生虚妄。也或者,会慢慢习惯。习惯是不容易改掉的,但于有些人而言,可以很容易也很顺其自然的把习惯变成生命的一部分,却无法变成自己的牵挂。可如果某一天这个习惯突然没有了,他会觉得失落,更多的只是无言的叹息罢了。”

    她说到这里,定定的看着楚诗韵。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我相信您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习惯。你们或许不能相亲相爱,但可以相守相依。或许这也是您最初入宫的心愿。但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当你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一个人,你会累更会痛。或许你在某个转角,你追不上他的脚步,便想要停下来,却又不想永远止步。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看着他越走越远,远到你永远也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这时候,你会挫败,会绝望,然而执念已融入骨血,无法割舍,便只能殊死一搏,但求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位置。哪怕是很小的一个角落,但那永远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对吗?”

    楚诗韵抿着唇,深深看了她半晌,而后自嘲一笑。

    “你很聪明。”

    她不说话,目光却越发的悲切。

    楚诗韵盯着屋顶,喃喃自语。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没有半分嫉妒不甘的。但凡是女人,无论表面多么宽容大度,都不可能在情爱之上做到真正的潇洒。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但我太高看了自己。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也不是你追我赶。从他出现在我生命开始,便如高高在上的神。他没有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我却一直在用仰望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从一开始,我和他就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即便我穷其毕生之力也无法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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