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带着面具,一身墨绿色的衣袍。
“你没有话问哀家?”太皇太后看着墨海棠一笑,叹了口气:“哀家还不是老糊涂,刚才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你的思想,哀家以为你会问哀家的。”
“想必太皇太后那样做也有太皇太后的难处,海棠明白。”墨海棠声音温润,倒是没有一丝的不快。
见墨海棠如此,太皇太后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皇奶奶的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管了。能管的,哀家开口,他们会顺从。不能管的,哀家若是开口岂不是自找不快?皇上自有他的注意,而哀家这个太皇太后也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知道汐瑶那丫头和沐国公可会明白……”
“她们必然会明白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的。”墨海棠轻声说完,这才继续道:“太皇太后为她们已经做了很多,她们怎么好再次的为难太皇太后呢?”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听见墨海棠如此一说,倒是略微安慰了些。
领着墨海棠走到了御花园的观花阁,这很高,一眼望去,御花园的花都是尽收眼底……
“你瞧瞧,这些花百花争艳,可是谁才是最美的?”太皇太后说完,看着这些花,带着几分忧郁。
墨海棠也是一眼望去,瞧见那花中牡丹,依旧是那般的高雅,便开口道:“太皇太后,那牡丹即使花败,也是花中之王,而那些花开的再艳,却也比不上的!”
……
三更
第552章 成亲的早上
太皇太后一听,点了点头,不过却还是忧心忡忡:“神医这话言之有理!可是呢,这一眼望去,却始终是别的花出了头,开的艳。而那牡丹,却已经有些凋落……”
“太皇太后喊我海棠就可以了。”墨海棠声音温和,而后安慰太皇太后道:“其实,海棠认为,花开必有花败,什么时候也都是如此,大自然总有这规律。而这明年春季,牡丹花定然开的是最为艳丽的时候……”
听见墨海棠如此一说,太皇太后这也才吁了口气:“如今,这宁皇贵妃受宠,其父又做了什么国师,哀家不能搀和朝堂之事,可是哀家却看着,这后宫风云骤变,只希望这端木家的根苗还能茁壮成长。”
“自古有失便有得,太皇太后不必计较得失,而对于很多的人,天命于此。已经不能改变。”墨海棠叹了口气:“太皇太后年岁已高,选择不理或者看不见,是明智之举,海棠也明白!”墨海棠说完,扶着太皇太后一笑。
太皇太后如此一听,内心中的不舒服终于才得到散发。
“也罢,皇后就要临盆,而汐瑶又要和小璟成亲,待汐瑶成了亲,皇后为端木家诞下龙种,而后,哀家便想领着皇后吃斋念佛,坐看这一层层的风云暗涌。也许,如此也才能保护皇后和端木家的未来。”太皇太后摇摇头,笑了笑:“瞧瞧,哀家这老糊涂了,咱们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如此一想,似乎也有些年头没见面了。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
“回太皇太后,这些年海棠倒是来过南莫都数次,可是每次都是匆匆离开,也没有真的来看看太皇太后,是海棠的错。”
“不……”太皇太后拉着墨海棠的手,这才继续的道:“这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听奶奶的话,以后,少来!”
墨海棠点了点头,眸子里却更是多了一抹柔和……
沐汐瑶这边,跟鲁嬷嬷看了一会春宫图,听她讲了一些女人成亲之后的避讳,便也觉得累了!而紫莲却也恰当好处的前来领着沐汐瑶离开。沐汐瑶跟着紫莲便又回到慈仪宫,听见太皇太后的关心和交代之后,沐汐瑶这才和墨海棠回到了沐府。
沐汐瑶这两日因为不用再去学礼仪,便也闲了下来,可是听见自己爹爹偶尔传出来的话,似乎朝堂之上,有了一次大的变动。
端木瀚反对皇上立国师。
端木璟、洛王爷、乃至沐天水,全部跟着一起联名上奏!
结果,端木渊十分的生气,更是几次在朝堂上跟着一群大臣吵了起来。
“爹爹,怎么样了?”沐汐瑶最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她一直好奇,这几个王爷公然跟皇上做对,似乎总是不太好!可是那也看见端木渊似乎有意的宠溺那宁贵妃,本来帝王之间的宠溺就是常有的事。可是,却也不能昏庸,若是国家这样下去,那还了得?加上沐汐瑶也知道,新任的宁国师就是那宁贵妃的干爹。而国家却突然好端端的出来一个跟王爷平起平坐没有任何贡献的国师,是谁都不会服气的。
“还是那样,今日在朝堂之上,二爷又是站出来公然指责皇上让一个宁贵妃的干爹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有些荒唐!皇上当时气的脸都绿了!”沐天水叹气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
沐汐瑶:“……”
这二爷还真是刚正不阿,以前有事都是事不关己的,大概这才也感觉这苗头不对?
“这次呢,就连一直没说话沉默的玄王爷也站出来说话了。”沐天水又是一摇头,“帝王之心本就难以猜测,如今这么一搅合,似乎这原本简单的事情,却复杂了!”
“玄王爷?那他是帮助谁的?”沐汐瑶眨巴着眼睛,想着,这玄王爷怎么说是皇上亲胞弟,难不成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皇上的?
“玄王爷似乎也对那宁国师有些意见,不过,最近玄王爷很低调,总是跟太后一起在佛堂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今日的开口也算是把那僵持不下的两方彻底的给个了断。皇上他,被逼无奈,只能暂时将这宁国师放到一侧。”沐天水摇摇头:“物极必反,这样下去,恐怕对谁也不好。我真是对这以后的圣祥国发愁啊!”
沐汐瑶:“……”
时间,一晃也是很快,沐汐瑶和端木璟的大婚,也就迫在眉睫,沐汐瑶最近都没和端木璟见面,整整十日!
自己的爹爹说,圣祥国成亲大喜之日的前十日,禁忌见面,否则夫妻磨难多多。这让沐汐瑶也觉得该忍一忍,不是她迷信,而是她不想再跟端木璟有任何的磨难了。
大婚之日,出去了很久的师父也回来了,而这次,爹爹也在,沐汐瑶也算是圆满了!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太皇太后钦赐的凤冠霞帔呢?快拿来!昨天小姐不是还试穿了吗?”
“太皇太后赐给的玉如意呢?快点,上花轿的时候小姐要抱着的!”
“那红色翡翠玛瑙耳坠呢?怎么少了一只?”
“那盖头呢?苹果呢……”
一大早,不,确切的说,是刚四更天,也就是丑时,沐汐瑶便被人抓起来,随后,强行的硬塞到梳妆镜前,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一群丫鬟手忙脚乱的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这个为她擦擦粉,那个为她画眉,听说就连白姐姐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而大门外,更是有人提着鞭炮等着王爷前来迎亲的!
沐汐瑶只想说,天黑黑着呢,你们至于那么着急么?
被她们一人一把抓过来,塞过去的,沐汐瑶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小姐,别着急就好了,到了差不多晚上,就没什么事情了!”莫守轻声安慰自家小姐,手上的眉笔也不敢停,生怕一会忘记了这个,遗漏了那个。
过了大约五更天的时候,沐汐瑶这才被人七手八脚的打扮的差不多……
四更
第553章 成亲的早上2
数十里的红妆,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两侧的婢女撒着数不尽的花瓣,清风一吹,带着阵阵的花香。
为首的是端木璟那一袭大红喜袍,将他映照的几分男子的妩媚妖艳,而那剑眉凤眸带着浅浅的笑,那薄凉的唇角似乎也若有若无的勾起,他的长相不掺杂任何一丝杂念,似乎他的五官已经是这世界最完美的存在,多一分、减一分都不如现在这般的美好。那邪气妖媚的眼神中带着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心跳,好一个世间的绝世妖物!
若是说他一身白衣似乎是不染尘埃的仙子,那么他一身红衣就像是勾人心魄的狐妖。
端木璟的身后,是跟着走着的侍卫婢女,两人一排,足足有二十多人,然后就是那大红喜轿……
那八人抬着的红色轿子十分的华丽,四周用红色的绫罗帷幕,红色的绫罗绸缎都是上成品,上面刺绣着大红的‘禧’字,除了这大红的‘禧’字,东面的轿帏绣着丹凤朝阳,西面的怂着金鱼闹荷花,南面的绣着麒麟送子,正北面的轿门处的轿帏下面绣着富贵牡丹。织绣工艺是极为的精湛,所绣的图案也十分的生动、栩栩如生。而所用的丝线也皆是用的金色亮眼的丝线。
再看大红喜轿的后面,更是跟着长长的队伍,两侧的丫鬟撒着花瓣,井然有序。
老百姓们被这一幕给吸引出来,各个都探头探脑的观看这比玄王爷更是多了几分浪漫的婚礼!
若是说豪华,感觉不如玄王爷,可是这一阵新的派头跟感觉,却是这璟王爷的婚礼里面吸人眼球的多!一看也是花足了心思。
众人跟这端木璟被迫娶肖霓裳的那日一对比,也都有所感悟,这璟王爷对待沐大小姐当真是奉若珍宝啊!
沐汐瑶这边,被喜娘扶着先跟自己的爹爹来辞别,这一幕,爹爹要讲些话,示意着送些东西代表祝福,然后女儿落泪,代表不舍……
此刻的时间才是卯时,沐汐瑶先是端端正正的跪在沐天水正前方不远处的蒲团上,而后沐天水便开始讲一些祝福和忠告。这也是古代的习惯,比如说些,在那边要记得女子的三从四德等等的……
沐天水叹了口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沐汐瑶,心想着,这眨眼自己唯一的女儿便要嫁人了,还当真是舍不得呢!
“老爷……”沐路小声在一侧提醒看看的出了神的沐天水,想着平时老爷那般的絮叨,怎么今儿个该他讲话的时候,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沐天水一怔,连忙端坐好,轻咳,一身深色的锦袍依旧让沐天水看起来老当益壮一般,而那抛开皱纹,他依旧是那个帅气的沐天水。
“女儿啊!”沐天水叹了口气,便开始缓缓的道:“那喜娘给爹准备了一大堆的话,爹也懒得记,总是觉得说着那么冠冕堂皇的话,不够贴心……”
众人:“……”
沐汐瑶:“……”
虽然听见沐天水说的有些让人想笑,可是沐汐瑶的眼眶却瞬间的红了,她以为她嫁人不会哭的,古代嘛,跟现代一样,哭只是代表女子不舍,是女子对家的眷恋和孝顺的一个体现而已。
可是,沐天水说了这句话,却是打心窝里说出来的,沐汐瑶盖着红盖头,这才遮盖了她那湿盈的眼睛。
“爹爹平时总把你当小孩子一样,唠唠叨叨个没完。可是真的该爹爹当大人一样保护你的时候,爹爹却一样也没做到。你不会觉得爹爹没用吧。”沐天水自嘲的笑了笑,而后倒是先抹了抹眼泪:“爹爹虽然没有保护你,可是爹爹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虽然女儿你要嫁给的人是璟王爷,可是爹爹却还是说,女儿尽管的嫁,沐家是你永远的依靠!”
沐天水说完,众人都是无语,哪里有娘家如此说的!尤其是沐家大小姐要嫁给的可是当今的璟王爷啊!
“还有,女儿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回来告诉爹爹,爹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女儿报仇!”沐天水说完,众人更是忍不住的集体无语。
这是爹爹给女儿壮胆的啊!女儿临嫁人哪里有这样跟女儿说的!这不是让女儿以后肆意妄为么?
可是沐汐瑶却能感觉到沐天水那别一般的父爱,让她更是觉得心里难受,对这个古代的爹爹更是多了几分喜欢。他用他不一样的爱,在诠释着不一样的心态。
沐汐瑶此刻热泪盈眶,更是眼泪一串串的掉落,她先是向前福了福身,而后轻声道:“一拜爹爹养育恩,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汐瑶养大。”
说完,沐汐瑶轻轻的拜了下去,这一拜,真心实意,她的脑海中更是想起了远在现代的父母,对自己的娇纵,现代的爸爸整日唱着《穷开心》,每日都是那般的开开心心的,对自己也是和颜悦色,有求必应。可是如今他看不见自己,是不是会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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