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逃：夺命特种兵》82.欠债还钱

    听王刚讲述完事情的经过，杨威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眼睛充满血丝，夹着香烟的手微微地抖动着。

    五条人命啊，何况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杨威的心在不住地痉挛，不仅仅只是五个兄弟就这样被王刚出卖掉性命，更多的，则是对王刚的遭遇感到悲伤。如果不是王刚他们家那个地方不搞那个高尔夫球场，如果不是那个姓洪的省长小舅子，王刚绝不至于走进别人的陷阱，深深的陷了进去，永远无法自拔。

    “那个李一凡，你最后弄清楚是啥人了没？”杨威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问道。

    王刚也猛吸了一口烟，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开始我还一直认为他是正经的商人，只是被洪世坤逼上绝路才铤而走险。后来，在北非被伊塔他们救活后，李一凡到伊塔他们的营地看过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他是一个商业间谍，很早以前就被黑手党收买，潜伏在国内窃取重大的商业资料。北非那个任务，就是他们设的局，目的一是为了警告中国政府，不要插手北非的石油生意；二是为了炫耀他们的武力，所以，布下这个局，希望通过全歼猎豹突击队的精锐，来达到打压中国、警告其它国家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杨威点了点头，认为王刚说的这些应该没假，这样的话，为什么他能够在王刚家被逼上绝路时能够适时出现，为什么能够掌握猎豹突击队的动向，逻辑上就可以说得通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杨威又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王刚苦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打算。自从把作战意图泄露给他们之后，我就已经成了祖国的公敌。连李一凡都说，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说着，王刚的眼睛布满了泪水。

    “意思是，你还要继续跟着他们干？”杨威吃惊地看着王刚。

    王刚抹了抹眼睛，又猛吸一口烟，说道：“还能怎么样？我犯下的罪太重了！现在，我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没有重新再来过的机会了。”

    “要不这样，”杨威清了清嗓子，说道：“跟我回去，把自己犯下的错都坦白交待了，无论是什么结果，你作为一个男人，一名军人，都得扛下来！”

    王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回去，但回去之后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关在牢房里一辈子。我不能让我老爹老娘看着我被关一辈子，我不能！”

    “那你还想怎么样？”杨威有些怒了，大声骂道：“你出卖了战友，出卖了国家，能留住一条小命，那都是你前世的造化！你还想要什么？想想死去的五位战友，想想他们，想想他们的家人，失去亲人的痛苦，你能够体会到吗！”

    “别说了，别说了……”王刚忍不住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双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放声痛哭着。

    也许是他们声音太大了，几束手电光晃了过来，一个声音用粤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时间不早了，请不要打扰市民休息！”

    杨威站了起来，连连摆着手，说道：“对不起，我在跟我朋友聊心事，我们会注意的。”

    听杨威不是本地口音，这几个拿着手电的人也走了过来，原来是香港的巡警。

    “对不起，先生，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巡警说道。

    杨威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警官，我们是游客，不是香港本地人，没有香港的身份证。”

    “是游客啊，那请出示你们的护照。”巡警打量了一下杨威，说道。

    杨威身上哪有护照啊，只有一个猎豹突击队的证件，于是他把它拿出来递给了巡警。巡警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急忙再一次上下打量杨威，说道：“对不起，您的证件我无法核实真假，我需要请示上级处理，请稍等。”

    杨威笑了笑，说道：“没问题。警察先生，我的身份驻港部队海军陆战队的陈一冰队长可以证实。”

    “好的，我们会联系他。”巡警用肩头的对讲机把这边情况向指挥中心进行了汇报，指挥中心要求他原地等候。

    过了大概五分钟，指挥中心传来确认杨威身份的指示，这名巡警把证件还给杨威，敬了一个礼，说道：“长官，您的身份已经核实，欢迎来到香港。”

    杨威也还了一个礼，说道：“谢谢，您很敬业！”

    等巡警走后，杨威一屁股坐在王刚身边，从包里又掏出烟，扔给王刚，说道：“看到了吗？一个警察都如此敬业，你作为一名军人，居然有那样的心理，我真觉得你丢人！”

    “是啊，香港警察确实很敬业，要是当初我遇上的是他们，又怎么会走上今天这条不归路呢？”王刚苦笑道。

    “不可否认，内地很多地方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杨威吸了一口烟，说道：“但你要看到，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有很多，只要我们每个人正能量多一些，那些肮脏、丑恶的东西迟早会被我们消灭掉的。你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对自己没信心。”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对自己没信心。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死去的五名战友，虽然他们一个字都不说，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那是愤怒、是仇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我的命！”王刚说道。

    “你知道吗？”王刚继续说道：“我曾经是爹娘心里的骄傲，可现在，我有家不能回，只能在杀死自己战友的凶手屁股背后当一个小跟班，甚至当他的助手，赚着一些黑心钱。我心里也不安啊，不止一次想过去死。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默默死去，一直没能狠得下心来。不然，我们今天也不可能再遇到。”

    “那你准备怎么办？”杨威问道：“难道就这样过下去？”

    王刚看了看杨威的眼睛，又一下避开，说道：“杨威，我老实跟你说吧。今天你遇上伊塔，并且认出了他，让他很恼火。因为，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没有发现你。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说我们只有六人参加了行动。今天你的出现，他们已经不再信任我。估计这次跟他们回去，我也凶多吉少……”

    “什么？”杨威手里的烟头惊得一下掉到了地上，他抓住王刚的肩膀，问道：“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对你下手？”

    王刚点了点头，惨然一笑，说道：“黑手党虽然没以前那么嚣张，但他们的地下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而且，他们的纪律性很强，我对他们说了谎，他们肯定会惩罚我。”

    “那你还不跟我回去！”杨威急了，“就算国家判你无期，也总比被黑手党杀死好啊！”

    “杨威，欠债还钱的道理你应该懂。当初李一凡帮我陪了那一百万，虽然是为了拖我下水，但我确实是实实在在欠了黑手党钱。而且，我还欠兄弟们五条命，这都要还的……”王刚强忍住泪水，吸了一下鼻涕，继续说道：“就算是黑手党要我的命，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我没什么怨言。”

    “不行！”杨威厉声道：“我已经失去了五位战友了，不能再把你弄丢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杨威！”王刚这时已经泪如雨下了，哭喊道：“我自己做的事，你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我不能再给中**人抹黑了，我不能再给猎豹突击队丢人了！”

    说完，王刚从后腰拔出一把黝黑的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杨威，别逼我，让我走，让我去解决问题！”

    见王刚这个样子，杨威也不敢再刺激他，劝道：“王刚，听我的，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商量着解决。你知道，咱们猎豹突击队是一体的，有什么我们一起解决！已经有几位队员今晚就赶来香港了，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了好吗？”

    王刚摇了摇头，说道：“杨威，别再劝我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是军人，我是男人，我要承担自己犯下的错，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别再劝我了。”

    说着，王刚一步一步向后退，等离杨威十多米远的时候，他右手举起，向杨威敬了一个军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杨威没有再追赶他，因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王刚的感受，如果换成自己，也可能会这样选择。看着王刚渐渐消失的身影，杨威默默朝那个方向敬了一个军礼，眼泪也不由流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韩梦雪和金玲收拾好东西，流着泪跟杨威吻别之后，没要他送，两人打了出租车朝罗湖口岸原路返回。

    杨威拿茶几上的摇控板，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释放着一条最新新闻：半岛酒店今天凌晨发生一起命案，一名亚裔男子持枪枪杀了一名意大利籍白人男子，随后吞枪自杀，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初步怀疑是生意纠纷。电视中，半岛酒店1216号房的门牌十分醒目，两具尸体被蓝色的裹尸袋包着从房间里抬出。镜头忽地一闪，一名美丽的白人女子和昨天在迪士尼乐园遇到的小女孩正抱头痛哭。

    杨威的眼泪也不由得流了下来，关掉电视，他走到阳台上，隔着迷人的维多利亚湾，远眺着对面香港岛上的半岛酒店方向，一个军礼庄严而又沉重地亮起。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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