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之外人的。”
律轲听他这般说,有些歉意,随后正视着朝生的目光,“他本就与那些魔人不一样,他是妖魔之子。”
朝生被这一消息惊到,在帐篷之中左右踱步了好久,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原来竟是这样……”
他突然回过头,有些狐疑地问:“所以,你对他是同情?”
律轲被这么一问,但很快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朝生默然,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若真的只是同情,律轲现在怎么可能因为这个魔人而丧失了许多的理智?甚至做出了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但现如今,却是有了答案。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封印了他的记忆?所以才会想要得到他?”朝生几乎要失声了。
“我一开始也并不是极为确定,只是能确定他不是一般的魔人,至于想要得到他,对,这个原因占了很多的部分。”
朝生几乎就要怒极反笑了。“结果搭进去了?”
律轲点了点头。“我本来并不准备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无须掩饰,我就问你一句,你究竟帮不帮我?”
朝生立刻道:“那是自然帮啊,怎么帮?”
“我从他在天牢之中,就在想,我们一个是魔人,一个是仙君,到底可以通过什么办法在一起,但我苦心冥想,依旧只能想到一个最坏的办法。”
“所以你就对他不管不顾了?可是如此,你就不怕那个魔人对你恨之入骨?”朝生对他的作为实在是无奈。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律轲道。“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将他的记忆全部抹去,然后将他困在我的身边,但这个办法,我实在无法做出来,如果我抹去了他的记忆,他就不再是那个他了,而我,也不知道可以爱一个傀儡爱多久。”
朝生:“你好变态……”
律轲:“我承认。”
他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越说越顺畅。“只有让他现在离开我,回到魔族,我们才有可能活着见到对方。届时,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即便他对我已经心死,我也要将他带回来。”
朝生:“好吧,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律轲笑:“其实也很简单,灭了魔族就好。”
朝生:“……你这样真的可以?你这么做不就是他的灭族仇人?”
律轲摇了摇头。“其实,他或许并没有多么爱这个种族,他怕的,只是没有立身之所,而更多的,是他习惯了遵从,根本不懂遵循自己的内心。”
朝生:“也就是说,只要让他没有了需要遵循的对象,他就会选择你了?”
律轲:“原则上来说,是这样,但并不排除发生意外,所以,我需要将这种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削减到最小。”
朝生:“……行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律轲:“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到时候,记得施法帮他假死,我得把他拖回来。”
朝生:“…………等等,什么假假假死?!!你要杀了他?!”
他几乎可以预见那个魔人醒来之后的腥风血雨了,律轲不仅把他杀了,还杀了他的整个种族,这简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节奏啊。
律轲:“不是真杀,是假的。”律轲强调。
朝生呵呵了两声,提醒:“你真的确定这么做之后他还会和你在一起?要是我,我绝对要跟你同归于尽。”
律轲很有自信,挑起邪气的眼梢,道:“那是自然。”
朝生:“……”
朝生同情地拍了拍眼前红衣男子的肩膀,最终哀叹一声,还是那一句。“行吧,你说行就行……”
***
远方的那黑压压的军队正以风一般的速度飞奔而来。
律轲一身红衣,两手空空地站在仙君队伍的最前列。仙君队伍如今不过万人不到,而对方却是整整三万大军。
魔族第五城池的风沙卷地,干裂的土地在那火山喷发的背景之下显得如此的生硬,众人的心绪也是一片沉静。
仙君因为律轲这个将领,就已经等于吃了一颗安定丸,根本不惧魔族的军队。因为他们知道,有律轲仙君在的地方,就绝对不可能输。
这是他们多年的经验之谈。
朝生腾飞在半空之中,对着身旁的律轲道:“等到那个魔人出现的时候,你可要绷紧一点自己的脸皮,不要丢了仙君的脸。”
律轲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无视了他,但那眼眸中的紧张却是出卖了他。
朝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也跟着律轲一样,望向那黑压压的一大片的魔人。
魔人已经逼近了,两队人马此刻以魔城的护城河为界,将此块地方分割成了两块。
近了,那人马近了。
律轲的眼中生出了灼热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那队人马的最前方的那魔人。
那魔人此刻与之前完全不同,一身深褐色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他的身材更加的矫健,每一寸的肌肉都充满着力量。
律轲日思夜想的人总算出现,那熟悉的脸庞总算出现在他的面前。
段浊秦紧抿着唇,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反而面若冰霜,如同一月的寒冰一般,冷如坚冰。
擂鼓震天,当号角声第一次响起之时,两队的人马终是朝前奔去。
人马交汇于护城河,厮杀已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老喜欢战斗场面了,可是我不会写,呵呵
☆、第81章 0905
段浊秦一身戎装,手中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在这炼狱般的火色映衬之下熠熠生辉。
律轲越过那宽敞的护城河,与那魔人毫无波澜的目光对视。
一时间,这低迷着的战场前夕片刻,竟然也没了它往常的紧张。甚至于,他的心中,只是升腾出一种重遇故人的激动,但更多的,是他浓而化不开的忧愁。
他死死地盯着那魔人的脸颊,想要从他的眼光中找寻到他们往日里见面之时,那人对他的温和纵容的目光,但无论他如何地寻找,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
他心头的激动瞬间好似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通透,原本那将他从魔族那边抢来的决心也因为他的冰冷的目光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朝生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嘲笑道:“律轲,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的。”
这句话,成功地激发了律轲的好胜心。他作为上古仙君,怎可被一个普通的仙君比下去,而自己,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条路并不好走。
他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面对那魔人对他视而不见恨之入骨的态度了吗?为何当他真的亲眼见证的时候依旧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那抹恐惧。
恐惧这东西,明明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他自己剥夺了,他不应该会害怕,这样的他,令他觉得生疏,同时更加地不安。
律轲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这场战争,我们绝对不可以输!”
声音去掉了他平日里的邪肆,带着一种高高在上,别人无法仰视的傲然之气。声音穿透了云霄,传递给了他身后千千万万的仙君耳中。
“是!”众仙君开口,气壮如山河。
而护城河的那边也不甘示弱,比他们更加响亮更加浑厚的声音从那边如同咧着嘴的野兽一般奔涌而来。
一声令下,护城河的吊桥从天而下,“嘭”地一声,厚重的吊桥板便安稳地搭建了两边的道路。
段浊秦大喝一声:“杀——!”
话音刚落,身后的那些魔人已经如同饥饿的蝗虫过境一般压了过去。
律轲一队的仙君也不甘示弱,腾云驾雾飞至半空之中,对着那从下头飞扑而来,企图咬断他们脖颈的魔人就是一个法术。
众多的金光在半空之中绽放,杂乱纷呈。
作为两队人马的主帅,律轲与段浊秦毫无意外地面对着面,两人站立着的位置被其他人自发地露出一片空旷之地,他们都清楚了解,自己不会是将领的对手。
这是仙魔之战的传统之战,以将领为首的一场争夺战,一般来说,若是将领分出胜负,那么这场战争也就分出了胜负。
天界规则极为繁复,即便在这种改朝换代的生死关头,也偏偏要来这一套有的没的。
若是平常的魔族军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天性狡诈,偷袭突围暗斗,只要可以帮助他们胜利,他们便无所不用其极。
但段浊秦是魔族之中的异类,他喜欢光明正大的面对面的斗争,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光明磊落,不愿与那些魔族之人同流合污。
他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已经遭受到了魔族之间许多将领的批判,私下里会有鄙夷,明面上也会有不屑,但段浊秦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并未放在心上。
又或者说,在他的心中,他的原则比受到别人的批判更加重要。他断然是不会为了受到所有人的喜爱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的。
他今日带来的队伍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今日,他是想要来做一个了结。
如果让其他人前来,律轲并不会输,但他却希望律轲可以给他一个结果,让他不要后悔自己爱过他,也不会恨自己做了错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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