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白对自己的好,他赶紧解释。“啊,我以为还有几块……”哪想到自己吃的那般的快……
黑无常正准备再说些补救,却不想小白已经信手将那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捻起,放至嘴边,张口咬了一口,那一口,正对着黑无常刚刚咬过的那口的对面,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对称感。
黑无常张口结舌,最后只得狠狠地按下自己阻止小白的**,静默不言地看小白毫不介意地将这已被他咬过一口的桂花糕吃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手指沾染了一点糕点,小白舔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之后,他蹙了蹙眉,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
黑无常的脑袋一下子懵了。
他竟然会觉得……小白很性感?
他重重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才重新摆正自己摇摆的意识。他沉着脸色,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小白已经先他一步问他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无常抬起脸,却看小白不知从哪里掏来的白手帕,正微垂的眼眸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他一边擦,一边头也不抬地又问:“你怎么刚刚那般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嘴巴上怎么红红的?”
他的声线清清冷冷的,若不是看出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局促,黑无常真的会以为小白是在问他“明天吃什么”一般简单,会以为小白根本一点也不在意。
饶是黑无常已经想过小白根本不如表面的那般永远的云淡风轻,真正看到证据的这一刻,他自己却纠结了。
他以为,小白永远是不会伤心的。
黑无常心口闷闷的,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是开始为这么口是心非的小白不值。这人,真是令人没法看着不管,到底是要默默地付出多少,被伤多少次,才会不继续这般傻啊。
他闷声回答:“也没什么,就是被清明骂成猪狗不如的家伙,被气得吐血了而已。”
白无常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寒光一闪,他睨着眼睛,神情自然地问道:“嗯?她骂你什么了?”
黑无常莫名地被他这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刺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被天气冷的,虽然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也不是因为病情导致的,虽然依旧有着一部分的缘由,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感受到了这句话中强烈的杀意以及其中不自觉流露出的王八之气。
黑无常这般想着,为自己的思考出现了问题感到寒颤遍体,他苦笑连连,终于下了决心,硬生问出了口。“听清明说,你知道我的病情?”
他默默地注意着小白的表现,却看小白只是将白手帕叠好,收入了衣襟之中,他点了点头,没有辩解,也没有解释。
黑无常看到他这个模样,突然心口一酸。他移开视线,艰难地开口。“谢谢你,小白。”
“你不用谢。”声音平缓,不带一丝波澜。
黑无常因为这话惊诧着睁大了眼睛,他飞快转头,却看小白的笑意已经没了,只剩下冷冷淡淡的语言,就如同没有感情的生物一般,照着模式一句一句话地生硬地进行编排。
黑无常这回不愿意移开目光了,只是盯着这个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般的小白看了又看,心思百转千回。小白到底在暗地里默默地压抑了他自己多少的感情,以至于如今说起这些来顺其自然,就好似心中已经排练的千遍,就好似早就想到过会被自己发现一样。
这么想着,黑无常倒真想听听小白会怎么应对这件事情了。
小白看到黑无常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岔开话题的打算,好似也开始有些为难,他抿了抿唇,艰难地再次开口。“照顾……病患是应该的。”
聪慧机警如小白,看来他已经知道清明或许把他自己所默默做的一切都告诉他了吧。
黑无常心中暗叹一声,竟然对着世间开始生出了一丝眷恋。如若一直跟小白生活在一起,或许真的不会跟从前一般内心寂寞了吧……从前的自己,为何这般的冥顽不灵,通古不化,竟然从未发现过小白的好,反而一直躲着小白,不注重小白。
小白的眼神中有微微的颤抖,面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姿态的小白,黑无常越觉得不舍。
他一边暗骂自己一句“人渣”,一边轻启唇瓣。
一切声音在此刻消失殆尽,唯一还能听清的只有自己暗沉沙哑的声音。
他听自己情不自禁地说道:“我不想死了,你能帮我吗?”
此话过后,他适时留意到了小白的眸光中因为他的这句话一闪而过的欣喜,偏偏却又被他自己悄悄掩埋。
当真可爱。黑无常想。他的周身,都开始暖洋洋的,身体中的寒冷似乎在一瞬间离他而去。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一切悲伤都会随着时间淡化,所有绝望都会被岁月抚平呢?
凄凄沥沥雨夜,混混浊浊乌烟,终抵不过千帆散尽,过眼云烟。
故而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也,不撞南墙,对错是非,哪能言说?
孤江独舟,终有倦怠时,找人为伴,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第 8 章
第七章
白无常起身站起,居高临下地对着黑无常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白无常。”
他的笑容轻轻浅浅,却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
夜幕悄然而至,虽说这幽都每日每夜都是黑漆漆的,但作为居住于此的常住居民自然是可以将白天黑夜分的清清楚楚。
这夜,打坐调息过后,黑无常便跟平日里一般准备洗漱入睡,却不想小白又从对面来到他的屋内,连敲门都没敲。
黑无常保持着脱了一半外衣的姿势,惊呆了。
小白却好似没事人似的,大大方方地走到黑无常的面前,抬起下巴,睨着犹疑地盯着他看的黑无常,环胸挑眉,眼神示意道:“去床上。”
“……诶?”黑无常迟钝了一瞬,却又再次被惊呆了。
小白懒得解释,不由分说地将黑无常脱了一半的外衣扯下,伸手拉住黑无常走到了床沿边,这才用力一推。
黑无常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小白清冷地笑意挂在嘴边,所说的话**而又绝对。“躺好。”
黑无常依言脱下鞋袜,默默躺下,挺直身子,好似砧板上的鱼。
“嘿……小白,你要干什么?”黑无常转过头,一个头两个大,谁可以给他解释一下眼前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么……嗯……污秽的词语呢?
“你说呢?”小白一脸正经地问着。
这种明明是调戏大家闺秀的话语却用日常聊天的语气是闹哪样啊?要不是他俩都是汉子,他真的要误以为小白是在调戏他了。黑无常心头大乱,无奈得给小白跪了。
或许是太寒冷,为了御寒,此刻的小白已经将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给放下了,乌黑如墨的发丝柔顺地散开,些许发丝贴合在脸颊上,衬得小白那张本就不大的清朗脸孔更为精致。
黑无常移开视线,牛头不对马嘴。“你怎么这么晚还来我这?不休息?”不是把头发都放下来了么?
小白缓缓落座,半身侧坐在床沿边,发丝毫无章法地落至素白的床单上,一时黑白相交。只要一个转头,黑无常的鼻尖就能触到那人平日里穿着的素衣,间或,鼻尖还能闻到隐约飘来的悠悠香气,很淡的味道,就好似腊梅的清香。
黑无常堪堪移开视线,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疑惑这小白是不是跟女子一样在身上涂了什么香粉,贼好闻了。
嗯……又或者是那个所谓的小白心上人身上的味道?
黑无常默默地思考,却看小白一手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字,黑无常起先一愣,随后脸便黑了,立刻起身半坐,伸手迅速止住了那人划到一半的术式。
“你在做什么?!”黑无常吼道,心情不好。发泄心中不忿的方式就是用力地握着小白的手臂。
小白吃疼,却面上不显,只是用眼神示意黑无常放手。
黑无常哪肯听他的话,狠狠地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想过一命换一命。”
小白一愣,连手上传来的疼痛也忘记了,他张了张口,望着黑无常的臭脸不肯示弱。“不就是一点修为,我自然可以再修炼出来。”
黑无常冷笑连连,“一点?清明可说了,以你的修为支撑不过半年。”
小白自知理亏,可是脸上却不肯示弱,依旧那般傲然的模样,云淡风轻地就好似根本没有这回事一般。若是黑无常清楚清明绝对不会在生命这方面开玩笑,他真的要以为清明是在骗他了。
黑无常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从心底深处的强烈怒气,缓缓松开手,改握小白的肩膀,力道却不减。“你凭什么这么做?”他冷静地问道,眼神中却迸发出无法忽视的火光。
小白下意识抚住发红的手臂,抿着嘴角低着头不说话。
这样的小白,却让黑无常无法再责怪下去了。小白所做的,不都是为了他吗?只是他不懂,真的无法理解,小白为何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难道是兄弟,就应该这般不计回报吗?是人人都会这么做,还是只有小白这个傻子会这么做?
从前的黑无常,在知道小白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尚且可以装出没心没肺傻兮兮的模样,可是,这次,他却是觉得自己的心头好似被刀割地一般疼,饶他再怎么没良心也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漠视小白这般干下去,这又不是一般的小事,这可是关乎生命啊!
他握紧小白的肩膀,直接说:“你走吧,我不需要这种帮助。”黑无常放下自己几乎丧失知觉的手掌,拉上被褥,背朝外地躺在了床上,那种架势一看便是拒绝再次谈话的架势。
过了一会,身后的人似乎还没有离去,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黑无常硬生生地忍住自己转过身的欲.望。只是又过了许久,那人还是没有离开的动作。黑无常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身后静默很久的小白却出声了,他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想死?”声音不稳,好似有些颤抖。
若是平常,黑无常断然是不会发现这一丝颤抖,但时值黑夜,屋内又静的出奇,不知怎的黑无常便听出了那微微的不稳,以及那颤抖的声线。
小白没有听到黑无常的回答,料想那人如今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便起身准备离开。他站起身,却身体不稳,往后倒去,小白正暗道不好,却没想到下一刻感受到的不是剧痛,而是某人微有些冰凉的怀抱。
小白错愕地仰起头,与那人的双眼对视。
黑无常双臂紧紧地圈住小白的脖颈,双脚牢牢拷制住小白的腰身,生怕他滑下去。倏然,黑无常身子一僵,本来冰冰凉凉的眼神充满了疑虑。他搁搁绊绊地问:“小白……你……你哭了?”
小白一愣,可不是嘛,双眼酸酸涩涩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是哭了还是什么?他瞬间从黑无常的怀中挣扎出来,力气大的惊人,一肘子打到黑无常的身上,黑无常吃痛放开手臂,直叫唤。
“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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